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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零二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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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晒尸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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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三年的夏天,湖州乌程县的日头毒得能把地上的土烤裂。李三郎推着他那辆吱呀响的独轮车,刚从城里给张大户送完布,满头的汗顺着额角往下淌,砸在车把手上,溅起一小片湿痕。他想着赶紧回家给娘熬碗绿豆汤,脚底下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可刚走到东河沿的老槐树下,就闻着一股怪味儿——不是夏天河泥的腥气,也不是岸边芦苇的草味儿,是那种……人死了好几天才有的腐臭味儿,混在热风里,直往鼻子里钻。

李三郎皱着眉往河边瞅,一眼就看见那具浮在水边的尸体。是个年轻汉子,穿的青布短衫已经泡得发白,下摆挂在岸边的石头上,半截身子露在外面,脸朝下贴着水面,头发散在水里,像一团黑水草。日头正毒,晒得那露出来的胳膊皮肤发皱,苍蝇嗡嗡地围着转,看得人心里发毛。

“三郎,别瞅了,赶紧走!”身后传来王阿公的声音,老人家拄着根枣木拐杖,走得慢,额头上也全是汗,可眼神里满是慌劲儿,“这东西晒不得,要出事儿的!”

李三郎愣了愣,他知道王阿公是村里的老人,见多识广,可也没当回事:“阿公,不就是个淹死的吗?说不定是哪个过客翻了船,等官差来收走就是了,晒几天怕啥?”

“怕啥?怕那‘晒尸咒’找上来!”王阿公往四周瞅了瞅,压低了声音,拐杖头在地上戳了戳,“你小子年轻,没听过三十年前的事儿?那时候咱村还是个小庄子,村西头的周大户家,他爹死了,本来要下葬,结果赶上连阴雨,坟坑挖不了,就把棺材停在院子里的棚子下。谁知道雨停了,周大户忙着跟人做生意,把下葬的事儿忘了,棺材就那么晒了三天日头——你猜后来咋了?”

李三郎推着车停在路边,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咋了?”

“先是他家的小孙子,本来好好的,突然就哭闹不止,夜里总喊‘爷爷冷’;接着家里的鸡啊鸭啊,隔天就死一只,死的时候脖子都歪着,像是被啥东西掐了似的;再后来,周大户自己也不对劲,吃饭的时候总说碗里有土,夜里睡觉能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可一开门啥也没有。”王阿公的声音更轻了,带着点颤,“最后实在没办法,周大户请了城里玄妙观的刘道士来。刘道士一进院子就皱眉头,围着棺材转了三圈,说‘这是尸气晒散了,聚成了怨,缠上你们家了——这就是晒尸咒,不化解,你们家得死绝!’”

李三郎听得后背有点发凉,下意识地往河边那具尸体又瞅了一眼,苍蝇还在嗡嗡转,日头晒得那尸体的衣服都快干了。“那……后来周大户家咋化解的?”

“还能咋?刘道士让他们赶紧把老爷子的棺材抬去下葬,还做了三天三夜的道场,又是念咒又是烧符的,最后把院子里的土都挖了一层,撒上艾草灰。折腾了大半个月,家里的怪事才停了,可那小孙子还是落了个病根,身子一直弱,没活过十五。”王阿公叹了口气,拍了拍李三郎的胳膊,“三郎啊,咱老百姓过日子,讲究个‘入土为安’,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尸体不能这么晒着——日头毒,能把尸气晒得四处飘,飘到谁家,谁家就倒霉,这咒邪性得很!”

李三郎心里打了个突,可还是有点不信邪:“阿公,这都是老辈子的传说,说不定是巧合呢?”

“巧合?”王阿公瞪了他一眼,“你忘了前年?村南头的张老栓,他媳妇死了,没钱买棺材,就用草席裹了,停在自家屋檐下,想着等儿子从外地回来再下葬。结果晒了两天,张老栓就开始拉肚子,拉得站都站不稳,后来还是隔壁的二婶子提醒他,赶紧找了块薄木板钉了个匣子,把人埋了,又去山上采了点金银花熬水喝,才好利索。这不是晒尸咒是啥?”

