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微笑着送走宁书之后，脸色便阴沉下来。
她吩咐赵嬷嬷：“不管她挑了谁帮忙，都仔细叮嘱着她们，好好盯着她。”
赵嬷嬷：“太妃娘娘放心，王爷那边也做好了万全准备。”
赵嬷嬷刚离开太妃的院子，就看到了在外面等候的宁书。
宁书上前：“赵嬷嬷，我想跟您了解点事情。”
赵嬷嬷不动声色地跟宁书走了，他们找了一个小亭子。
宁书拉着赵嬷嬷坐了下来：“嬷嬷，我想问一下，高三小姐和高四小姐不是同一个母亲是吗？”
赵嬷嬷没想到宁书问的居然是高家，还扯上了高四小姐，之前也是这样。
她如实回答：“当然，不然就不会有嫡女和庶女之分了。”
宁书：“那意思是如果约会安排涉及到家人的话，只能请来高三小姐的母亲，高四小姐的母亲是不会来的是不是？”
赵嬷嬷觉得如意姑娘真的是个傻子，这话还要问吗？
嫡女的婚事把父亲妾室请过来是几个意思，不是打主母的脸面么，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鬟。
宁书不知道这种事情，她缺少这方面的常识，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赵嬷嬷耐心给她科普了一下后宅的这些事情，宁书才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当她听到赵嬷嬷提到的主母有权给庶女定亲的时候，她两眼放光。
急迫地问：“庶女的婚事难道不是由亲生母亲和父亲做主的么？”
赵嬷嬷已经对她的蠢问题见怪不怪了：“妾室没有做主的权利，都是主君和主母定下的。”
宁书懂了，如果要解除婚约，也应该由主母来，和妾室无关。
那么她的目标就应该是高蓉的母亲，不是高芷的。
哎呀，涂鸦的方向一直都搞错了，幸好她机缘巧合遇上了这桩事，否则还在糊里糊涂。
她虚心向赵嬷嬷请教：“嬷嬷，一对男女不能成婚的情况有哪些？”
她听说古人很相信八字合不合的，不合好像父母都不给结婚。
赵嬷嬷听到宁书问这个，觉得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种问题也要问。
不过她还是按捺住了，耐心地解释：“同姓不婚，宗亲不婚，良贱不婚，仕庶不婚，奸逃不婚，违时不嫁娶。”
说罢还给宁书解释了每个词的情况，宁书总结了一下：
同姓、宗亲不婚都是为了防止出现血缘人伦问题。
良贱、仕庶不婚都是尊卑等级观念的产物。
奸逃不婚是指关系不正当的不能成婚。
违时不嫁娶是指若是父母过世需守孝三年，期间不得成婚。
大致就是这些情况，这和宁书的预想有出入。
里面居然没有八字不合的问题，那不就意味着涂鸦的玄学，解决不了问题了吗。
这个她得好好想想办法，因为太妃的要求，宁书今日就留在了王府筹备给王爷和准王妃的约会。
瑞王听说了宁书接了太妃安排的任务，没说什么，等赵嬷嬷退下之后叫来了他的谋士，商量他的计划。
中午的时候，夏菊回来了，带回来已经告知涂鸦口信的消息，宁书很感谢。
她花了一天时间想好了策划案，第二天跟太妃汇报。
太妃觉得很满意，便让府里的其他得力女使和管家，去落实具体的约会事宜。
而宁书则匆匆地离开王府，奔向涂鸦住的客栈，两人一起去了一趟大理寺。
这次，宁书坚持让门卫去通报崔泽雨，要求把涂鸦一块带进大理寺，崔泽雨因为昨日涂鸦送来证物的事便放行了。
宁书在带涂鸦进去前就交代他好好观察，看看有没有线索帮助通关的，涂鸦说自己记下了。
崔泽雨看到宁书来了之后让人给她看座，宁书坐下来之后开门见山：
“大人，昨日涂鸦送来的那两个碗里的粉末，你让人查了吗？是什么东西？”
崔泽雨没想到她那么着急，也不瞒着：“是砒霜。”
砒霜，毒药啊！
宁书觉得自己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大人，吴家是中什么毒身亡的？也是砒霜吗？”
崔泽雨点头。
宁书灵光一现：“那大人可以去查嫌疑人里最近谁去买了砒霜啊。
不仅要查京城的，还要查附近城市的。
这样可以缩小范围，或者直接就抓到凶手了。”
宁书的这些话都是建立在假设尹欣月是无辜的基础上。
崔泽雨不明白眼前的如意姑娘，怎么就那么肯定尹欣月是无辜的。
事实却是宁书压根不管尹欣月是否是无辜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对方是凶手，她也要救对方出来，不然怎么完成任务。
崔泽雨看着宁书一脸的兴奋，觉得有点莫名的违和。
他怎么觉得眼前的这位姑娘，有点不像是长在大魏朝的感觉。
“如意姑娘，你莫不是忘了平常百姓是可以去药店买砒霜除鼠害的？单凭这点是无法给人入罪的。”【1】
宁书惊了：“什么？你们杀老鼠用砒霜？”
这也太高级了吧？
砒霜又名鹤顶红，这种只在影视作品出现，反派用来噶人或着帝皇用来赐死的玩意，在这里居然用来毒老鼠？
她都不知道到底是砒霜太廉价，还是老鼠地位高。
崔泽雨看到她震惊的表情，心里也免不了一沉。
这种现象不仅仅存在于京城，就连其他地方的百姓也是一样的。
眼前的人似乎完全不清楚这个事情，别说她是个丫鬟了，就算是高门贵女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吧。
他越发怀疑眼前女子的来历，她自由出入瑞王府不假，可她的一切表现都不像一个丫鬟，更不像一个自幼生活在这里的人。
崔泽雨不动声色：“对，如意姑娘似乎不清楚？
这可是寻常百姓都会用的，说不定王府也让姑娘你去买过。”
宁书一僵，察觉自己似乎违背了这里的常识，连忙找补：
“主要是我很小就入了王府，太妃对我颇为关照，所以没让我做过这种活。”
这种理由，她自认为是可以说得通的，虽然勉强了些。
崔泽雨也不知道信没信，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
“根据这位兄台的描述，你们找到粉末之地，几乎都是寻常百姓撒砒霜除鼠害的地方。
所以这些砒霜应该和这件案子无关，但不排除凶手直接借用了这些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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