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柠玩了一会儿猫，手机响了，周时川找她。
她摁断视频，发了条微信给他，告诉他自己在外面。
周时川再忙也会给她打电话或者发微信，都是说些小日常。
许一柠也会告诉他自己在做什么。她认为两个人恋爱，分享欲还是挺重要的。
能把自己的事情分享给对方，那是接纳的态度。
要是连话都不想说了，怎么可能还喜欢得起来。
“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回去。”
许一柠放下手中的猫，跟江卓年说：“我先问一下阿姨，帮它准备好它的东西再接它。”
江卓年声音有点闷：“好。”
他听到她跟周时川说话了，似乎两个人都在相互报备行程。是牵挂的感觉。
她哪怕是追他的时候，也没有跟他说过她做什么，她去了哪里，就更不会过问他的事。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为什么那个人是周时川？江卓年会钻进牛角尖，不停地想，如果那天是自己救了她，是不是所有事情都会不一样？
他们是不是会很早就在一起，是不是现在已经结婚。
但他回不到那天。这个遗憾注定要伴随他很久很久，也许是一辈子。
许一柠摸摸崽崽的头，跟它拜拜，“下次一定一定带你回家。”
江卓年抱着猫，忽然叫住她：“许一柠。”
她看向他。
“你是不是因为周时川救过你……”
她打断他：“不是的，我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感谢。在他救我之前，我就对他有好感了。当然，他救了我会加深这种好感，会觉得，原来还是他啊。”
江卓年不知该说什么了。那一段青春，他输得彻底。
许一柠难得跟他多说了两句，大概因为见了崽崽，她心情好；也或许是因为他好好说话，她就好好回答。
“江卓年，你不用对这些耿耿于怀，也不需要去特意迎合。喜欢是很自然的事，有人不爱你的高高在上，有人偏偏喜欢你的高冷淡漠。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许一柠说完不等他回应就走了。
江卓年苦笑。如果不是出自许一柠之口，最后那句谁不会以为是一个没有心的渣男发言？
可他就喜欢这一棵树，能怎么办？
崽崽喵呜了两声，江卓年揉了把它的头，“你就不能让她多留一会儿？你爹够惨的了，你妈不要我们。”
喵呜喵呜。
江卓年又抱了抱它，眼神放柔，“知道你抗议了。她要你不要我。”
他又在家里的群特意告诉他母上，一定要跟许一柠说，她不方便养猫。
他母上：“知道了。我不养猫了，我养猪行了吧。”
他爸：“你不是养着呢吗？”
江卓年退群了。下一秒又被他爸拉进去。
他爸：“你想退群不发红包？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江卓年忍无可忍，丢了8块8在群里，让他们拼手气。
结果他爸把他踹出群了。因为他抢了个寂寞，五毛七。
江卓年又望了一眼许一柠住的那一层。
很快了。他不用再在这个位置看她家灯光。
他会找人加快进度，早点搬到她楼下。
哪怕什么也做不了，心情也会因为离她近一点而高兴吧。
他驱车离开。
许一柠回家跟周时川视频，他今天的头发有点乱，人也看着很累，可能昨晚熬夜了。
“为什么今晚你不问我吃什么？”周时川正想要点安慰。可是女朋友不发放福利了。
许一柠：“怕你虚不受补。”
周时川一噎，别说，还真别说，他今天确实很虚。熬大夜了，遭罪。
许一柠：“今晚还要加班吗？”
周时川：“嗯，想快点搞定。”
许一柠：“注意身体。”
周时川：“快搞定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的面色少见地凝重。
许一柠也正色起来。她有了解过现在的情况，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这个节点好像比原剧情提前了。
周时川的反应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有信心吗？”她从未问过他公司怎么样团队怎么样，也没问过他实力如何竞争如何，她只知道，她看中的周时川，出手投的每一个球都是笃定的。
周时川忽而笑了，眼里的光能融雪化冰，带来春意，那是他对自己的肯定。
“输了的话，我会身无分文。”
说是这么说，但他脸上不见半分退缩。
许一柠“哦”了一声，“听起来还挺严峻的。”
但怎么办呢，她就恰恰喜欢他这一点。落子无悔。
“大不了，我养你？”
周时川的笑突然凝结。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像一直拼了命地搏杀，浑身是血都没流一滴泪，忽然有个人告诉你，不要怕，我给你兜着，放心杀。
是心动，也是爱。
“真的养我？”周时川鼻子有点酸。
“养啊，我吃草莓尖尖你吃草莓屁屁，我吃寿司你吃底下的饭团，就是吃方便面，我也给你留着调味料。”
周时川那快要涌出来的泪，就这么蒸发了。
女朋友还挺好。
他还是继续杀杀杀吧。他要豢养她，要她天天给他吃好的。
也是一种动力不是。
“许一柠，陪我一起见证，好不好？”
“好。”
一个男人能有多少次重要的时刻？
她没道理不占一个。陪他赢，陪他输。
但是绝不陪他啃窝窝头。更不会当他的拐杖。
人都是这样，能共苦不能同甘，上岸先杀枕边人，能走首先扔拐杖。
“给你点了宵夜，吃完了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周时川那颗心，早就自动上缴。
挂了电话，许一柠略微思索，打给谢锐：“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这是她第一次电话找他，平常都是微信联系，谢锐有些紧张：“方便的。”
“听着，谢锐，我想要你之前那两个软件的2.0版本。你只需要告诉我，最快什么时候完成？”
当一样东西碰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它必然成为攻击的对象，如果不提前做防护，设后盾，大好的竞争力就此被削减，而时机不等人。
谢锐还没有能力护得住他的成果，但不妨碍他到时会成为众人眼里的冉冉升起的新星，以及一块充满诱惑的肉，等待着被抢，或者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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