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日头一点点偏西,那茶棚老头儿的鼾声一起一伏,我就这么一直干坐着,心里乱的狠还在扑腾个不停。
怀里那木牌,倒是很安分,温温吞吞地贴着,那股子热意,不增不减的,倒叫我生出些莫名的依赖来。
仿佛琳琅小妹就在身边,轻轻扯着我衣袖,叫我“二姐,莫急”。
好容易捱到暮色四合,城楼上隐隐传来闭门的鼓声,沉沉闷闷的,敲得人心头发慌,
街面上行人稀了,摊贩也开始收拣家伙,看到这我缓缓才起身,活动一下坐得发麻的腿脚,紧了紧披风,朝着白天感知最清楚的西南方向摸去。
成都城太大,这西南一带,我先前乱寻时也曾路过,多是些民宅后巷,临着穿城而过的金水河支流,白天瞧着寻常,夜里却觉出不同来。灯火比别处稀疏些,河面上泊着几条乌篷小船,影影绰绰的,随着水波轻轻晃着,倒有几分“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冷清。
我故意避开有光亮的主街,专拣那黑黢黢的河边小道走,一阵凉风贴着河面吹过来,带着水腥气和晚秋的凉,钻进脖颈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有怀里那木牌,却在此刻,忽地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再是均匀的温热,而是像活过来似的,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搏动,热度也增了几分,熨着心口那片皮肤。我忍不住将它掏出来,拢在袖中瞧。
这一瞧,倒叫我吃了一惊,先前在禅房月光下,仅仅只是块乌沉木牌,此刻,借着远处几点微弱的灯火和天上将满未满的月色,那木牌光滑的表面,竟隐隐泛起一层极淡的、水波似的莹润光泽,尤其是刻着“云溪暗渡”那一面,那几个字迹的凹槽里,似有极细微的流光淌过,不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我心头一动,想起老婆婆那句“借着水光月色”,莫非……真得这般时候,这般地方,这牌子才会显出真章?
于是将木牌握紧在手心,那股搏动的暖意更清晰了,隐隐指向河面某个方向。我顺着那感觉望去,是离岸不远,泊在几丛枯芦苇边的一条小船,比旁的更破旧些,篷顶上补着块深色油布,船头似坐着个人影,一点暗红的火星子明明灭灭,是在抽烟锅。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细微的水流声,踌躇了片刻,咬了咬下唇,还是朝着那小船,试探着走了过去,脚下是松软的泥滩,踩上去悄没声息。
离船还有丈把远,那抽烟的人影动了动,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响起来,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慢悠悠的
“这位……姑娘,天晚了,河边风硬,小心着凉。”
我听到这一声,停下步子,隔着夜色望过去,看不真切面容,只约莫是个精瘦的老头子,下意识定了定神,学着白天看见的那老婆婆提点的,将声音放得平缓,却特意让手里拢着的木牌,缓缓的回答道
“老人家,打扰了。我……我在寻人,走迷了路,见这儿有船,想来问问,渡不渡人?”
那老汉没立刻答话,只将烟锅在船帮上“梆梆”磕了两下,火星子溅进水里,嗤地一声就灭了。他抬起脸,朝我这边看了看,目光似乎在夜色里亮了一下,又归于浑浊。
“渡人?”随即拖长了调子,“老汉我这儿,平日里只渡些菜蔬杂货,这深更半夜的,姑娘家独自一个……”
话还没说完,却停住了,因为我往前又挪了小半步,袖中木牌那点微光,似乎被他瞧见了。他忽然“咦”了一声,身子往前探了探。
“姑娘手里……拢着个什么玩意儿?瞧着倒有几分眼熟。”
我心里怦怦跳,强作镇定,将木牌完全摊在掌心,向前伸了伸,让那面刻着字的,正对着他。“是一块旧木牌,家里妹子给的,说若是迷了路,或许能指个道儿。”
老汉眯起眼,仔细瞅了瞅,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像是“云溪……噢……还真是……”。
于是直起身,拍了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口气忽然就变了,少了些疏离,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谨慎。
“既然是带了路引的……那便请上船吧。这金水河七拐八绕的,夜里行船,是得有点凭信才稳当。”
说着,伸过一支长长的竹篙,示意我踩着河滩边的石头过去。
我心头一松,又猛地一提,他原来知道这牌子!他称它是“路引”!琳琅小妹果然没给错东西。可这船,要将我渡到哪里去?