李三郎不说话了,他想起前年张老栓拉肚子的事儿,当时村里人都说他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听王阿公这么一说,倒真有点像那么回事。他又往河边看了看,那具尸体还在那儿,风一吹,水面晃了晃,尸体也跟着动了动,像是要爬起来似的,看得他心里发怵。

“那……咱要不要去找里正说说,让他派人把这尸体埋了?”李三郎问。

王阿公叹了口气:“找过了,里正昨天就知道了,可他说这尸体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没凭没据的,不敢随便埋,怕到时候家属找来闹事。再说现在天热,埋尸体得找人挖坑,还得买棺材,村里哪有这笔钱?里正让再等等,看有没有人来认尸,要是三天没人认,再想办法。”

“等三天?这日头晒三天,那咒不得更邪乎?”李三郎急了,他娘还在家等着他呢,要是这咒飘到他家,可咋整?

“没办法啊,里正也是没办法。”王阿公摇了摇头,拄着拐杖慢慢往前走,“你赶紧回家吧,别在这儿待着了,回家把门关上,再在门口撒点草木灰,能挡挡邪气。”

李三郎点点头,推着车赶紧往家走。独轮车的吱呀声在空荡荡的河边显得格外响,他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回头看了好几次,啥也没有,可那股腐臭味儿好像一直跟着他,甩都甩不掉。

回到家,娘正坐在炕沿上缝补他的旧衣服,见他回来,赶紧起身:“三郎,咋这么晚?是不是路上出事了?”

“没……没啥事,娘。”李三郎把车停在院子里,拿起水缸里的瓢舀了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瓢,才觉得心里的慌劲儿压下去点,“就是在东河沿看见具淹死的尸体,晒在那儿,王阿公说那是晒尸咒,挺邪乎的。”

“晒尸咒?”娘的手顿了顿,脸色一下子变了,“你没在那儿多待吧?那东西可碰不得!你外婆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尸体晒在太阳底下,怨气散不出去,就会变成咒,缠上靠近的人。”

李三郎没想到娘也知道这事儿,心里更慌了:“娘,我就看了两眼,没靠近。王阿公让咱在家门口撒点草木灰,挡邪气。”

“对对对,得撒,还得在窗户上挂点艾草。”娘赶紧放下针线,从院子角落里抱来一捆晒干的草木灰,又去灶房拿了点艾草,“你去把门口撒上,我去挂艾草。”

李三郎接过草木灰,蹲在门口,一把一把地撒,心里却还是不踏实。他想起王阿公说的周大户家的事儿,想起张老栓拉肚子,越想越怕,撒草木灰的手都有点抖。

那天晚上,李三郎睡得很不安稳。屋里的蚊子嗡嗡叫,他翻来覆去,总觉得窗外有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走路。他起来把窗户关好,又在门口加了把锁,可那声音还是能听见,断断续续的,飘在院子里,听得人心里发毛。

到了后半夜,他突然被一阵“哗啦”声惊醒。是水缸里的水响?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借着月光往院子里看,只见水缸里的水正在往外冒,像是有啥东西在水里搅和,水面上还飘着几根黑头发——跟河边那具尸体的头发一模一样!

李三郎吓得一哆嗦,赶紧缩回被子里,捂住耳朵,可那“哗啦”声一直响,还有那股腐臭味儿,好像从门缝里钻进来了,飘在屋里,越来越浓。他不敢再看,缩在被子里,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一早,李三郎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赶紧爬起来,跑到院子里看水缸——水还是满的,没往外冒,水面上也没有黑头发,好像昨晚的事儿都是他做的梦。可他再看门口的草木灰,却发现上面有几个浅浅的脚印,不是他的,也不是娘的,小小的,像是小孩子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水缸边,又消失在院子的角落里。

“娘!娘!”李三郎喊着跑进屋里,娘正在做饭,见他慌慌张张的,赶紧问:“咋了三郎?出啥事儿了?”

“你看门口的草木灰!有脚印!”李三郎拉着娘往外走,指着地上的脚印,“昨晚我听见水缸响,还看见水里有黑头发,今早起来就有这脚印了!”

娘蹲下来看着脚印,脸色越来越白,手都在抖:“这……这不是咱村孩子的脚印,你看这鞋印,是布底鞋,咱村孩子都穿草鞋……三郎,这是那晒尸咒找上门了?”

