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尘扬了近一个小时才渐渐消停，因为用来扬尘的灰消耗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小常哥边说，边按下停止开关。
“呸呸呸。这什么机器，怎么还倒着吹灰呢？”小常哥一蹦三跳地离开，边走边骂道。
“常经理，这机器动力太大，你这猛然关掉，机器在快停的时候叶轮会倒转，可能会倒着吹灰。再说，还剩这一点，为啥不一气儿全部吹完，还留一点呢？”黑衣男子边解释边问道。
“那你不早说？这吹得我一嘴的土和沙子。呸呸呸。”小常哥一边说完，一边又快速地吐了几口。
“您也没问哪。”黑衣男子笑着答道。“下次再用的时候您可以逐渐减小档位，然后渐渐慢下来就不会倒吹灰了，常经理。”
“好了好了。大家该干活的干活，该收拾的收拾。明天早一点，再吹他们一次。那个谁，记得明天早点把灰送来。”小常哥交待道。
“哎。”不远处一个声音答道。
“今天这灰里面大颗粒有点多。”小常哥捏着剩下的一点残渣说道。“我告诉你哈，明天的会你给我仔细检查着，今天是第一天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明天要是还有这么多大颗粒，吹不起来，到时候别怪我常某人不客气，到时不给你结账你可别怪我。你回去告诉你老板，他跟我合作又不是第一天了，没必要在这点事上动手脚。你回头问问，柳氏这啥时候拖欠过你们钱过？”小常哥劈头盖脸地说道。
“哎，哎，我回去一定跟我老板如实汇报。常经理，您放心，一定保证一定保证。”被他教训的男子点头哈腰，连连做道歉状。
“行了，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抓紧走吧，明天记得提前一小时送来。”小常哥交待。
“还有你们，也别站着了，我说他没说你们是吧？该干啥干啥去，眼里头得有活。我可告诉你们哈，这工程进度，那是一天都不能耽误，要不然都得吃不完兜着走。”小常哥边走边骂骂咧咧，径直走回到远处的工程指挥办公室，老桑和刘副总正在那里等着他。
进门之前，小常哥还不忘把外套脱了下来，使劲地抖了几抖，接着又用手胡乱地胡噜几下头发，这才推开门进来。
“桑老板，刘总。”小常哥打招呼道。
“常老弟辛苦。”老桑笑着回应。“快坐，快坐，喝点水润润嗓子。”
小常哥轻车熟路，没等老桑招呼完，便已经抓起自己的杯子干进了一大口茶水。
“咳，咳，咳。”想来是喝得有点急，小常哥被茶水呛到了。连着咳了几声后，终于不再咳嗽，接着便是‘噗’地一声吐出了嘴里的茶叶。
“没事了，灰吃多了，口干的厉害。”小常哥笑着解释道，接着又喝了一口才放下手中的茶杯。
“常经理，这个要连着放几天？”刘副总问道。
“这个不一定吧，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来。以前也遇过难缠的主，但没碰过这样的，还得看效果咋样才好。你说是吧，桑老板？”小常哥说道。
“常老弟，你觉得今天的效果如何？”老桑不搭话，继续反问道。
“这效果嘛，肯定有的。让这帮x孙子好好尝尝沙土的厉害。”转脸看向刘副总道：“刘总，你刚问我要连放几天。我个人觉得嘛，连着放，应该不必要的。这玩意多厉害啊，你跟桑老板刚没看到那飘起来那些个尘土？那快比得上大西北的沙尘暴咧。咱也不能不让人过日子不是？咱又跟人没仇没怨的，犯不上，也不至于，不过嘛。”小常哥说到一半突然截住话头。
“不过什么？”刘副总接着问道。
“嘿嘿嘿。不过要是这帮x孙们不识抬举，还是没点动静和反应的话，那还得继续吹他们几天。今天吹的这主要是白天，掺了点黄土，要跟真的沙尘暴比起来那可差得远了，你知道吧？我之前在西北那边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时候，正开车去市里采购东西呢，正好就遇上沙尘暴了。”小常哥说道。
“沙尘暴不是只在沙漠里有吗？”刘副总问道。
“所以说嘛，你们读书人不了解实际情况。照我理解，沙漠里头刮的那就叫沙暴，不都是沙吗？电视里电影里大家都看过，也没啥值得稀奇的。这城市里刮起来的那个才叫吓人。”小常哥继续说道。
桑老板只是微笑着倾听，想来他曾经应该是体验过甚至是经历过。
“刘总，我就记得那次我跟司机两个人，还没到市里，走到半道，突然就起狂风了，就见那天瞬间就黑了下来，可把我给吓坏了。不过那个司机是本地人，他估计是见多习惯了，就听他说道：黑沙暴来了，我们得停停，然后他就原地把车停了，开起了双闪。我当时还好奇呢，这在路中央呢，车停这里行吗？然后我就望向车外，黑茫茫的一片，远远地能看见一点别的车也跟我们一样，开着双闪停在原地了。然后就是黑压压的沙和土拼命地乱刮，那窗玻璃都被打的哐哐响，当时我都怕车窗被外面的尘土颗粒打坏掉。但是看司机仰躺着，正闭目养神来。”小常哥说道。
“看来这司机是见多了，见怪不怪了。”刘副总说道。
“那可不是嘛。我可是第一次见，那外面黑的，简直就跟到了世界末日一样，只有车里亮着一点灯，估计是司机怕吓着我，所以特意留了个灯给我。”小常哥说道。
“然后呢？”刘副总接着问道。
“还能怎么样，就等呗，大概得等了有十几分钟吧。你要说吧，也真是神奇的很，就见外面一点点变亮，变亮，最后又跟黑沙暴来之前一样，天空又晴朗了。”小常哥说道。
“那么神奇？”刘副总好奇道。
“就这么神奇。只是路上多了很多垃圾，还有被大风刮断的树枝。我们那车上自然不用说，厚厚的一层土。关键你知道吧，那土是黑色的。”小常哥说道。
“常经理，你之前是在哪个地方啊，怎么会有黑土呢？据我所知，咱只有东北那地方才有黑土，西北什么时候有黑土了？”刘副总略带惊讶地问道。
“那当然不是真的黑土啊，刘总。”小常哥说道。
“那是什么？”刘副总不屈不挠地追问。
没等小常哥开口，沉默良久的老桑终于开口：“是煤炭吧？”
“还是桑老板见多识广，就是煤灰。”小常哥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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