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执环视众人，眼中杀意渐盛：“我裴执自统领裴家军以来，从未徇私枉法。若有人怀疑我的忠诚，大可直接向陛下举报，何必在军中散播谣言，动摇军心？”
周通冷笑一声：“将军此言差矣。军中上下皆知您战胜北狄军功赫赫，若真举报，谁敢作证？”
裴执目光一凝：“周通，你今日是特意来试探我的？背后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
周通脸色一变，随即挺直腰杆：“将军休要血口喷人！我周通一片忠心，只为军中大义，岂是他人指使得了的？”
此时，军中两派将士已分立两旁，气氛剑拔弩张。
一名老兵忽然跪下：“将军！老卒有话要说！”
裴执点头：“说。”
老兵声音洪亮：“卑职跟随将军十余载，亲眼见证将军身先士卒，为国杀敌。北狄一战，将军身负重伤仍坚持指挥，若说将军勾结敌人，天理难容！”
“不错！”又有几名将士跪下，“我等愿以性命担保将军清白！”
裴执心头微暖，却见周通等人冷笑不已。
“既如此，”裴执拔出佩剑，掷地有声，“我裴执今日就在此立誓：若我曾与北狄勾结，或徇私枉法，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众将士肃然，就连周通等人也面色微变。
裴执环视众人：“三日后，我将召集全军将士，当众审查近年来所有升迁名单。若有徇私之处，我裴执提头来见！但若查无实据，散布谣言者，军法从事！”
李卓连忙行礼：“将军英明！”
裴执收剑入鞘，冷声道：“训练继续，散漫者重罚！”
军中一时肃静，众将士纷纷整队操练。裴执转身离去，面色阴沉如水。
回到府中，裴执径直来到魏轻缕的院落，见她正在看书，眉头微蹙，似有心事。
“夫君回来了。”魏轻缕放下书卷，打量着裴执绷紧的面容，“军中可是出了事？”
裴执坐下，沉声道：“军中有人散布谣言，说我与北狄勾结。”
后半段嘲讽他娶了一名瘦马的话，裴执原封吞回了肚里。
魏轻缕神色一凛：“可是寰王或另外那位企图夺权的皇子的人？”
裴执冷笑：“八九不离十。他们在军中埋了钉子，今日竟当众来试探我。”
魏轻缕轻叹：“果然如此。我今日从春燕那里得知，京城各处都在流传对裴家不利的言论，连姐妹们都不敢与我相见了。”
裴执看着妻子愁眉不展的模样，心头竟然一酸。他素来冷硬如铁的面容稍稍柔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向来习惯独自承担一切，如今却不忍见轻缕为裴家之事忧心。
“夫人不必忧虑，军中之事我自会处理。”裴执声音低沉，“这些人不过是被人收买，故意捣乱。”
魏轻缕抬眼看他：“夫君，我若能帮上忙……”
“不必。”裴执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决，“军中事务本就纷繁复杂，你不必掺和。”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生硬，又缓声道，“你已经为裴家做了很多，这次……让我来解决。”
魏轻缕放下茶盏，眼中担忧未减：“夫君在军中地位尊崇，如今却有人敢这般挑衅，背后必有高人指使。那些人既敢在军中散布谣言，就不会只停留于此。”
“我倒希望他们能再进一步。”裴执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毕露，“若真敢正面挑战，我裴执何惧之有？”
彩衣端上点心，抿嘴笑道：“少夫人别担心，将军在军中威望高着呢，那些人不过是嫉妒罢了。”
魏轻缕对彩衣点点头，转而对裴执道：“夫君可有应对之策？”
裴执沉吟片刻：“军中人心浮动，若不镇压，只怕会有更多人生出异心。”他看向窗外，眸色幽深，“明日我自有安排。”
“夫君要小心。”魏轻缕柔声道，心中却仍有忧虑。
裴执察觉她眼中未散的担忧，心中一动，伸手轻轻覆上她的手：“放心，不会有事。你我同心，何惧外人挑拨？”
魏轻缕心头一暖，轻轻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裴执早早起身，穿戴整齐。
魏轻缕为他整理衣冠，轻声道：“夫君，我知你有主意，但也要量力而为。”
裴执微微一笑：“放心。”
来到军营，裴执见将士们依然懈怠，议论声不断。
他目光如炬，径直走向校场中央，令人取来自己平日习武用的长枪。
“今日我裴执以个人名义立于此处。”他声音如雷，响彻整个校场，“若有人心存疑虑，可前来挑战！若胜了我，我裴执即刻辞官不做！若败，便再不许散布谣言，老实服从军令！”
校场一片哗然，众将士面面相觑。
周通站出来，冷笑道：“裴将军，这般草率，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
裴执目光如刀，直视周通：“周通，你若心有不服，大可上前一战。难道堂堂周校尉，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将军此言差矣！”周通脸色一变，“我不过是为军中将士着想。”
“废话少说。”裴执手握长枪，枪尖直指前方，“有胆量的，尽管上前！”
一名副将率先站出：“末将愿领教将军高招！”
这人身手不凡，却在裴执五招之内败下阵来，紧接着又有几人上前，无一例外都败在裴执手下。
最后，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拿着大刀走上前来：“裴将军，我倒要领教领教，您是否真有传闻中那般厉害！”
裴执不答，只手持长枪，冷眼看着对方。
那将领大喝一声，挥刀劈来，裴执轻松避开，枪影如龙。
两人交手几个回合，裴执锋芒毕露，那将领招架渐显吃力。
第七招，裴执一枪直刺，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住，枪尖停在对方咽喉前寸许。
“服否？”裴执声音冰冷。
那将领额头冷汗直冒，扔下大刀，跪地认输：“末将甘拜下风！”
裴执收枪立于地面，环视全场：“还有人要挑战的吗？”
校场鸦雀无声，无人敢应。
“既然无人，那就都给我听着！”裴执声若洪钟，“我裴执行军二十载，从未有负朝廷，更无负将士。若谁再敢散布谣言，动摇军心，军法处置，决不轻饶！”
李卓连忙出列：“将军神威！末将誓死追随将军，绝不听信谣言！”
“末将愿效死力！”那些曾经追随裴执多年的老兵纷纷单膝跪地。
裴执转向周通：“周校尉，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周通脸色铁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军武艺超群，末将佩服。只是……军营事务众多，末将先告退了。”说完逃也似地离开。
裴执目送他离去，对李卓道：“好好清查军中可疑人员，尤其是周通的亲信。”
“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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