李三郎心里“咯噔”一下,腿都有点软:“那……那咋办啊娘?咱去找王阿公问问?”

“快去!快去!”娘推了他一把,“你赶紧去,我在家再撒点草木灰,把门窗都关好。”

李三郎不敢耽误,拔腿就往王阿公家跑。王阿公刚起床,正在院子里劈柴,见李三郎跑得满头大汗,还喘着粗气,赶紧放下斧头:“三郎,咋了?出啥事儿了?”

“阿公!我家……我家有怪事!”李三郎扶着门框,喘了好一会儿才说清楚,“昨晚我听见水缸响,还看见水里有黑头发,今早起来门口的草木灰上有脚印,不是咱村人的!娘说这是晒尸咒找上门了!”

王阿公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你家离东河沿近,那尸体晒了两天,怨气怕是已经飘过来了。那脚印……是怨气化的,想进你家捣乱。还好你家撒了草木灰,它没进去,不然事儿就大了。”

“那……那咋化解啊阿公?”李三郎急得快哭了,他就娘一个亲人,要是娘出点事儿,他可咋活?

“要化解,就得先把那尸体好好下葬,让怨气散了,咒才会消。”王阿公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光等里正不行,咱得自己想办法。这样,你去村里问问,看有没有愿意一起找尸体、下葬的人,我去城里找玄妙观的陈道士,让他来帮忙做道场。”

“找村民?他们会愿意吗?”李三郎有点犹豫,村里的人都怕惹麻烦,要是说去埋一个不认识的死人,怕是没人愿意。

“愿意不愿意也得去说!”王阿公斩钉截铁地说,“那晒尸咒不是只找你家,再晒下去,整个村子都得遭殃!你就跟他们说,要是不想家里出怪事,就一起帮忙,不然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李三郎点点头,他知道王阿公说得对,现在不是怕麻烦的时候,要是村子里都闹起来,谁也好不了。他谢了王阿公,转身就往村里跑。

他先去了张二嫂家。张二嫂是个寡妇,家里就她一个人,平时跟李三郎家走得近。李三郎刚进院子,就看见张二嫂蹲在鸡窝前哭,鸡窝里的鸡都蔫蔫的,有两只已经死了,脖子歪着,跟王阿公说的周大户家的鸡鸭一样。

“二嫂,你咋了?”李三郎赶紧走过去。

张二嫂见是他,擦了擦眼泪:“三郎,你看我家的鸡,昨晚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就死了两只,剩下的也不精神,这可咋整啊?我就靠这几只鸡下蛋换点油盐钱呢!”

李三郎心里一沉,看来晒尸咒已经开始影响别人家了。“二嫂,你家的鸡是被晒尸咒害的!东河沿那具尸体晒了两天,怨气飘过来了,我家昨晚也闹怪事,水缸响,还有脚印。”

张二嫂一听“晒尸咒”,脸色一下子白了:“是那咒?那……那咋整啊?我一个女人家,可经不起折腾啊!”

“王阿公说,要化解咒,就得把那尸体好好下葬,再请道士做道场。我来是想找你一起,再去问问其他村民,大家一起凑钱凑力,把尸体埋了,不然这咒还得害更多人。”

张二嫂想都没想就点头:“我去!我跟你一起去!要是这事再闹下去,我家的鸡都得死光,我也活不成了!”

有了张二嫂的帮忙,李三郎心里有底多了。两人又去了村西头的赵老栓家,赵老栓是个猎户,胆子大,家里有把猎刀。刚到门口,就听见赵老栓在骂骂咧咧:“这破狗,昨晚叫了一晚上,今早起来就蔫了,咋踹都不动,真是邪门!”

李三郎和张二嫂进去一看,赵老栓家的大黄狗躺在地上,舌头吐出来,已经没气了。赵老栓见他们来,皱着眉头:“你们来干啥?我家正晦气呢!”

“老栓哥,你家的狗是被晒尸咒害的!”张二嫂赶紧说,把李三郎家的怪事和自己家鸡死的事儿说了一遍,“现在只有把东河沿那具尸体埋了,请道士做道场,才能化解咒,不然你家还得出事!”

