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瘫坐在地,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未褪去,就被一股极致舒畅、飘飘欲仙的感觉席卷了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雀跃。
他忍不住陶醉地眯起眼,发出一声极其荡漾的呻吟:“啊~~这种感觉!这纯净磅礴的生机!这就是传说中~的生命之水~啊~~”
那表情,那语调,猥琐得简直没眼看。
蛇弃嫌恶地别开脸,连尾巴尖都嫌弃地甩了甩。
同样一脸嫌恶的还有丹宝。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走过去不轻不重地踢了虚空一脚:“把你那副猥琐又贱兮兮的表情给我收起来!太恶心了!”
说罢,她已经绕到了虚空身后,懒得再看他那副丢人现眼的模样,掌心泛起柔和的金色光芒,混合着生命之水残留的气息,开始专注地替他修复那对破损的翅膀。
枯骨生花的异能细致地梳理着断裂的骨骼和经络,生命之水的能量则如同最细腻的粘合剂和营养剂,加速着愈合的过程。
虚空舒服得直哼哼,但好歹在蛇弃冰冷的注视下,勉强把到了嘴边的更多呻吟给憋了回去,只是脸上那副欲仙欲死的贱样一时半会儿还收不回去。
随着丹宝掌心那两朵由精纯异能凝结而成的优昙花印记缓缓没入翅膀根部,虚空猛地抽了一口气,脊背不受控制地绷紧。
一种难以言喻的通畅感,如同冰封的河面在春日下骤然裂开,瞬间贯穿了他那双早已变得沉重、滞涩,甚至时常隐隐作痛的翅膀。
他清晰地感觉到,翅膀内部那些细微的、曾经彻底断裂甚至有些已然枯萎蜷缩的经络,正被一股温暖而强韧的能量轻柔地梳理、连接、润泽,重新变得充盈而富有弹性。
他甚至不自觉地微微颤动了一下翅骨,那对原本破损黯淡的羽翼,此刻竟隐隐流动着一层润泽的微光,每一根羽毛都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变得柔韧而富有生机。
末了,丹宝收回手,满意地看着那对恢复如初、甚至更显强韧几分的翅膀,拍了拍手,语气轻松:“搞定!”
她甩了甩手腕,感觉这次消耗远比想象中要小,不禁有些小得意:“看起来也不怎么难嘛。”
小精灵在一旁适时地飞旋着解释道:“那是因为主人你已经熟练掌握枯骨生花的异能了呀,而且生命之水极大地降低了能量消耗,修复起来自然事半功倍。要是换做最开始那会儿,修复这么严重的损伤,你可又要累趴下了。”
丹宝假装听不见它在说什么。
这时,虚空忽然抬起头,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和严肃。
他看向丹宝,主动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丹宝……关于凡霓,你知道多少?”
丹宝正活动着手腕,闻言只觉得莫名其妙,想也没想就回道:“凡霓?谁啊?我又不认识她,我咋知道。”
虚空的眼神暗了暗,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压低声音道:“自你当年失踪以后,大祭司连同阿母……就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与你几乎同龄的雌性,并对外宣称,她就是‘小美’。”
丹宝的动作顿住了。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虚空,脸上那点轻松随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荒谬和难以置信。
她挑起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她说是那就是?”
而且她好像知道哪里不对了!小美不就是富贵看上的那个萨摩耶嘛!
她就说哪里怪怪的。
虚空见她不信,语气愈发急切:“对,她说是,那便只能是了!因为部落里真正见过你幼时模样的兽人本就不多,大多只是听闻。而那凡霓……她恰好是金狐一族的雌性,毛发璀璨,瞳色也是罕见的赤金,身形与你幼时确有几分相似。她被带回时,脸上受了伤,祭司对外宣称是受了伤需要静养,便无人敢近前细看,自然也无人质疑。”
“金狐一族?和我相似?”丹宝捕捉到关键词,更加疑惑,“等等,不是说兽世除了我,就没有纯粹的黑发黑眸吗?”
