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孙毅扬这一连串的质问给噎住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情急之下，她指向酒店负责人尖声叫道：“他瞧见了！负责人能给我作证！”
“放屁！”
孙毅扬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负责人什么时候到的？事发那会儿，他在场吗？！”
他又把矛头对准负责人：“你作证？你作证什么？作证你根本不在现场，来了之后就只知道和稀泥，包庇闹事的是吧？！”
负责人被孙毅扬怼得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巴张了几次，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呃呃呃”地支吾着。
孙毅扬不再理他，转身对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住客扬声道：“各位大哥大姐！街坊邻居！刚才怎么回事，大伙儿都瞅得真真的！我这小舅子，当时离那女的多远？他有没有靠近过她？有没有做过半点出格的事？是他不小心洒了水，还是他娘的故意性骚扰？请大伙儿把亲眼看到的，都说出来，给评评理！”
围观的住客们听了孙毅扬这番话，再瞅瞅那女人蛮不讲理的凶样，以及警察那明显拉偏架的态度，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头一个站出来的，正是先前帮忙报了警的大爷。
“我作证！”
大爷嗓门洪亮，底气十足，“这小伙子，从头到尾就站在那儿，几乎就没挪过窝！就是手里那瓶水没拿稳，不小心洒了！他离那女的，少说也有好几步远呢！压根儿就不可能碰到她！”
大爷一带头，立刻又有好几个住客也站了出来。
“我也作证！这女的一开始就是破口大骂，说什么裙子湿了，得赔钱。后来也不晓得咋回事，瞅着这小伙子闷声不吭，她就开始撒泼打滚，猛地就喊起性骚扰了！”
“可不是嘛！我看八成是她自个儿故意往水渍上凑，想讹钱！”
“还逼人下跪道歉？这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么个年轻的小伙子，瞧着也老实，咋可能干那种龌龊事！”
一句句证词，如同剥洋葱般，将事情的真相一层层揭露在众人面前。
铁证如山！两个民警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精彩纷呈。
他们互相递了个颜色，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儿，再也糊弄不过去了。
“带走！”其中一个民警黑着脸，指着那女人厉声喝道。
女人一听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场就炸了！
她发出刺耳的尖叫，手舞足蹈地挣扎起来，指着民警和孙毅扬，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开了：“你们敢抓我？！你们晓不晓得老娘是谁？！我姨夫是……是副局长！你们动我一个试试？！等老娘出去，叫你们一个个都把这身皮给扒了！”
“还有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贱胚子！”
“老娘记住你们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女人的污言秽语在走廊里疯狂回荡，围观的住客们听到“副局长”三个字，一片哗然，瞬间都明白了。
喔——原来这女人是副局长的小姨子！
怪不得这么嚣张！怪不得酒店负责人和警察一开始都向着她说话！
看样子，平日里仗着这层关系，指不定干了多少欺男霸女的缺德事！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在不远处观察局势的沈北允和刘松江走了过来。
沈北允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对于孙毅扬的表现，似乎颇为欣赏。
“警察同志。”
沈北允一开口，声音不高，“这件事情已经涉及诬陷诽谤，性质相当恶劣。”
“既然当事人提到了身份背景，那就更应该彻查清楚给人民群众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那两名民警一见沈北允，脸上的神情瞬间切换，变得异常恭敬，腰杆挺得笔直。
“沈……沈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您说得是！我们一定彻查绝不姑息！”
孙毅扬在一旁，注意到沈北允的出现，以及民警态度的急转弯，心头微动。
女人依旧在疯狂扭动身体，嘴里喷吐着不堪入耳的咒骂，被人强行押着带离。
“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贱民！都给老娘等着我姨夫绝对饶不了你们！”
两名民警面色铁青，恨不得立刻堵上她的嘴，脚下也加快了速度，几乎是拖着她消失在楼梯口。
这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实在太丢人现眼，连他们都脸上无光。
女人被押下楼梯，声音渐远。沈北允这才转向孙毅扬，嘴角那抹弧度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小兄弟这次的事情真是多亏你了。”
刘松江上前一步，重重拍了拍孙毅扬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的感慨，“要不是你小子坚持到底，据理力争，说不定今天还真就被这种泼妇给赖上了。”
孙毅扬摇了摇头，声音压低了些：“刘总您太客气了我也是为了自保而已。”
李明从头到尾都呆若木鸡，直到女人被带走，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他转向孙毅扬，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表情很是微妙。
“警察同志他们两位需要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做个笔录把情况澄清一下。”一名民警走到沈北允面前，态度恭敬地说道。
沈北允微微颔首：“应该的麻烦两位了。”
孙毅扬和李明便跟着民警离开了酒店。
去警局的车上，李明一言不发，脸色比纸还白，几次嘴唇翕动，最终还是没出声，只是局促不安地挪动着身体。
到了警局，做笔录的过程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
毕竟有沈北允先前在场镇着，再加上那么多围观群众的证词，民警的态度也还算公事公办。
李明因为受了不小的惊吓，说话还有些磕磕巴巴，好在孙毅扬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
“他妈的，那个臭娘们儿也太歹毒了！”
刚从警局大门出来，李明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后背依旧有些发凉，“姐夫今天这事儿要不是你……我我可真就栽了！”
他对孙毅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先前那股子若有若无的轻视和不服气，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毅扬面对着李明，心中轻叹。
他伸手拍了拍李明的肩膀：“没事了都过去了。”
“你……你可真牛！”
李明憋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语气里满是佩服，“面对那帮警察还有那个疯婆子，你居然一点都不怵！我当时……我腿肚子都在转筋。”
孙毅扬没多说什么，只是扯了扯嘴角。
怕？
怎么可能不怕。只是有些时候，怕也没用。
两人正说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了刘松江那张笑呵呵的脸。
“孙小兄弟李小兄弟快上车吧。沈总吩咐了说请你们吃顿便饭给你们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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