赵老栓愣了愣,他也听过晒尸咒的传说,只是没当回事,现在自家的狗死了,才有点害怕:“真……真有这么邪乎?”

“咋没有?三郎家昨晚闹鬼,我家鸡死了两只,你家狗也死了,这还不够明显吗?”张二嫂急道。

赵老栓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行!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就不信这邪咒能咋地,要是真有啥东西,我这把猎刀也不是吃素的!”

有了赵老栓这个胆子大的,越来越多的村民愿意加入。大家挨家挨户地说,有的人家已经出现了怪事,比如水缸里的水变浑、孩子哭闹不止,一听能化解,都愿意帮忙;有的人家还没出事,但怕以后遭殃,也跟着一起去了。没一会儿,就凑了二十多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大家先去找里正,里正见这么多村民都来了,也松了口气:“我其实也急,就是怕没人愿意帮忙。既然大家都愿意,那咱就赶紧去东河沿,把尸体抬回来,找个地方埋了。棺材的话,我家还有个旧木箱,虽然小了点,但也能凑合用。”

村民们都没意见,大家扛着锄头、铁锹,提着水桶,往东河沿走去。日头还是那么毒,晒得人头皮发麻,可没人敢抱怨,都想着赶紧把尸体埋了,化解咒。

到了东河沿,那具尸体还在河边,只是比昨天更臭了,苍蝇也更多了,嗡嗡地围着转,看得人恶心。赵老栓找了块布,蒙住口鼻,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尸体翻过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汉子,脸已经泡得发白,五官有点模糊,但能看出长得还算周正,手里还攥着个布包,布包已经湿透了,里面好像有啥东西。

“大家搭把手,把他抬到木板上。”里正喊着,几个年轻的村民赶紧找了块木板,铺在地上,赵老栓和另外两个汉子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抬上去,用绳子捆好,防止掉下来。

就在这时,李三郎突然发现尸体的腰间挂着个小牌子,上面刻着字,因为泡了水,字有点模糊。他走过去,用手擦了擦牌子上的水,看清了上面的字——“赵小五,苏州吴县人”。

“里正,他叫赵小五,是苏州吴县的!”李三郎喊道。

里正走过来一看,点了点头:“原来是苏州来的商人,估计是坐船来湖州做生意,翻了船淹死的。可惜啊,这么年轻就没了。”

大家都叹了口气,没人再说话,默默地抬着木板往村外的山坡走去。那里有片松树林,平时村里有人死了,要是没钱买坟地,就埋在那儿。

到了松树林,几个汉子拿起锄头铁锹,开始挖坑。土很硬,一锄头下去,只能挖个小坑,汗水顺着他们的脸往下淌,滴在土里,很快就干了。女人们则在旁边收拾尸体,用干净的布把他擦干净,又把里正拿来的旧木箱打开,铺了点干草,准备把尸体放进去。

张二嫂打开尸体手里的布包,里面是几锭银子和一张纸,纸已经湿透了,字迹模糊,只能看清“回家”“娘”几个字。张二嫂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这孩子,肯定是想回家看娘,才坐船来的,结果……”

其他女人也跟着抹眼泪,男人们挖着坑,也没了声音,心里都有点不好受。李三郎看着那张纸,想起自己的娘,要是自己在外头死了,娘肯定也会哭得死去活来,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

挖了快一个时辰,坑终于挖好了,有一人多深。大家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放进木箱里,再把木箱抬进坑里,开始填土。土一锹一锹地盖在木箱上,很快就堆起了一个小土包。里正找了块木板,在上面写上“赵小五之墓,苏州吴县人,宣和三年夏葬于此”,插在土包前。

“好了,先这样吧,等请了道士做了道场,这咒就能化解了。”里正拍了拍手上的土,对大家说。

村民们都松了口气,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可李三郎却总觉得不对劲,他看着那个土包,总觉得有啥东西没做,心里还是慌慌的。

回到家,娘见他回来了,赶紧问:“咋样了三郎?尸体埋了吗?”

