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人脑子格外清醒。邱莹莹凑到关雎尔身边，挤眉弄眼地问道“我刚才去玩那个小手鼓的时候，你跟那个小帅哥说什么了？老实交代！”
关雎尔脸颊微红，含糊道“没什么。”
邱莹莹显然不信，她停下脚步，叉着腰，说道“没什么？瞒着我谈恋爱，你不告诉我，我不爱你了！”
“我没有。”关雎尔的声音更低了，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她。
邱莹莹步步紧逼，道“不可能没有！我都看出来了，他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温柔！”
“是真的没有。”关雎尔还在嘴硬，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
邱莹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我去了！你自个见小帅哥害羞，就把我拉过去当挡箭牌，是不是？是不是？”
关雎尔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推着她往前走，说道“没有没有！快走啦，晚了该没地铁了。”
“哈哈哈，被我猜中了吧！”邱莹莹的笑声在夜色里格外清脆，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俩人打打闹闹地消失在路灯尽头，身后的酒吧还隐隐传来歌声，像是在为这平凡又温暖的夜晚，轻轻伴奏。
清晨的微光刚漫过22楼的窗沿，樊胜美便醒了。窗帘没拉严，一道斜斜的光打在地板上，浮尘在光柱里慢悠悠地转，像极了她此刻悬着的心。她摸过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时，映出眼底淡淡的青黑——昨晚等王柏川的电话等到后半夜，终究是没等来。
指尖在通讯录里划过“柏川”两个字，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话键。听筒里先是绵长的忙音，跟着便是机械又冰冷的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樊胜美皱了皱眉，将手机扔回床头。关机？王柏川很少关机的，就算应酬到再晚，也总会记得给她回个消息。是喝多了忘了充电？还是……她不敢往下想，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正怔忡着，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急促又响亮，在这清晨的安静里显得格外突兀。樊胜美披了件外套起身，拉开门时，就见曲筱绡站在门口，一身亮色家居服，脸上却带着惯有的精明劲儿。
“哎呦，这大清早的，干嘛呢？”樊胜美往旁边让了让，语气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眼神却还没从王柏川关机的事里抽出来。
曲筱绡却没进门，伸长脖子往屋里瞅了瞅，问道“关关呢？”
樊胜美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说道“没醒呢。起码得半个小时之后再来找她。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就算被你吵醒，脑子也是糊的，问什么都白搭。”
曲筱绡咂咂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抬头叮嘱，说道“那好吧。等她醒了你一定告诉她，我找她，十万火急，拜托了啊！”
“知道了。”樊胜美点头，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上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了，你最近见过王柏川吗？他……最近在忙什么呢？”
曲筱绡挑眉，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促狭，说道“怎么？樊大美女这是查岗呢？”
樊胜美连忙摆手，脸颊微微发烫，说道“不是查岗。我刚才给他打电话，关机了。我就是……有点担心。”
“担心他出轨啊？”曲筱绡嗤笑一声，往楼道里瞥了眼，压低声音道，说道“得了吧，就王柏川对你那上心劲儿，爱你还爱不过来呢，哪有时间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樊胜美没接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可他最近老喝酒，每次打电话都听着一嘴酒气，我怕他熬不住。”
曲筱绡摊摊手，语气倒是实在，说道“做生意嘛，男人不靠喝酒怎么拉拢感情？你们家王总算是肯吃苦的了。早年间也就我爸那一辈，为了拉单子，才肯做那种喝了吐、吐了再喝，奉陪到底的辛苦差事。”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就去年你爸那事，我送完你们回家，在路边撞见他跟人应酬。你想啊，他那天都开了一天的车了，累得快散架了，还能陪着客户一杯接一杯地喝，就冲这股实诚劲儿，就知道他是真往死里拼呢。”
说着，她故意眨了眨眼，调侃道“怎么？这是害你夜夜独守空房，没人陪了？”
樊胜美没心思玩笑，只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声音都低了几分，说道“喝进去再扣出来？他……他也这么干过？”
曲筱绡撇撇嘴，说道“嫌恶心啊？这年头的钱可不好赚，没家底没背景的，可不就只能拿命拼？你不是一向贤惠吗？多给他煲点汤养养身子，别总想着让他陪你、接送你什么的。人家在外头赚钱也不容易，互相体谅着点呗。”
说完，她冲樊胜美挥挥手，说道“记得跟小关说啊，我先走了！”转身便噔噔噔往自己家走。
樊胜美站在门口，望着她的背影发愣。喝了吐，吐了再喝……王柏川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每次视频都说“没事，就喝了一点点”，挂了电话却总在深夜发来一句“抱歉，今天又没能陪你”。她以前总觉得是他不够上心，现在才知道，那些没说出口的辛苦，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隐忍。
“刚才那是曲筱绡？”身后突然传来邱莹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樊胜美回头，见邱莹莹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睡裙上还沾着点褶皱。说道“对啊，来找关关，说有急事。”
“急事？”邱莹莹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也顾不上打哈欠了，转身就往关雎尔的房间门口冲，扯着嗓子喊道“关关！曲筱绡找你！急事！”
她这一喊，穿透力十足，连刚走到自家门口的曲筱绡都听见了。她停下脚步，扭头又折了回2202门口，说道“醒了吗？这么喊还没醒，我进去亲自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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