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老李嘶吼着猛扑上前,一把将大胡子按在地面。
几乎是同一瞬间,“噗”的一声闷响,一发南部手枪的子弹狠狠钻入他的肩头,温热的血瞬间浸透了粗布军装。
被护在身下的大胡子瞳孔骤缩,
手中双枪几乎无需瞄准,枪口循着子弹来向闪电般抬起……办公桌后刚探出的黑影,立刻被密集的弹雨封死了射击角度,惨叫声中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
外围接应的老周一声令下,埋伏的狙击手即刻开火!
12.7毫米大口径狙击步枪的沉闷轰鸣在楼道间回荡,从楼梯涌入过道的鬼子兵应声倒地,枪枪命中要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就在这时,
办公桌后猛地传来一声怒吼:“警卫!杀了他们!”
木村税市终于反应过来,
猩红着眼死死盯着门口,军靴在地板上蹬得咚咚作响。
在他的疯狂嘶吼下,
鬼子兵们像疯狗般端着三八大盖,不顾死活地往办公室里冲,子弹“嗖嗖”掠过门框,打在墙壁上溅起一片尘土,木屑混着石灰簌簌往下掉。
老李肩头的剧痛钻心刺骨,
像有把烧红的烙铁扎在肉里,冷汗瞬间浸透了粗布军装。
他死死咬着牙没哼一声,
左手死死按住流血的伤口,腾出右手摸出腰间的木柄手榴弹——手指勾住拉环猛地一扯,
“呲啦”一声,
引线燃烧的轻响在枪声中格外清晰。
他手腕一甩,
手榴弹“哐当”一声砸在过道地面,还往前滚了两米,正落在鬼子兵冲锋的队列前。随即他拽着大胡子的胳膊,猛地缩到墙角的文件柜后,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铁皮。
“砰!砰!砰!”大胡子顺势半跪在地,
双枪直指办公桌后的实木挡板,枪口火光连连,密集的子弹朝着木村与土肥圆藏匿的方向疯狂倾泻。
实木挡板被打得木屑飞溅,弹孔密密麻麻,死死压制住对方的火力,让两人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轰——!”
手榴弹轰然炸响,
暗红色的火光瞬间吞噬了过道,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弹片横扫而过。
鬼子兵的惨叫声、枪械落地的哐当声与爆炸声混作一团,三四具尸体直接被掀翻在地,残肢与尘土一同飞溅。
硝烟顺着门缝涌进办公室,呛得人喉咙发紧。
老李眼前阵阵发黑,
肩头的伤口被冲击波震得更疼了,眼前阵阵发黑,
他咬着牙猛地站起身,一把拽住大胡子的胳膊,急促道:“队长,走!从后窗跳!”
大胡子会意,抬手又是两枪打穿挡板,趁着对方不敢露头的间隙,跟着老李往办公室后侧冲去。
路过办公桌时,
能看到挡板后露出的两只军靴,还在微微抽搐。
两人冲到后窗,老李用没受伤的胳膊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外面是一片低矮的民房屋顶,正是之前勘察好的撤离路线。
老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猛地将大胡子从后窗推了出去——“快走!”
话音未落,
数发子弹从他身后呼啸而至,密密麻麻地穿透了单薄的粗布衣服。
血花在昏暗的办公室里骤然绽放,
像一朵朵凄厉的红梅,顺着他的躯干往下淌,瞬间浸透了地面。
老李踉跄着转过身,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死死攥住了腰间的手榴弹。
他咬碎了后槽牙,用被鲜血染红的手指,猛地扯掉了拉环。
引线“呲啦”燃烧的声响,在枪声中格外清晰。
窗外的大胡子重重摔在民房屋顶上,刚要回头去拉,便见办公室里骤然腾起一团熊熊火光。
“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冲击波将瓦片掀得四散飞溅。
大胡子嘶吼着叫道:“老李……”,
可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光中老李的身影被吞噬,最后定格成一个挺拔而决绝的轮廓,永远烙印在了夜色里。
……
商会指挥室的汽灯摇曳,映得墙上的军用地图明暗交错。
沈然快步走进来,
手里攥着一份电报,语气急促:“大掌柜,齐齐哈尔马占山旅长急电!”
猛子头也没抬,
指尖仍在地图上的嫩江流域摩挲,接过电报只扫了两眼,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好嘛,关东军的第六联队也耐不住性子,要来凑这份热闹了。”
他将电报拍在桌案上,
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骤然锐利:“告诉马旅长,务必死死拖住这股鬼子!支援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
他已转向通讯兵,语速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立刻发报!电令小偏勺子、小烟袋二人,即刻率部驰援齐齐哈尔,配合马占山旅夹击第六联队,务必将这股敌人拦在嫩江以北!”
沈然迅速将电令记录在案,折好塞进怀里,转身便要往通讯室去。
“大掌柜!不好了!”
话音未落,
快嘴李已经脚步踉跄地冲了进来,额头上满是冷汗,气喘吁吁地喊道:“东北军副司令长官公署参议张景惠——他投敌了!”
“什么?!”
猛子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原本锐利的眼神瞬间燃起怒火,他向前一步逼近快嘴李,声音因震惊而带着几分沙哑:“他现在在哪儿?!”
“二马路公馆!”快嘴李急声回应,语气里满是焦灼。
猛子抬眼望向窗外,夜色如墨,沉沉压着沈阳城。
他沉默片刻,指节在桌案上重重一叩,眼神决绝如铁:“沈然,立刻发报!电令空中三蹦子部队的大春,率部直扑二马路公馆,务必炸死张景惠这个大汉奸!”
话音刚落,
他转头看向快嘴李,语速急促却字字清晰:“让你的情报人员潜入公馆附近,用火堆标记目标方位,务必精准,不能出半点差错!”
领了命令的快嘴李不敢耽搁,
转身就冲出了指挥部,脚步匆匆踩碎了夜的寂静。
他一边疾跑,一边在心里盘算:二马路公馆周围全是鬼子岗哨,情报人员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堆起火堆,给空中三蹦子部队精准指示目标?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快步迎来,星光下,驼龙手中的武士刀泛着冷冽的寒光,刀鞘上的铜饰随着脚步轻轻作响,她眼神锐利,直奔指挥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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