上了船,船身轻轻一晃。老汉也不多话,等我进了那低矮的乌篷坐下,他便撑开竹篙,小船悄无声息地离了岸,滑向黑沉沉的河心。
篷里非常的小,还堆着些麻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土腥和干草混合的气味。我蜷在角落里,手心里紧紧握着那木牌,此刻已不再搏动,恢复了均匀的温热,
外头只有竹篙拨动水流的轻响,和偶尔掠过芦苇的沙沙声,河水的气息弥漫进来,感觉凉丝丝的。
我忍不住撩开一点篷帘往外瞧,两岸的房屋灯火越来越远,越来越稀疏,河道却似乎渐渐开阔了些,天上的月亮倒映在水里,被船桨搅碎,成了一河晃动的碎银子。
“老人家,”我终是耐不住这沉默,小声开口,“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老汉的背影在船头动着,头也没回,声音混在水声里,有些模糊:“姑娘既然亮出了写着云溪的牌子,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莫急,水路虽绕,却清净。”
“那……您可曾渡过别的客人?前两日,有没有一位穿白袍的年轻公子,带着个小姑娘?”
我急切地问,身子不由往前倾了倾,
撑篙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水流声显得格外清晰。过了片刻,老汉才慢吞吞地说:“老汉我记性不好,渡的人杂,模样么……记不真了。”
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姑娘,这夜里行船,眼睛看不了多远,耳朵却得灵光些。有些事啊,到了地头,自然分明。现在问多了,怕吓着你。”
这话说得含糊,却叫我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白袍弟弟和琳琅,是不是也坐过这条船?他们是不是也握着这木牌,在这黑沉沉的水路上,怀着同样的不安?
小船继续在蜿蜒的水道里穿行,时而经过石桥洞,黑暗扑面而来,只有水声回荡;时而驶入稍开阔的河面,月光毫无遮拦地洒下,照得四周一片朦胧的银白,那木牌在我手里,偶尔会微微热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靠着麻袋几乎要迷糊过去,船身轻轻一震,靠了岸。不是码头,只是一处杂草丛生的土坡,坡上有几棵高大的槐树,在夜色里张着黑黢黢的枝桠。
“到了。”老汉稳住船,声音压得很低,“姑娘,顺着这条坡上去,不到百步,有间挂着破旧灯笼的瓦房,敲门便是。记住,无论谁问,只说夜凉寻碗热水喝。”
忙道了谢,摸出几块碎银子递过去。老汉却摆摆手,只深深看了我一眼——夜色里,那目光竟有些复杂。“快去吧。脚步轻些。”
揣好木牌,下了船,踩着湿滑的草坡往上走,回头望时,那乌篷小船已无声无息地荡开,很快融入了河面的黑暗里,只有水波漾开的细微痕迹,证明它曾来过。
夜风更冷了。我抬头望向前方,黑黢黢的树影深处,果然,有一点昏黄如豆的灯光,在夜风里轻轻摇曳,
“夜凉寻碗热水喝……”我低声念着这句话,紧了紧披风,朝着那点孤灯,一步一步,踏着露水,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就看到那是一间极寻常的旧瓦房,门扉紧闭,檐下果然挂着一盏褪了色的旧灯笼,在风里微微打着转,光影摇曳,映得门板上木纹忽隐忽现。
四周非常安静,只有草叶尖上的夜露偶尔滴落,发出“嗒”一声轻响,我定定神,抬手在那木门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里面起初毫无动静,心也跟着那寂静往下沉,正想着是否找错了,或是那老头子的话不尽不实,里头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一个妇人略显警惕的声音:“谁呀?这么晚了。”
我记着老汉的嘱咐,忙对着门缝,将声音放得平缓又带着点恳切
“过路的,夜里风寒,讨碗热水喝。”
里头静了一瞬,随即是门闩抽动的“哐当”声。
门开了一条缝,一张中年妇人的脸探出来,肤色微黄,眉眼普通,系着块青布头巾,手里还拿着个纳了一半的鞋底,上下打量我,又飞快地扫过我身后确实没人,这才侧身让开:“进来吧,姑娘家夜里独行,是够冷的。”
我道了谢,闪身进去,屋里比外头看着更窄小,只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昏黄。
陈设简陋,一桌两凳,靠墙是土炕,炕边叠着两只旧箱笼,却收拾得整齐干净。那妇人反手闩好门,也不多问,真个走去灶边,从温着的瓦罐里倒了碗热水递过来。
我双手接过,借着低头喝水的功夫,眼角余光已将这小屋仔细扫了一遍,炕上被褥是铺开的,却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墙角那两只箱笼,其中一只盖子并未合严,露出一角靛蓝的粗布,看着是寻常衣物,可那布料边缘的针脚……我心头一跳,那细密匀停的针法,我识得,这是琳琅小妹的手艺!她曾经在扬州城的时候给白袍弟弟缝补衣裳时,最爱用那种藏针的走线。
端着碗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热水滚过喉咙,暖意却压不住心底泛上来的惊疑与一丝希冀,琳琅果真到过这里!可人呢?
