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干部插话：“可是你们这样搞，会不会影响正常的供销渠道？”
“不会。”张雨墨摇头，“我们收的都是供销社不要的东西，或者是农民自己的副业产品。而且我们最终也是卖给供销社或者国营商店。”
几个干部交头接耳地商量了一会儿，王科长说：“这样吧，你们暂停收购，等我们请示上级后再说。”
“王科长，这样不好吧？”张雨墨有些着急，“我们已经和很多村民约好了，突然停止会影响他们的收入。”
“那也没办法，政策就是政策。”
这时候，村长站了出来：“王科长，这个小张真的是个好孩子，他帮我们村民赚了不少钱。你看，现在家家户户都养上了鸡，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是啊，是啊。”外面围观的村民也纷纷附和，“张雨墨是个好人，不能为难他。”
看着群情激奋的村民，几个干部也有些头疼。他们本来是想来查处违法行为的，没想到遇到了这种情况。
王科长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们可以继续做，但是必须尽快办理相关手续，而且要定期向我们汇报情况。”
“没问题。”张雨墨松了一口气，“我明天就去县里办手续。”
干部们走后，村民们围着张雨墨七嘴八舌地说话。
“雨墨，你没事吧？”
“那些当官的不会为难你吧？”
“放心，没事的。”张雨墨安慰大家，“现在政策在变，他们也在摸索。只要我们做得正当，就不会有问题。”
当天晚上，张雨墨和黄麻子商量对策。
“雨墨，要不咱们低调点？”黄麻子有些担心。
“不能低调。”张雨墨摇头，“现在正是机会最好的时候，错过了就没有了。而且你看今天的情况，连县里的干部都拿不准政策，说明变化真的要来了。”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明天我去县里办手续，顺便打听一下风声。你在家里继续收货，别停。”
第二天，张雨墨来到县城。他先去了工商局，了解办理个体营业执照的流程。
“同志，我想办个营业执照。”
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干什么的？”
“收购山货土特产。”
“这个…”工作人员有些为难，“现在这方面的政策还不太明确，你等等吧。”
张雨墨在工商局等了一上午，最终还是没办成。不过他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上面正在酝酿新的政策，很快就会下发。
从工商局出来，张雨墨又去了供销社。他想了解一下市场行情，顺便看看有没有新的销售渠道。
供销社的主任姓李，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听说张雨墨是做山货生意的，很感兴趣。
“小伙子，你那些货质量怎么样？”
“您放心，都是精挑细选的好货。”张雨墨拿出一些样品，“您看看。”
李主任仔细检查了一下，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质量确实好。你们能稳定供货吗？”
“当然可以。”
“那好，我们可以长期合作。”李主任很爽快，“价格好商量，关键是质量要保证。”
谈妥了合作意向，张雨墨心情大好。有了稳定的销售渠道，生意就更有保障了。
回到村里，黄麻子已经收了不少货。
“怎么样？办成了吗？”
“手续还在办，不过找到了新的销路。”张雨墨把和供销社合作的事说了一遍。
“太好了！”黄麻子兴奋地说，“这样咱们就不用担心销路了。”
“是啊，而且供销社给的价格也不错。”张雨墨算了算，“这样下去，咱们一个月能赚好几百块。”
几百块在那个年代是什么概念？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块，几百块简直是天文数字。
消息传开后，村里人都羡慕得不得了。有些人开始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张雨墨一起干。
“雨墨啊，你看能不能带带我们？”有人开始主动找上门。
“当然可以。”张雨墨从来不吃独食，“不过得有分工，不能大家都做一样的事。”
他开始规划整个收购网络，让不同的人负责不同的区域和品种。这样既避免了恶性竞争，又提高了效率。
很快，以张雨墨为核心的收购网络就建立起来了。他们的触角延伸到了方圆上百里的范围，几乎垄断了当地的山货收购市场。
而张雨墨，也从一个普通的农村青年，变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虽然这个词在那个年代还有些敏感，但变化的时代正在到来，一切都在悄然改变。第四章借粮谋局
张雨墨回到山里的小屋时，夜色已深。黄麻子正在院子里修补猎具，看到他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
“怎么样？城里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张雨墨在石凳上坐下，点燃一支烟：“听说上面要有大动作，可能要改革开放了。”
“改革开放？”黄麻子挠挠头，“那是啥意思？”
“简单说，就是以后做生意会越来越容易，市场会放开。”张雨墨弹弹烟灰，“咱们现在靠打猎虽然能赚点钱，但这点收入远远不够。”
黄麻子凑近些：“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我在想，除了打猎，咱们还能做点别的。”张雨墨站起身，在院子里踱步，“这山里的东西，城里人都当宝贝，可山里人却不知道价值。”
“你想收山货？”
“不光是山货，还有皮子。”张雨墨眼中闪过精光，“附近几个村子的猎户不少，他们打到的皮子大多都是自己留着做衣服，或者便宜卖给收购站。”
黄麻子点点头：“这倒是个路子，可是收货需要本钱啊。”
“本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张雨墨掐灭烟头，“明天你先去几个村子转转，摸摸底，看看都有些什么货。”
第二天一早，张雨墨没有上山打猎，而是来到了村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筹集启动资金。
在这个年代，现金并不是万能的，粮票才是硬通货。特别是全国粮票，在哪里都能用，比钱还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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