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刹那，仿若永恒。
少女的眸子暗淡，生机消逝。
在倒下前，她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蓝黑色长发伴随血花飘舞。
不慎将那对深蓝色美眸遮掩。
宁梦羽的这一眼，究竟代表着什么。
包含着什么情绪。
沐言不清楚。
因为。
看不清。
什么。
都看不清。
沐言依旧呆愣。
但这重要吗？
不重要。
一点都不重要。
他感觉脸上湿黏不已，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淌。
鼻尖血腥气息萦绕不休，久久不散。
不少血花溅射至脸庞。
因为太近了。
如此相近的少女。
触手可及的距离。
却，什么也做不了。
十分钟前轻松的聊天日常仿佛是假的一般。
仅仅这么短的时间，一切就变化，陷入无可挽回的局面。
厄瘴之沼经历的一切，救助飞梭上的自我介绍，咖啡店桌前的交谈。
如同虚幻的泡沫，一戳就破。
而他。
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如同木头人，呆呆站在原地。
见证一切的发生。
是因为他不低头吗？
不应该听从泥巴妹的话，而是应该低声下气跟黑魂盟的人走吗？
在没有实力的时刻，隐忍，才是正确的？
在不讲理的暴力下。
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
屈服，才是唯一的选择？
不明白。
也不想明白。
在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砰。
少女的身形砸倒在地，地面的鲜红之花绚丽绽放，又迅速凋零。
沐言眼神失去焦距。
只能，无比清晰映照出猩红妖艳的花朵。
那浑身残破的破碎人影。
是泥巴妹。
是来到暗界后，第一个认识，相处许久，已经有了几分了解的少女。
是他，认为的。
很好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的人会？
凭什么？
凭……什么？
沐言能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
碎了。
咔咔咔咔————-—
不断碎掉的声响，悄然回荡于身体内部。
随之而来的。
是。
什么呢？
……
见沐言浑身开始剧烈颤抖，身形也不断弯曲，头颅低下。
看似在沉重压力下体力不支。
年轻人已经知晓其濒临崩溃，不禁嘴角微勾。
怒火得到发泄，心中畅快。
但这够吗？
不够。
对于顶撞自己的无知垃圾，这还不够。
他已经改变主意，本来只是逼问情报。
但现在，他要使用最残酷的手段。
将面前的垃圾。
废掉。
心神防线需要彻底破除，搜魂之术的效果方为最佳，如此才可将最完整情报强行攫取。
变成白痴，又如何？
预备超凡？
呵呵，未觉醒的野生垃圾，就该好好待在垃圾堆里。
年轻人迈着悠闲步伐向前，所过之处，血液诡异分流，而后，他狠狠一脚踩在了宁梦羽的头上。
随意扭动着脚，如同踩皮球般随意。
然后，看向沐言。
“现在，只要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
“我就让这分家废物吊着这最后一口气。”
“否则，她的生命，就由我掐灭。”
“……”
沐言浑身颤抖，低着头，不发一语。
崩溃了？
看来连进一步破除心理防线都不用。
年轻人轻蔑一笑，果真是垃圾。
无趣得很。
既然如此，这分家废物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杀了或许会有点麻烦。
但也就一点。
无伤大雅。
杀了吧。
太碍眼了。
准备一脚踢出，将少女踢远点。
免得待会轰杀的时候，让秽物溅自己一身。
分家的低贱血液，他嫌脏。
“把脚，拿开。”
幽深的嘶哑声响起。
踢出的动作一顿。
年轻人转头看向身子颤抖，却逐渐站直的挣扎少年。
这才对嘛。
年轻人不禁笑了，重新砰的一声踩到少女的头上。
明显更用力了几分，甚至有些许嘎吱作响的声音。
“我就踩了。”
“你能，奈我何？”
年轻人的表情浮现极致病态的兴奋。
他就想看到垃圾痛苦挣扎，愤怒却又绝望无力的可怜模样。
这才是真正有意思的东西。
然后。
无声无息。
嗯？
年轻人发觉不对，看向脚下。
两名一边闲聊，一边围观的黑魂盟成员，神色也是一愣。
看向自家队长的脚。
砰的轻轻落地声响。
血液如喷泉迸发，滋滋作响，洒满地面。
小腿下端，无声无息出现一个大洞。
将脚掌与小腿，彻底分离。
”他妈的怎么回事？！！！“
剧痛伴随着身体断肢的惊恐之意，席卷年轻人的心头。
但多年的战斗本能令他强行压下恐慌。
意识到有敌人隐藏在附近，顾不得地上的断脚。
灵力急剧升腾，掏出止血丹一口吞下，全身紧绷，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然后，身边传来令他有些战栗的恐怖气息。
年轻人全身莫名一凉，猛地转头看去。
只见他先前所认为的垃圾缓缓抬头，身体站直。
这一刻，沐言的笑容狰狞且疯狂。
眸中，闪烁着绚丽夺目的妖异紫光。
如瑰丽的紫水晶，深邃、神秘而又高贵。
“我能，奈你何？”
“原来是你！你个垃圾竟敢！！！”
年轻人面色因暴怒而扭曲，刚欲攻击，却心中一凛。
挥手将地上的断脚吸至手中，整个人单腿发力，身形诡异一闪，到达后方。
这次他看清楚了，攻向自己的，是一道一闪而逝，细如头发丝的紫色光柱。
这垃圾，觉醒了？
沐言则是趁机会，到了泥巴妹身前。
围观的黑魂盟二人，见势不妙，灵力涌动，瞬间暴起而上。
二人呈夹击之势攻向沐言。
“留活口！打个半死！四肢折断！我要将他折磨到求死不能！”
年轻人退至后方，怒意冲天，却并未一同攻击。
他得赶紧处理伤势。
取过断脚，中间缺损大片血肉与骨骼。
这下得用上极其珍贵的续体膏了。
他的心在滴血。
这可是他的保命物之一。
没想到在暗界绝地没用上，反而在聚落被个垃圾给消耗掉。
基本相当于少了一条命。
艹！
一边将续体膏用于恢复脚。
一边，他将怨毒扭曲的面容抬起。
这垃圾就算觉醒，也只是刚觉醒，只是被打了个出其不意，自己才受伤。
被围攻，还不是得跟条死狗一样。
本想看看那小子被打残的模样发泄心情。
谁曾想。
瞳孔一缩，这垃圾竟然……！！！
耀眼紫光轰然爆发，冲天而上！
宛如奔涌河海，庞大妖异的紫色灵力从四肢百骸奔涌而出，疯狂灌注进入经脉，
沐言脑海内，两白一蓝的光球同时绽放刺目光芒！
三道原先无法修炼的技能，深奥的文字描述全数于脑海盘旋。
明悟之意降临，将一切内化于心。
沐言眼眸化作花纹遍布的幽蓝重瞳。
幽兰神术，第一篇章，枫蓝之瞳。
繁复旋绕的特殊复杂纹路仿佛随时在流动，如蓝宝石融化后的美丽流浆。
瞬息间，万化出无数特殊纹路，而后，刺出五尺蓝芒，洞穿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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