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突破了?好事。”老道看了张三一眼,微微颔首:“山下之事,了结了?”
张三刚回太岳山,还未见到一逸道人便直接赶到了真武大殿。到此时,还没人告诉他,这宗师境升了也能再退回去。所以此时的他,还维持在宗师境上。
可当提到山下之事,张三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小九……他死了。”
老道沉默片刻,轻轻一叹:“痴儿……终究是走上了歧路。生死有命,强求不得。死了,也是件好事。你亲手处理的?”
“不……不是。”
张三摇了摇头,将如何在破庙中找到小九,又如何被一个名叫景瑜的神秘少年抢先一步击杀,以及随后交手、自己被迫突破宗师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最后,他重点强调了景瑜那神鬼莫测的武功,以及最关键的一点——
“师祖,那人……他会我们侍猪郎独有的‘辨气寻踪’呼吸法!而且运用得极为纯熟自然,仿佛修炼了多年!弟子敢肯定,绝非小九外传!”
“哦?”老道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明显的动容。
侍猪郎的呼吸法,虽然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神功,却是他当年根据一门上古的道藏,由几位侍猪郎共同推演出的,本身没什么大的作用,旨在增强他们对气息和气味的感知,以及屏蔽。
此法门从未录于文字,全靠口传心授。
除了那几位侍猪郎外,应该没人会。甚至就连他,也只是知道,却并未在意,更为学习。如今一个来历不明、武功高得吓人的少年,竟然会这门呼吸法?
老道闭上双眼,手指再次掐动,不知道在算着什么东西。许久,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带着更深的不解。
“原来如此……‘遁去的一’,竟然应在此处……”
“师祖,您说什么?什么遁去的一?”张三疑惑地问道。
老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西南方向,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张三,你可知我太岳山与释空寺,为何封山闭寺多年?”
张三一愣:“不是……起于当初的天机宫吗?据说那一次,全江湖就咱们羽玄门和释空寺没有对天机宫动手。”
“也正是因此,那一役过后,天下各大门派就跟着衰落了。也包括莲花宗在内。”
“再然后,便是因为三奇物。”
“一逸师兄曾说,那三奇物乃是天机宫之后的另一个大劫。只是,这个劫和天机宫又不一样,和我们有关,却又应不到我们身上。”
“是,也不是。”听着张三的话,老道缓缓道:“那只是一个对外的说法。真正的原因,是当年我与释空寺的枯木老和尚,以及天机宫的那位,共同推演天机。”
“他心高气傲,不怎么认命。”
“所以,天机宫的劫难便应运而来。至于我和老和尚,没那么多执念……。”
“也不对。”
“老道我更多的是嫌麻烦,老和尚更多的是怕死。所以,三奇物大劫的时候,《长生诀》从咱太岳山出了,外方山依旧在封山。”
“但不管如何,三奇物大劫之后,下一个,应该就落到现在了。”
张三心中一震:“师祖,您的意思是……现在大劫已至?”
老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劫气已显,但真正的关键,却出现了一个变数。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变数。”
张三有些骇然:“师祖是说……那个叫景瑜的人,如同几十年前那位天机宫的宫主一般,会是这次大劫的核心。”
老道又点了下头:“大抵上不会错的。”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落在了那个名叫景瑜的少年身上。
“景瑜……临安景瑜……”老道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身负不属于此世的因果,携裹着已然发生却又被抹去的‘过去’……”
“难怪能学会那呼吸法,难怪能引动如此变局。”
“师祖,那我们……”张三听得似懂非懂,但感觉事情似乎非常严重。老道沉默良久,最终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传讯给一逸,让他看顾好山门。”
“您要下山?”张三惊讶道。自从他记事起,师祖就从未离开过太岳山后山这片院落。
“嗯。”老道点了点头,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道袍无风自动:“差不多了,最后的机会了,该动动了。我走之后,学那老和尚,封山吧。”
他顿了顿:“躲了两回了,这次咱太岳山,总要应些什么。”
……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河南道的外方山释空寺。
一座枯寂的石塔顶层,一个形容枯槁、如同槁木死灰般的老僧,缓缓睁开了不知闭合了多少年的双眼。他面前没有香火,没有经卷,只有一面布满灰尘的古旧铜镜。
他看着镜子里面枯槁的自己。
他已经活了两个甲子了。最后这几十年,便一直坐在这石塔之中,从未有任何动作。
可近些日子,明明神满充盈的他,却总有晃神之时。那种命已该绝的预感,越来越强了。他将此事告知了释空寺的其他僧人,他们应该在想什么办法。
但他自己知道,大劫来了。
天机啊天机,当初就不该参透啊。
突然想起了几十年前的天机宫,老僧又有些晃神,思绪开始发散。好一会后,思绪才重新收了回来。
“已经坐不住喽。”老僧干瘪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如同风吹破絮般的声音:“牛鼻子老道动了……看来,老衲也该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了。”
“嘉州……凌云窟……是该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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