这妇人……
正心念急转间,那妇人却在我旁边的凳子上坐了,继续纳她的鞋底,锥子刺过厚布,发出“嗤、嗤”的轻响,她头也不抬,像是随口聊家常:“姑娘打哪里来?听口音,不似我们成都本地人。”
我放下碗,斟酌着字句:“从北边来,寻两个走散了的弟妹。他们年纪小,出门在外,家里人实在放心不下。”
话说着,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那箱笼,
妇人手上动作不停,声音仍是平平的:“姑娘倒是好记性,弟妹穿什么衣裳,往哪个方向去了,可都清楚?这成都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如果胡乱找,确实大海捞针。”
这话听着平常,却让我心弦绷得更紧,这是在盘我的底细?我暗暗捏了捏袖中的木牌,那温润的触感让我定了定神,抬起眼,看着那妇人被灯光映得有些模糊的侧脸,缓缓道:“衣裳么,小弟爱穿一身素白袍子,小妹年纪最小,杏子黄的衫子,是我离家前亲手给她裁的。方向……”
我顿了一顿,声音放得更轻,却字字清晰,“白天人多眼杂,只好夜里,顺着水声,寻一点旧相识的微光。”
“嗤”的一声,那妇人手里的针线停了下来。
她慢慢抬起头,这回,目光不再是随意扫过,而是定定地落在我脸上,昏黄的灯火在她眼中跳动,那里面先前那种市井妇人的寻常神色,她现在并没说话,只将手里的鞋底和针线轻轻放在了桌上。
然后,站起身,走到那两只箱笼边,弯腰掀开了那只露出一角靛蓝布料的箱盖,随即伸手进去,却不是拿衣物,而是在箱笼内壁某处轻轻一按,又横向一推。
只听极轻微的“咔哒”一声,箱笼内侧的一块木板竟像小门一般被推开了,露出后面黑魆魆的一个洞口,有微弱的光线和一丝迥异于这屋内的、带着淡淡书墨和沉香气味的风,从里面透出来。
我惊得倏然站起,椅子腿在泥地上刮出短促的摩擦声,
那妇人回过身,脸上已没了丝毫伪装,朝我微微颔首,声音低而清晰:“姑娘,请随我来。您要找的人,就在下面等着。”
地道入口狭窄,需弯腰才能进入。
妇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小的铜烛台,点着了,在前面引路。台阶是土石砌的,并不长,走下约莫十几级,眼前便豁然开朗。
这竟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地下室,四壁用青砖砌得整齐,点着好几盏明亮的油灯,照得室内如同白昼。靠墙摆着书架,上面磊着些书卷,一张方桌上摊开着地图,旁边还有茶具
而让我呼吸一滞的,是桌边坐着的那两个人。
听见脚步声,两人齐齐回头,左边那个,不是我那总爱穿着惹眼白袍的小弟是谁?只是那身白袍此刻沾了些尘土,袖口还有一道明显的刮痕,脸上带着倦色,眼睛却亮得惊人。右边那个穿着鹅黄衫子,正捧着一卷书册歪着头看的,不是琳琅小妹又是哪个?!
“二姐!”琳琅先丢下书卷,一把抱住我的胳膊,“你……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我们还想着,明日再设法递消息出去……”
白袍弟弟也快步走过来,素来沉稳,此刻眼中也难掩激动,上下看我:“二姐,路上可还顺利?没人为难你吧?”
我看看小妹,又看看小弟,提了一路的心,直到此刻,才“咚”一声落回实处,随之涌上来的,却是又气又急,忍不住抬手,指尖发颤地点了点他们:“你们……你们两个!一声不响就没了影踪,知不知道璐璐、夏夏和莲花担心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一路……”
话到嘴边,看着他们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那满腹的担忧焦灼,却又化成了眼眶里一阵酸热,竟有些说不下去了。
白袍忙扶我坐下,琳琅早已机灵地倒了杯热茶塞进我手里。
“二姐,你先喝口茶,顺顺气。”于是在我对面坐下,神色歉疚又郑重,“是我们莽撞了,原想着只是进城打探些消息,快则一日,慢则两日便回,没想到……”
“没想到差点折在刘季玉那糊涂蛋的巡城兵手里,是吧?”一个略显沙哑,却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从书架后的阴影里传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葛布短衫,作寻常文士打扮,却留着一把美髯的中年男子,手里拈着几枚铜钱,笑吟吟地踱步出来。他目光在我面上一转,便拱手道:“这位便是云南二姑娘梁蝉?常听白袍和琳琅姑娘提起,今日一见,果然是兰心蕙质,胆识过人,竟能独自寻到这野渡来。”
白袍忙介绍:“二姐,这位是益州张松先生,若非先生暗中周旋搭救,我和琳琅此番怕真不能活着回云南。”
张松?我心中微震,这名字我隐约听过,似乎是刘璋麾下的别驾,颇有才名,只是……他怎会在此?又这般打扮?
