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乾清宫那个总管太监调查的怎么样？”
太后手上拿着手持眼镜，正在仔细观看一只小巧的珐琅掐丝瓶。
成翰在一旁弓着腰讪笑：“娘娘，奴才查了，他以前是乾清门的杂役，因着识字被提拔上来，之后不知什么原因被皇上看到了，又提拔为乾清宫太监。”
太后有些不悦的放下眼镜，侧眸看他：“就这些？他怎么当的总管太监，这几天为什么又突然冒头，你就没查到？”
成翰紧张地转了转眼珠子，心虚地说：“查了，原来供奉圣训的老太监闵言身体不好，就给他提上来了。至于这几天的事。”
成翰偷偷抬眼看太后，见她正冷冷地斜视着自己，瞬间低头：“奴才查到的消息是，他无意间发现南群房有太监疑似天花死了，他怕出事就直接到了校场。”
“就这么简单？”太后的语气冰冷平淡。
成翰连忙跪下：“娘娘，奴才真查了，就这些，没其他特别的。”
“哼。”太后将手里的小珐琅瓶重重地放在矮几上。
“他这几天后宫排查痘疫如此高调行事，哀家就不信他会是一个普通的乾清宫总管太监。”
说着她看着成翰的目光带着狠厉：“去查他和初九堂的关系，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嗻”
成翰赶紧退出大殿。
听了半天的福珈上前劝道：“一个太监而已，娘娘何必动气。”
太后扶着福珈的手站起来走动：“要是寻常太监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奴才，但他要真是初九堂后面的人，那可就是棘手的人物了。”
福珈疑惑：“初九堂到现在为止也只是传言，娘娘为何如此看重？”
太后侧眸看了眼福珈，淡淡道：“你在这宫中也有几十年了，这桩桩件件的事哪个后面没有奴才，要这初九堂真是皇帝的耳目，我们办事还能那么方便吗？”
福珈立刻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思索片刻道：“既然这般危险，要不干脆除了这人。”
太后不甚在意道：“不急，一个太监而已，等查到线索再除去也不迟，要不是，这样反而会惊动皇帝，让他有了防范。”
“是”
在乾隆早读后蒋之恒将事情详细上报，他的工作算是圆满完成了。
“此次的排查是你们初九堂全权负责，算是在宫中露面了，朕会给你们稽查宫人的权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用朕提醒了吧？”
乾隆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蒋之恒，见他立刻跪地表忠心也算满意了些。
这天，乾隆下了道旨意，意思就是将初九堂从慎刑司独立出来，专门负责稽查宫人。
这时前朝官员知道也没什么表示，又不是稽查他们，本来慎刑司就有稽查宫人的职责，只是被独立出来。
而且这次痘疫也确实是危险，要不是初九堂及时查到宫人的问题，后宫主子不知道有多少要遭殃。
所以官员们除了个别比较激进的，其他都没什么表示。
就是皇后的权利受到了威胁，让她有些不安。
此时正在长春宫皱眉思索。
“莲心，你说这初九堂的蒋之恒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仅是乾清宫总管太监，还兼管稽查宫人。”
正在给皇后捏肩的莲心眼眸微转看了一眼皇后，随即笑道：“不就是一个总管太监吗？这宫里各司各宫的总管太监有二三十个，要说特别啊。”
莲心调整位置蹲下给皇后捶腿：“奴婢觉得应该是皇上对于这次痘疫的重视，所以让乾清宫的总管太监兼管稽查宫人，这样也方便给他汇报。而且他和后宫其他娘娘没有牵扯，这也是顾及娘娘您。”
皇后想了一下，也是这么个事，就算是乾隆自己先掌握这个权力，也好过被其他妃嫔抢了去。
这样想着皇后的心情也好多了，她看向莲心道：“既然是稽查宫人，那总是要打交道的，你去叫赵一泰进来。”
\"是。\"
莲心退出正殿，脸上有了些笑意。
有了乾隆的旨意，蒋之恒也就开始光明正大地去初九堂上值了。
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众小子们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听什么，蒋之恒也好奇的走过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南的风景能和京城一样吗？那家伙，就连男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蒋之恒从人群的间隙看了一眼，果然是承安的徒弟全福，这师徒挺有意思，承安是锯嘴葫芦，徒弟是话痨。
这会儿正在给没去过江南的小太监们讲他们在江南见到的人文风景，不排除他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后面一个正听到津津有味的小太监，察觉到旁边人的衣服不对，侧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吓了个激灵。
“掌印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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