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背影一晃就消失了，还带走了莉莫塔。
留在原地的只剩下小七、心魔和躺尸的游喜王。
“你确定要把这个人留给我？”
心魔用脚尖挑了挑少年人的胳膊，语气带上了些不可思议。
心魔心魔，她可是脱胎自炼心镜中最疯狂的一面，更加的不择手段、毫无顾忌，游喜王的生命在她眼里什么都不算。
如果想要保住这个无辜闯入者的命，最好的办法显然是自己携带他行动。
小七点了点头：“不用惊讶，我的确要把他留给你。”
“我需要你们去一趟赫里斯帝国遗址。”
“我假设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心魔？”
心魔抱起了胳膊嗤笑，“我的情绪再怎么极端，我的执念再怎么深重，我最厌恶的依旧毫无疑问——是你，本尊。”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安排？”
她一脚踩在萨尔的肚子上，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拽样。
“你敢把他留给我带，我就敢给你添个堵。”
小七：……为什么我的心魔是这么个性格？好熊啊。
她尽量心平气和地微笑：“可以啊，那我带着他去赫里斯帝国，你一个人去精灵之森的存档点留守。”
心魔厌恶本尊、想要取代本尊，但毫无疑问，她们有一样目标是相同的——
那就是融合对方的灵魂、完成彻底破境，然后离开这里，去校园副本里找沈雉。
只要确认了这一点，那么心魔就一定不会自己跑掉，而是比小七更希望融合，只是要由她自己来进行主导。
本想去研究一下那个木雕的，既然如此，就先去赫里斯帝国，找找“萨尔”所缺失的部分过去吧。
……
亡灵，好多好多亡灵！
我吃吃吃吃吃——
小七差点乐不思蜀，一路飘一路炼化，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但是即便如此，亡灵的数量还是只见多不见少。
所有，是什么样的概念。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命，如今死后都会变成亡灵，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短短一日，亡灵的数量却是以几何倍数增长。
如今的亡灵已经遍布脚下大地，三大人类帝国只剩下了下远东帝国，还有部分活人苟延残喘，其他尽皆沦陷。
从修托法城外到赫里斯帝国，路程不长，鬼飘起来短短一天，沿途的亡灵却也让小七炼了个爽。
直到临近王庭的时候，手中的萨尔才幽幽转醒。
从远处看，血红的尖塔群无比醒目，残旗歪斜却依旧飞扬，赤眼白龙的图腾残缺不全，夕阳让旗帜仿佛褪色般暗沉。
唯一的活物只有头顶飞过的鸦群。
游喜王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的头颅尚在，不由地喜极而泣：“爷没事！”
“当然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无暇欣赏依稀可见其曾经辉煌的宫殿，小七提着萨尔一路风驰电掣，边走边轻松地说：
“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的，只要你乖乖听话……”
穿过破了几个大洞的宫墙，略过空无一人的长廊，在破败的王座前停步。
白色大理石王座高高矗立，它是这座正殿中唯一完整的东西，鲜红的宝石嵌在它身上，细致雕刻的龙纹栩栩如生。
比起四周残破的雕像、倒塌的石柱、破碎的彩窗，它完整地不可思议，丝毫看不出经历过战火的样子。
是意外还是刻意保留下的？
神识探出，一路蔓延，小七的眉头越皱越紧。
根据6号所说，游戏主角萨尔·斐尼契亚是在破败王庭的一处石台上苏醒。
根据她有限条件下的猜测，那很可能是个祭台，如果能弄清楚祭祀的内容和结果，反派2号的计划她或许就能有更多头绪了。
但她刚刚神识探测了一遍，没找到那个传说中的石台，地上地下、王宫花园、甚至远处的塔楼群，没有有那个疑似祭台的建筑。
游喜王疑惑地四处观看，怎么看都觉得与初始游戏场景八竿子打不着边。
除了建筑风格类似之外，找不到一点重合之处。
那么问题来了，不是在这里，那萨尔是从哪里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小七若有所思地盯着白毛少年，认真考虑起逼迫那个萨尔本尊出来聊聊的想法。
……
人鱼之海。
磷光如同液体的星辰，悬浮飘摇，绿藻与藤壶扒了满座，将灰白的石质建筑严严实实地包裹。
巨大石台之上，圆形祭台如同眼睛，无数漆黑暗影如同水草般生长蔓延。
老大经历了短暂的犹豫，便游向了祭台，直奔那些复杂而古老的花纹……
那些花纹是古老而神秘的文字，她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些文字不属于这个世界，只可能是从反派2号手中流出的了。
从字义上来看，这个祭台的作用较为简单。
“以此世最后一只人鱼的生命交换，巨鲸的主人将苏醒，带来无与伦比的海啸与灾厄。”
用人鱼的命，唤醒所谓“巨鲸的主人”。
老大悬浮在水中，只觉得扑朔迷离，不知反派2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等她琢磨出的所以然来，一股寂静与暗流涌动着笼罩了祭台。
紧接着，歌声响了起来。
美丽的、哀婉的歌声，像乘着水流的羽毛轻飘飘拂过，又像一点若有若无的轻烟，勾得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是人鱼，人鱼在歌唱。
那是人鱼的语言，传递着悲伤与恐惧。
老大循声而去，穿过石台、穿过巨大的水草，逐渐向声源靠近——拨开最后两片水草纠结，前面有隐隐的微光。
声音便是从这里而来，她看到了，轻纱似的长发、玻璃珠一样的眼睛，还有，半透明的美丽鱼尾。
是人鱼的亡灵。
她悲伤的歌唱着，泪珠一颗一颗弥散在海中，仿佛在诉说着悲痛，仿佛在哭泣着不公。
人鱼的歌声可以传递情绪和记忆，尽管这亡灵已经十分虚弱，老大还是凝神倾听着，感受着歌声中传递而来的精神波动。
哀伤……孤独……恐惧……
想逃……离开……
快跑……
快逃走啊……
巨鲸即将带来灾难，快逃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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