那引我下来的妇人,此刻也端着个托盘下来,上面是几样简单却热气腾腾的吃食。她将东西放下,对着张松和小弟点了点头,便又默默退了出去,守在上头。
“二姐放心,此处十分隐秘安全。”小弟见我仍有疑色,低声解释,“白天我们在茶楼探听消息,不慎被刘璋手下几个专事稽查的军汉盯上,起了点冲突。幸得张先生手下的人暗中指点,引我们脱身,又辗转送到此处。那茶棚的老婆婆,渡口的老汉,还有这位嫂嫂,”他指了指上头,“都是张先生安排的,一路护持。”
琳琅挨着我坐下,小声道:“二姐,你是没瞧见,白袍当时可厉害了!那几个军汉围上来,他故意示弱,引他们到窄巷,用你给的软筋散迎面一撒,趁他们手软脚软,拉着我就跑!后来按照婆婆给的木牌,找到渡口,那老汉见了牌子,二话不说就让我们上船……”
我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瞪了白袍一眼:“胡闹!若是那药不灵,或是对方人多,可怎么是好?”
白袍赧然一笑:“事急从权,让二姐担心了。不过,也因着这番意外,倒让我们与张先生接上了头,知晓了许多城中内情。”说着,神色转为严肃,看向张松,“先生,我二姐既已至此,有些话,便可敞开说了。”
张松捋了捋胡须,笑容淡了些,眼中闪过精明的光:“也好。二姑娘一路辛苦,先略用些吃食,容张某将眼下这成都城里的热闹,说与二姑娘听听。”
原来,自我那日离开后,白袍和琳琅并未仅仅“打探消息”。他们凭着机敏,加上我那几样防身药物和张松暗中布置的人手引导,竟在混乱中摸到了一些刘璋府邸外围仆役的线,零零碎碎,拼凑出不少紧要事。眼下刘璋被刘备大军压境,早已是惊弓之鸟,日夜不安,麾下文武,也分作几派,吵嚷不休。以张松、法正等为首的一派,早对刘璋暗弱不满,更看出刘备此人,名为同宗相助,实则是鸠占鹊巢的野心,因而暗中谋划,欲迎明主——自然便是我们这一方——入主益州。
“刘季玉,乃是刘璋其人,守户之大耳。”张松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如今大兵压境,只知一味催促刘备进兵抵敌,却将粮草辎重源源不断送与外人,岂不知这正是引狼入室?府库日虚,人心离散。那些主战派,如张任、严颜等将,倒是忠勇,可惜不识大势,只知死守。而刘备……”说着冷哼一声,“借剿张鲁之名,驻足葭萌,广树恩德,收买人心,其意岂在汉中?分明是垂涎我益州沃野!”
白袍听后接口道:“我与张先生计议,眼下刘璋惶惶不可终日,正是进言之时。若能说动他,识破刘备假仁假义、欲反客为主的祸心,转而邀我大军入成都,共御刘备,则益州可定,百姓可免于战祸。这比我们强攻硬打,或是坐视刘备吞并刘璋、坐大难制,要好上许多。”
我听着,手心微微出汗。此事若成,自然是天大的功劳,兵不血刃可得成都。可……“那刘璋,可能听劝?他如今倚仗刘备,如溺水之人抓着浮木,如何肯松手?”
张松笑道:“正因他视刘备为浮木,才好下手。这根浮木,如今已快要将他拖入水底了。刘备索要钱粮无度,动辄以张鲁威胁,刘璋府库已空了大半,麾下将士亦有怨言,只需有人将此事利害,将他如今前门拒虎,后门进狼的危局,给他彻底解释清楚,再晓以我方的诚意,只要他愿开关相迎,必保他全家安宁,仍享爵禄——未必没有转机。”
说完顿了顿,用自信的眼神地看着我和白袍:“不瞒二位,此前我已几番试探,刘季玉已有动摇犹豫之色,只是惧于刘备兵威,不敢决断,如今,正需一位有分量的人,只要将我等的谋划与承诺,当面陈说于他。我看这位白袍气度不凡,见识明澈,又是……云南那边过来的,正堪此任。令妹琳琅有神威贯穿技法加持,可伴作随侍,传递消息亦方便。只是之前苦于无法与城外通畅消息,又恐公子姑娘身份暴露,故一直隐匿于此。如今二姑娘既来,内外便有了可靠的联络,此事,便可加快推进了。”
听完我看向白袍,只见脸上并无惧色,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郑重,
琳琅也抓紧了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我们这一趟出来,经历了风险,
“所以,你们下一步,是要去面见刘璋?”我问,声音有些干涩。
“是,”白袍点头,“张先生已安排妥当,三日后,刘璋会于府中召集近臣议事,先生可借机引我入府,以游学士子之名献御敌策。届时,便可当面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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