师尊,此人......还能救吗?
清风怯生生地问,小手紧张地攥着道袍下摆。他和明月把那个从天而降的焦黑人形物体抬进五庄观后,就一直在偏殿外守着。说真的,他行医采药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伤得这么重还能留口气的。
镇元子没有立即回答。他站在床榻前,眉头微蹙,目光如实质般扫过石坚残破的身躯。说真的,这伤势连他看了都暗自心惊——经脉尽碎,元婴黯淡,更麻烦的是那股缠绕在道基深处的异种天道之力,正不断侵蚀着这具身体最后的生机。
怪哉。镇元子轻叹一声,袖袍无风自动,此子分明是玄门正宗的路数,怎会沾染如此浓郁的异界气息?
明月忍不住插嘴:师尊,他该不会是域外天魔吧?
休得胡言。镇元子淡淡瞥了童子一眼,若是天魔,早就被护山大阵挡在外面了。
说真的,镇元子此刻心里也在天人交战。救,势必卷入未知的因果;不救,又违背他与世同君的道心。更让他犹豫的是,方才推算此子来历,天机竟是一片混沌,显然有更强大的力量在遮掩什么。
他伸出二指,轻轻点在石坚眉心。一缕精纯的元神之力小心翼翼地探入,顿时感受到一股狂暴的秩序之力反扑。
嘶——镇元子罕见地倒吸一口凉气,指尖微微发麻,好霸道的法则!
这力量中带着审判与净化的意味,与洪荒天道截然不同,却又隐隐带着某种相似的本源气息。说真的,他活了这么多量劫,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师尊,他的手指刚才动了一下!清风突然惊呼。
镇元子凝神看去,果然见石坚焦黑的指尖微微抽搐,一丝微弱的雷光在指间跳跃。那雷光虽弱,却带着令他心悸的毁灭气息。
竟是雷法修士......镇元子若有所思,不过这雷法中,似乎还掺杂着别的什么。
他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你们发现他时,可曾见到其他异象?
明月连忙回答:有的有的!天上先是划过一道流星,然后整个万寿山的灵气都躁动起来,后院的果树还无风自动了好一阵子呢!
果树?镇元子眼神一凝,人参果树有反应?
是啊师尊,清风抢着说,枝叶哗啦啦地响,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这就蹊跷了。镇元子抚须沉思,人参果树乃先天灵根,自有灵性,寻常修士根本引不起它的反应。莫非此子与洪荒大地有什么渊源?
他再次掐指推算,这次换了个方向,不再推算石坚的来历,而是推算他与洪荒的因果。
这一算,顿时让他脸色微变。
原来如此......镇元子喃喃自语,竟是应劫之人。
天机显示,此子与洪荒未来的一场大劫有关,若是救下他,或许能为洪荒争取一线生机。但同样的,若是救了他,就等于把五庄观也卷进了这场劫数。
师尊?两个童子见他神色变幻,不由得紧张起来。
镇元子没有回答,而是缓步走到窗前,望向远处的果园。说真的,他向来不喜沾染因果,这才在万寿山开辟道场,图的就是个清静。可若是见死不救,任由应劫之人陨落,他这道心怕是也要留下瑕疵。
清风。
弟子在!
去取三光神水来。
明月。
弟子在!
开启地脉禁制,引戊土精华。
两个童子都愣住了:师尊,您这是要......
镇元子转身,目光已经变得坚定:既然让贫道遇上了,便是缘法。救与不救,其实早就由不得你我了。
说真的,做出这个决定后,他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修行之人,若是连本心都不敢遵循,还谈什么大道?
还愣着做什么?镇元子见童子还呆立原地,不由得提高声音,再耽搁下去,这位道友怕是要撑不住了。
清风明月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领命而去。
镇元子重新走到床榻前,看着石坚焦黑的面容,轻声道:道友,你这一来,可是给贫道出了个难题啊。
话虽如此,他手上动作却是不慢。只见他双手结印,周身道韵流转,引动万寿山地脉之气,化作温和的土黄色光华,将石坚整个包裹起来。
先稳住伤势再说。镇元子自语道,至于那道异种天道之力......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说真的,他现在越发好奇这个年轻人的来历了。能引来这等存在的追杀,又与人参果树产生共鸣,还身负玄门正宗的传承......此子身上,怕是不止一个秘密。
不过这些都等救醒了再说。当务之急,是先保住他这条命。
镇元子深吸一口气,指尖亮起一点清光,缓缓点向石坚眉心。这一次,他要试着与那道异种天道之力正面交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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