“埋了,娘,在村外的松树林里,还立了块木牌。”李三郎坐在炕沿上,喝了口娘递过来的水,“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好像有啥东西没弄好。”

“能有啥不对劲?埋了就好,等道士来了做了道场,就没事了。”娘安慰他。

可李三郎还是睡不着。到了晚上,他又听见院子里有声音,这次不是水缸响,是脚步声,轻轻的,从门口走到窗户下,又走回门口,来来回回,好像在找啥东西。他不敢出去看,缩在被子里,直到天快亮了,脚步声才消失。

第二天一早,李三郎刚起床,就听见外面有人喊:“王阿公病倒了!王阿公病倒了!”

他赶紧跑出去,只见几个村民抬着王阿公往城里去,王阿公躺在门板上,脸色通红,嘴唇干裂,嘴里还胡话:“别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把东西还给你……”

李三郎心里一沉,赶紧拉住一个抬门板的村民:“咋回事?王阿公咋突然病倒了?”

“不知道啊,今早我去叫王阿公,就看见他躺在炕上,烧得厉害,还说胡话,喊着‘把东西还给你’。”那村民说,“里正让赶紧抬去城里的医馆看看,不然怕不行了。”

李三郎想起昨晚的脚步声,想起王阿公说要去请陈道士,难道是道士还没来,咒又发作了?他赶紧往松树林跑,想去看看赵小五的坟。

到了松树林,李三郎一眼就看见赵小五的坟被挖开了!木箱的盖子被扔在一边,里面空荡荡的,尸体不见了!他吓得腿都软了,赶紧跑过去,只见坟坑里有几个脚印,跟他家里草木灰上的脚印一样,小小的,像是小孩子的脚印。

“这……这咋回事?尸体咋没了?”李三郎的声音都在抖,他赶紧往村里跑,去找里正。

里正听了李三郎的话,也吓了一跳,赶紧召集村民,一起去松树林看。大家见坟被挖开,尸体不见了,都慌了:“这是咋了?难道是那咒还没散,把尸体弄走了?”

“不可能啊,都埋了,咋还会被挖开?”

“是不是有盗墓的?可这尸体刚埋,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都没了主意。赵老栓蹲在坟坑边,看了看脚印,又看了看扔在一边的木箱盖子:“这脚印不是大人的,也不是野兽的,像是……像是小孩子的。而且这木箱盖子是被人从里面推开的,你看这痕迹,是从里往外推的。”

“从里面推开的?”里正愣了,“难道……难道赵小五还没死?”

“不可能!都泡了三天了,早就死透了!”张二嫂喊道,她想起昨天收拾尸体的时候,尸体都硬了,怎么可能还没死?

大家都慌了,不知道该咋办。就在这时,李三郎突然想起赵小五腰间的那个牌子,还有张二嫂打开的布包:“对了!赵小五的布包里有银子和一张纸,纸上有‘回家’‘娘’的字!他是不是想回家,所以才……”

“想回家也不能从坟里爬出来啊!”里正急道,“这肯定是晒尸咒搞的鬼!王阿公就是因为去请道士,被咒缠上了,才病倒的!”

大家都没了办法,只能等着王阿公从城里回来,看看医馆咋说。可直到天黑,抬王阿公去城里的村民才回来,说王阿公烧得更厉害了,医馆的大夫也没办法,说这是邪病,得请道士来治,不然活不过今晚。

“那陈道士呢?王阿公找到他了吗?”里正急问。

“找到了,可陈道士说他最近在做一场大醮,走不开,得三天后才能来。”那村民说,“他给了我一张符,让我拿回来给王阿公贴上,说能暂时压制邪气。”

里正赶紧接过符,让村民把王阿公抬回家,贴上符。可王阿公还是没好转,嘴里还是喊着“把东西还给你”,脸色越来越红,呼吸也越来越弱。

李三郎看着王阿公难受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起王阿公昨天还跟他说晒尸咒的事儿,还帮他想办法,现在却病倒了,他不能不管。他突然想起赵小五手里的布包,张二嫂说里面有银子和一张纸,还有赵小五腰间的牌子——难道赵小五要找的“东西”,就是他的布包或者牌子?

“里正,我觉得赵小五不是要害人,他是在找东西!”李三郎说,“他嘴里喊着‘把东西还给你’,肯定是他的东西不见了,所以才出来找,王阿公可能拿了他的东西,所以才被缠上了!”

