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管家早早等在大门前，见顾星澜两人下车，急忙迎上去。
“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老夫人已经让人熬好中药，快进去吧。”
“嗯。”
顾星澜和顾雪柔下车进门，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他的头疼虽然缓解不少，但依旧会间歇性地疼。
“奶奶。”
“奶奶。”
两人对坐在大厅沙发上的顾老夫人问好。
“星澜，雪柔，快坐。”顾老夫人起身，满脸慈爱地拉着顾星澜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怎么忽然又头疼了？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顾星澜心中有所猜测，面对顾老夫人的询问，只说：“没事，可能是之前治疗留下的后遗症。”
顾老夫人似乎信了，建议道：“后遗症啊，之前李医生没说会留下后遗症，明天你去医院再找他看看。”
顾星澜皱眉，心中有股莫名的抗拒，“奶奶，不必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顾老夫人一脸不同意，“这可是跟身体健康有关的大事，怎么能这么随意。”，她拍拍顾星澜的手，“听奶奶的话，明天去看看，要是真没事，我也能放下心。”
顾雪柔也在一旁劝道：“奶奶说得没错，检查一下，大家都能安心。”
两人一句接一句地劝着，顾星澜无奈同意，“好，我知道了。”
顾老夫人笑了笑，“这才听话。”
十分钟后，佣人用托盘端着冒热气的药碗，恭敬说：“老夫人，药熬好了。”
“星澜，趁热喝，药效最好。”，顾老夫人示意佣人将药碗端到顾星澜面前。
顾星澜闻着有些熟悉的中药味，跟之前喝的，好像有点不一样，这种味道他隐约在哪里闻到过。
“奶奶。”，他让佣人把药碗放在桌子上，“这药是换药方了吗？”
顾老夫人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顿，似是没想到顾星澜的鼻子这么灵，笑道：“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找人改良了原来的药方，没那么苦了。”
顾星澜没有起疑，说：“原来如此。”
大概一分钟后，药碗上的热气逐渐消散，顾星澜端起碗，直接一饮而尽。
佣人将空碗端走，顾老夫人顺势说：“回房间睡一觉吧，今天也累了。”
顾星澜原本还清明的双眼，渐渐迷蒙，上下眼皮直打架，在福管家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顾雪柔没有动身，等着顾老夫人说话。
“雪柔，陪我出去走走。”顾老夫人隆起身上的披肩，缓步向前。
顾雪柔立刻起身，扶着老夫人，说：“好。”
她知道顾老夫人没问顾星澜事情经过，肯定会问她，所以她就坐在原地，等着顾老夫人。
两人慢慢地走到一个小亭子，一路上顾雪柔都没等到老夫人问话，心里正想着措辞，如何把这件事简短直接地说出来。
“跟我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顾雪柔闻言，心中一定，将想好的话语说出。
顾老夫人略微背对她，伴随着她的话，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亭外风景。
顾雪柔说完后，也在思考顾星澜这次突发头疼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后遗症吗？
她看了看顾老夫人，为什么奶奶准备的中药这么有效？
顾老夫人眸光微动，嘴角牵出一丝笑，又消失不见。
“事情经过我已经清楚了，其他的事等明天星澜从医院回来再说。”
顾雪柔点头，“好。”
她咬咬下唇，神色纠结，想问又问不出。
顾老夫人侧头问：“想说什么？”
顾雪柔垂下头，手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扣动衣摆上的珍珠，小心翼翼道：“奶奶，您真的觉得星......”她看了眼顾老夫人，改口，“哥哥真的喜欢我吗？”
顾老夫人没有回答，眼神平静。
顾雪柔却觉得那双眼好似深渊，猜不透也看不透，心中猛地一紧。
顾老夫人见人头垂得更低，缓缓开口，“你不相信奶奶吗？”声音低沉而温和。
“不是的，我......我只是觉得，”顾雪柔皱紧眉，手下又用了几分力，“这种感情很奇怪，不像是喜欢。”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非常小声，细若蚊蝇。
顾老夫人笑道：“奶奶比你们年长许多，对事情看得自然更清楚明白。”
她没有言明，但顾雪柔听懂了，心中的疑虑却并没有消除，而是扎根在心底深处，等着哪一天破土而出。
“陪奶奶看看风景吧。”
顾雪柔：“嗯。”
她眼神的余光不自觉地看向顾老夫人，默默出神。
她以前在孤儿院的生活很惨，一直被几个小孩欺负。
她曾找过院长，希望院长能制止他们，但只要不闹出人命，院长就当没看见。
后来顾老夫人收养了她，把她带出孤儿院，给她穿新衣、换新容，让她上学，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在意识到她喜欢顾星澜后，顾老夫人开始有意无意地让两人多加接触，对她说她会是顾星澜未来的妻子。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努力，就算顾星澜一直对她不咸不淡，她也从没想过放弃，认为总有一天能用真心打动他。
可这个念想，在大学时彻底破灭。
随着这股思绪，顾雪柔的视线下移，触及锁骨处的百合花项链，心中喃喃：温月瑶。
这条项链是温月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说来也可笑，她是顾家的养女，算是顾家的小姐。
可她从出生到现在，收到的唯一一个如此用心的手工礼物，竟是温月瑶，她的情敌送的。
也不对，那个时候，只是她单方面地把温月瑶当成情敌。
顾雪柔轻抬手，指腹摩挲着项链，神情难辨。
此时的她跟在温月瑶面前的她相去甚远，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她。
只是她，不是温月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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