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一身棉服，神情虽然平静，却藏不住眼底一丝疲惫。
祁川跟在他旁边，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
林叔走到桌前，目光一扫桌上的饭菜和自热小火锅，嘴角轻轻一翘：“怎么样，我们这的饭菜还不错吧？”
张砺笑着点头：“非常好，热饭、热汤、还有火锅。”
辰宇抢着说：“还有牛腩火锅吃呢！”
林叔目光落在王昊身上，挑了挑眉：“就知道你会偷偷把这个拿出来。”
王昊嘿嘿一笑，摊摊手：“这么大的胜仗，不整点特别的说不过去嘛。”
林叔目光回到张砺身上，先笑着说道：“之前就叫你留下来吃饭，没想到我们这里饭菜这么好吧？”
随即他的语气一转，变得严肃：“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听川说了，你们刚回来，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吃完饭就先回房间，王昊一会会过去找你，我们得商量下接下来的对策，还有……未来的计划。”
张砺点了点头：“明白。”
他站起身，拉着王沐晴和孩子们一同离开。
圆圆乖巧地牵着王沐晴的手，辰宇走在张砺另一边，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空碗。
林叔站在原地，望着张砺一家的背影渐行渐远，眼神中多了一丝慈悲的怅然，仿佛背负着沉重，也夹杂着一种深深的怀念与惆怅。
张砺一家顺着熟悉的通道，回到了仓库二层那个临时的小屋中。虽然外头是十二月的寒冬，但避难所内部的温度大约有十二度左右，虽然谈不上真正的温暖，但比外面的刺骨寒风强太多了，足以让人安心地喘口气。
尤其是刚吃完那顿丰盛的晚饭，又有番茄牛腩小火锅暖胃，整个人从胃到手脚都透着热气。
一进屋，辰宇就一屁股坐到小床上，一边抱着肚子打着饱嗝，一边满脸满足地说道：“我以后想天天吃小火锅！”
王沐晴哭笑不得地将儿子的衣领拉正：“哪有那么多小火锅让你天天吃？今天能吃上一顿就已经是运气好了。”
“等灾难过去了，”张砺在旁边笑着接话，“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天天吃，让你吃到腻。”
“我才不会腻呢！”辰宇一脸认真地反驳，“小火锅真香！”
圆圆此时也凑了过来，奶声奶气地说：“我也喜欢小火锅，尤其是那个软软的粉条，好吃！”
张砺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心头泛起一阵暖意。
王沐晴脱下外套，走到储物架边整理衣物，一边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嘴角也浮现出久违的笑意。
临时的小屋虽然简陋，但在此刻，却仿佛也有了几分“家”的味道。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又跑到另一边玩起了拼图和小玩具，屋里顿时热闹了不少。
张砺和王沐晴则坐到房间角落的两张木椅上，肩靠着肩，静静地坐着。
王沐晴轻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们在地下避难所，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砺点点头，目光望向天花板，仿佛回到了那昏暗的地下世界。
他开始将香槟市地下避难所的结构，一层层地向王沐晴讲述，包括普通幸存者生活的居住层、有食堂和公共区域的生活层——他们曾在那里遭遇过成百上千的丧尸群；也有设备层，里面存放着大量物资和武器，还发现了卫星通讯系统的重要配件；再往下则是布满腐蚀痕迹、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的科研层、漆黑压抑的实验室走廊，以及最深处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b4层中控室。
当说到空间迷宫时，王沐晴神情一凛：“空间迷宫？”
张砺点头：“对，我们在空间迷宫里面遇到了一只黑丧，名叫布莱恩·凯尔，他的能力叫‘歧命化生’，可以将血肉分裂投射成具象战体，极为强大。”
“我们差点死在那里。正是那个空间能力，‘封环迷构’，才困住了他。”
王沐晴愣住：“空间迷宫也是黑丧的能力？所以……你们遇到不止一只黑丧？”
“是的。”张砺语气沉重，“那个使用空间迷宫能力的黑丧，名叫沈觉，他并不敌对，相反，他帮助了我们。”
王沐晴满眼不可思议：“他帮你们？他……还是黑丧？”
张砺缓缓点头：“他恢复了人类时期的大部分记忆，也有清晰的意识。他说自己做了选择，站在人类这一边。”
王沐晴怔怔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砺轻声补充：“而且，我这次在战斗中……映质突破到了LV4，和‘终式演算’签订了契约，觉醒了‘演算法则’。”
王沐晴一怔，下一秒猛然抬头，眼里有震惊，有惊喜，也有一丝紧张：“你……真的突破了LV4？”
张砺点头笑道：“是的。是那一战的压力，让我彻底领悟了契约规则的意义，才能推演出了对方每一次动作，终于跨过去了那道线。”
王沐晴轻轻捧着他的手，感慨地说道：“还好你能在战斗中觉醒，不然我……我可就看不到你了。”
张砺笑着道：“是你们给了我力量，真的是……每次想到你们，我就知道我不能倒。”
接着，张砺把映质LV4之后的变化，也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沐晴。
“到达LV4之后，我能感知并预测目标未来6秒内的行为轨迹和环境变化，而且准确率比LV3时提升了很多。”他说着，神情中有一丝认真，“这6秒不是死板的时间，而是可动态修正的推演时间，越是专注单一目标，准确率就越高。”
王沐晴微微睁大眼睛，听得聚精会神。
“而且，我和‘终式演算’达成了契约，开启了‘演算法则’。”张砺继续说，“只要我连续预测同一个目标的行为三次且都正确，第4次起我就可以100%掌握对方的动作。”
“当然，如果中断或失败，对该目标的演算会冷却30秒。”
王沐晴轻轻点头，眼中既是赞叹又是担忧：“这能力太强了……但惩罚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三十秒的冷却时间，在战斗中没有‘终式演算’，就没办法预测对方的行动了。”
张砺点了点头，神色也略显凝重：“是啊，有时候三十秒就足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走势甚至结局。但……这是值得冒险的。只要连续三次预测成功，我就能得到对该目标100%的预测成功率，这个收益很高。”
他顿了顿，语气更坚定些：“这是我与‘终式演算’共同立下的契约法则，就必须遵守。”
王沐晴又问：“那精神力的消耗呢？”
张砺稍稍松了口气，回答道：“和普通状态下使用‘终式演算’差不多，没有出现明显的额外消耗，至少目前来看，还算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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