里正愣了愣:“拿了他的东西?王阿公不是那样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可现在只有这个可能了。”李三郎说,“咱去王阿公家看看,有没有赵小五的东西。”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跟着李三郎去了王阿公家。王阿公的家里很简单,就一间屋子,一张炕,一个木箱,一张桌子。大家在屋里翻找起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赵小五的布包或者牌子。

就在这时,李三郎看见王阿公的枕头底下露出个布角,跟赵小五手里的布包一样。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布包拿出来——正是赵小五的那个布包!里面的银子还在,那张纸也在,只是多了一块玉佩,玉佩是白色的,上面刻着一朵莲花,看起来很精致。

“这……这是赵小五的布包!咋会在王阿公这儿?”里正惊讶地问。

王阿公的老伴在一旁哭着说:“昨天埋完尸体,老王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这个布包,我问他是啥,他说没啥,就藏在枕头底下了。我也没多问,没想到……没想到是那死人的东西!”

大家都明白了,王阿公肯定是见布包里有银子,就偷偷拿回来了,结果被赵小五的怨气缠上了。李三郎拿着布包,心里又气又急,气王阿公不该拿别人的东西,急赵小五的怨气还没散,王阿公还在受苦。

“现在咋办?布包找到了,还给赵小五,他是不是就不会闹了?”张二嫂问。

“可赵小五的尸体还没找到啊!”里正说。

“我知道尸体在哪儿!”李三郎突然想起东河沿的老槐树下,昨天他看见尸体的时候,老槐树下有个洞,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想,赵小五的尸体可能在洞里!

大家跟着李三郎往东河沿跑,到了老槐树下,果然看见树下有个洞,洞口的土是新挖的,还很松。赵老栓拿起铁锹,往洞里挖了挖,很快就碰到了东西——是赵小五的尸体!

尸体还是那样,只是身上多了点土,手里还攥着那个木牌,就是李三郎插在坟前的那个木牌。大家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抬出来,李三郎把布包放在他手里,又把木牌插回他的腰间。

“赵小五,你的东西都还给你了,你别再闹了,我们已经把你埋了,你就安心走吧,别再缠上王阿公了。”李三郎对着尸体说,声音有点抖,但很真诚。

就在这时,王阿公的老伴跑过来,说王阿公不烧了,也不胡话了,醒了过来,还说要喝水。大家都松了口气,知道赵小五的怨气散了,不闹了。

第二天,大家又把赵小五的尸体埋回松树林的坟里,这次埋得更深了,还在坟周围撒了艾草灰,防止再出怪事。王阿公也慢慢好了起来,他跟大家道歉,说自己不该贪小便宜,拿赵小五的布包,差点害了自己,也害了大家。

三天后,陈道士来了。他在赵小五的坟前做了一场道场,念了半天咒,烧了符纸,洒了符水,说赵小五的怨气已经散了,晒尸咒也化解了,以后村里不会再出怪事了。

村民们都很高兴,李三郎也松了口气,他终于不用再担心娘和家里的怪事了。那天晚上,他睡得很安稳,没有听到脚步声,也没有闻到腐臭味儿,梦里还梦见赵小五对着他笑,说谢谢他把东西还给自己,他要回家看娘了。

后来,李三郎听说,苏州吴县有个姓赵的老太太,一直在等儿子回家,儿子叫赵小五,是个商人,去湖州做生意,一直没回来。李三郎托去苏州的商人,把赵小五的布包和玉佩带给了老太太,还跟她说了赵小五的事儿。老太太哭了很久,说谢谢湖州的村民,帮她儿子好好下葬,她会经常来湖州看儿子的。

从那以后,乌程县的人都知道,尸体不能暴晒,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要好好下葬,不然会引来晒尸咒,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每年夏天,要是有人在河边发现尸体,村民们都会主动帮忙下葬,再也没人敢耽误了。

李三郎还是推着他的独轮车,在城里和村里之间奔波,只是每次路过东河沿的老槐树下,他都会停下来,往河边看一眼,想起宣和三年夏天的那场晒尸咒,想起赵小五,想起村民们一起帮忙的日子。他知道,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尊重生命,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都该被好好对待——这是晒尸咒教会他的道理,也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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