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昏暗的灯光下，堆积如山的劳保布料散发着霉味。李明站在门口，看着这些积压的货品，心里盘算着什么。
“这些布料质量还行，就是颜色太单调。”他拿起一块深蓝色的粗布，在手里掂量着。
车间主任老张跟在后面，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前年订的货，本来说要做劳保服，结果订单取消了，一直堆到现在。”
李明没有回话，继续在布料堆里翻找。突然，他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老张，你知道现在年轻人最喜欢什么吗？”
“啥？”老张一脸疑惑。
“牛仔裤！”李明一拍大腿，“这些布料稍微处理一下，完全可以做成牛仔裤。”
老张摇头：“牛仔裤？咱们厂从来没做过这个。”
李明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构思了。他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经典电影，想起刘德华在《天若有情》里的造型，那种不羁的魅力正是通过牛仔裤体现出来的。
“信我一次。”李明转身看着老张，“给我三天时间，我让这些布料变成抢手货。”
第二天一早，李明就开始行动。他先是找到了几个手艺最好的缝纫工，详细说明了牛仔裤的制作工艺。起初，工人们都觉得这个年轻人在胡闹，但李明的认真态度渐渐打动了她们。
“小李，你这个裤子样式挺新鲜的。”老师傅王大妈边做边说，“就是这个口袋的位置，真的要这么做？”
“对，一定要这样。”李明指着设计图，“还有这个裤脚，要稍微收一点，这样穿起来才好看。”
三天后，第一批牛仔裤出炉了。李明拿着样品去找厂长，厂长看了半天，皱着眉头说：“这玩意儿能卖出去？”
“您等着看吧。”李明胸有成竹。
接下来的一步更加大胆。李明找到了文化宫的老主任，软磨硬泡借来了投影电视和录像机。
“小李，你这是要干什么？”老主任好奇地问。
“搞个电影放映，顺便卖点东西。”李明笑着说，“保证不给您添麻烦。”
当天晚上，厂区的小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李明在广场中央架起了投影设备，旁边摆了几排牛仔裤。
电影开始播放，刘德华的英俊面孔出现在屏幕上。《天若有情》的经典情节让现场的观众看得入神，尤其是刘德华身穿牛仔裤的潇洒造型，更是引起了阵阵惊呼。
“哇，华仔穿的这个裤子真帅！”
“这就是牛仔裤吗？看起来好洋气。”
李明趁机站起来，指着旁边的货架：“各位，想不想也像华仔一样帅气？这些牛仔裤都是咱们厂自己生产的，质量绝对过硬！”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年轻人凑了过来。
“这真是咱们厂做的？”一个小伙子拿起一条裤子，“多少钱？”
“三十块一条，绝对物超所值。”李明报出价格。
在那个年代，三十块钱不算便宜，但牛仔裤的新颖款式和电影的带动效应，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第一个买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她买了一条给男朋友。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询问，试穿。
“我也要一条！”
“还有我的尺码吗？”
现场的热闹劲儿越来越高涨。李明忙得不可开交，一边收钱一边介绍产品特点。
短短两个小时，带来的五十条牛仔裤竟然卖出了三十多条。
成功的销售让整个厂子都轰动了。第二天，李明一大早就被厂长叫到办公室。
“小李，你这个点子不错。”厂长坐在椅子上，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昨天晚上的事我都听说了。”
“厂长，这只是个开始。”李明趁热打铁，“我们应该扩大生产，不仅仅是牛仔裤，还可以做其他的新款服装。”
厂长点点头：“你说说看。”
李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设计图：“我计划做老爹裤，这种宽松的裤型很适合现在的年轻人。还有格子夹克，这种样式在国外已经很流行了。另外，我还想做一些淡雅风格的连衣裙，走高档路线。”
“这些都能卖出去？”厂长有些疑虑。
“肯定能！”李明信心满满，“不过我还有一个想法，我们需要组织一个模特队，让工人中的帅哥美女来展示我们的产品。”
厂长沉思了一会儿：“这个想法倒是新鲜。不过，你先把现在的牛仔裤做好，其他的事情慢慢来。”
接下来的几天，李明全身心投入到牛仔裤的生产中。他每天都在车间里转悠，指导工人们改进工艺，确保质量。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你就是李明？”
李明回头，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站在车间门口。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看起来很知性。
“你是？”
“我是林小雅，厂长的女儿。”女孩走近，打量着正在制作的牛仔裤，“我刚从服装设计学院毕业，听说你在搞什么新款服装？”
李明点点头：“是的，不过现在主要还是做牛仔裤。”
林小雅拿起一条成品，仔细看了看：“这个设计太简单了，没有什么创意。”
“简单？”李明有些不解，“现在这种款式正好符合大众的审美。”
“大众审美？”林小雅摇头，“服装设计应该追求艺术性和独特性，而不是一味地迎合市场。”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产生了分歧。李明认为服装首先要实用，要符合消费者的需求；而林小雅则坚持设计的艺术性和前卫性。
“你这种想法太保守了。”林小雅直言不讳，“真正的设计师应该引领潮流，而不是跟随潮流。”
李明笑了笑：“那你说说，应该怎么设计？”
林小雅从包里拿出一个设计本，翻到其中一页：“你看这个，这才是真正的牛仔裤设计。”
李明看了看图纸，上面画着一条装饰复杂的牛仔裤，各种花纹和图案让人眼花缭乱。
“这个…成本太高了。”李明实事求是地说，“而且，消费者未必接受这种复杂的设计。”
“成本？消费者？”林小雅显得有些激动，“你这样想永远做不出好作品。”
两人争论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林小雅气呼呼地走了，留下李明在车间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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