虚空闻言也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她的脸,眼中同样浮现出困惑:“现在你的外形的确……大变样了。但原先的你不是这样的。你幼时是耀眼的金色头发,像最纯粹的阳光,眼睛是漂亮的赤红色,像燃烧的宝石……甚是可爱。”
丹宝:“……”
她沉默了两秒,脸上露出近乎嫌弃的表情:“不好意思,你描述的这个形象……我实在无法苟同,并没觉得哪里可爱……”
原谅她一个在新世纪生活的根正苗红的华夏灵魂,实在无法想象自己顶着一头金毛和红眼睛的样子,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这不妥妥像个歪果仁手办成精了吗?
小精灵在一旁憋着笑,偷偷用解释:“哈哈,主人,因为这是兽世嘛!很多兽人形态都会保留种族特征,外形自然同兽形有关联,哈哈……”
丹宝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回了一句:“你闭嘴。”她转而看向虚空,按了按额角,“行了,不说这个,你继续说凡霓的事。”
虚空收敛起那点疑惑,神色重新变得沉重:“当时……我是有所质疑的,感觉不对。但他们……大祭司和那些人,强行给我植入了一枚冰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东西伴随了我整整十八年,它不仅压制我的力量,更不断模糊甚至篡改我的记忆……我不记得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了,他们只反复告诉我,我要用生命去守护凡霓,因为她才是圣雌。”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痛苦的颤抖:“直至这些年来,大祭司开始不断宣称凡霓是天命所归的兽神使者,而……而突然有一天,祭司和凡霓好像知道了什么。让我找到你,并除掉你,所以……”
丹宝嗤笑一声,替他说了下去:“所以,你为了那个凡霓,就特地跑来这偏远的豺狼部落,要除掉我?”
有意思,两个古族,沉霄为了保护她,跋山涉水而来,而虚空……
虚空垂下了头,发丝遮住了他晦暗的表情:“……是。命令如此。可见到你时……冰晶的控制还在,但我心底就觉得你异常熟悉,靠近你细想就会头痛欲裂,灵魂都在抗拒。所以……所以我当时并不想真的杀了你,只想先控制住你……”
丹宝咂咂嘴,随后狡黠一笑,摊了摊手:“啧啧,可惜了啊。没想到我是个不好抓的主,是吧?”
虚空抬起头,看着她灵动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后悔,也有如今看清真相后的释然:“是啊……拥有奇异的治疗异能,还能凭空消失,这才像是天命所归的兽神使者该有的本事,不是么?”
他这话说得带了几分自嘲,也带了几分真心。
丹宝扬了扬眉毛,语气有些玩味:“不过说起来,还真得亏来的是你呢。”要是换了个被彻底洗脑、下手狠绝的,恐怕就没那么多转圜的余地了。
因为她当时能带着丁香逃脱,确实有一部分是这个家伙看起来没有太坏。
命运还真是戏弄人,不管是丁香,还是虚空,竟然都能在十八年后再次与她相遇。
虚空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即使我不来,他们也会派别的人来。他们对你的存在……很忌惮。”
丹宝嗤笑,毫不客气地戳穿他:“可惜啊,某人是自愿抢着要来当那凡霓的兽夫,所以才主动请缨的吧?”
说到这个,虚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像是吞了苍蝇一样,他急忙辩解:“怪我!我当时一直以为她就是小美!我那是……等等?你这尾巴干什么!”
话音未落,一旁一直沉默听着、脸色越来越冷的蛇弃,毫无预兆地甩出了蛇尾,精准地卷住虚空的腰将他猛地抡起,直接扔了出去!
虚空“砰”地一声砸在远处的草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他捂着摔疼的地方龇牙咧嘴地抬头,就对上了蛇弃那双冰冷彻骨、充满占有欲的猩红竖瞳。
蛇弃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听你这意思,说了这么多,是还想来当我家雌主的兽夫?”
虚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和质问搞得头皮发麻,求生欲瞬间爆棚,连滚带爬地坐起来,疯狂摇头摆手:“我没有!我不是!我才没那个意思!”
否认三连,响亮又急促。
蛇弃盯着他,尾巴尖危险地在地面上轻轻拍打,眼神里的怀疑丝毫没有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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