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素馨别的没有，力气这玩意儿管够。
就算这次和红星的合作不成，借着这个机会，她的辣酱也肯定能在省城打出点名声，对她而言，这是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双方都有合作意向，大家也没怎么弯弯绕绕，定下这个方案之后，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许素馨和郭军、刘康又敲定了一些细节，等到聊得差不多了，许素馨干脆借了红星的电话给玻璃厂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李雪，听许素馨说她为了和红星的合作，要在省城呆上几天。
李雪顿时笑出了声：“你就放心吧许姨，我一定转达到位，一会儿我就去找志萍姐他们，你在省城自己多注意，家里不用你操心。”
许素馨去省城是为了什么，李雪和胡鹤都知道个大概，现在听说她要在省城多呆几天，李雪下意识觉得，许素馨的辣酱生意是稳了，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替许素馨感到高兴。
听着电话那头李雪的笑声，许素馨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脸：“行了小雪，我就不和你说了，你让志萍他们管好食堂和工地上的事儿，别给我出纰漏就行。”
挂断电话，郭军和刘康坚持要邀请许素霞和赵墨川去食堂吃顿饭，许素霞实在是没胃口，赵墨川也不太想吃，两人拒绝了许久，才回绝掉两人的好意。
走出红星罐头厂的大门，下午带着暖意的风吹在脸上，许素馨才觉得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松了下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别看她在郭军和刘康面前说得有模有样，但她心里其实比谁都紧张。
现在好了，虽然只是试水，但她总算是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
赵墨川低头看了许素馨一眼，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男人声音温柔：“累了吧？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歇下来。”
“嗯，找个干净点的招待所就行。”许素馨对住宿没什么要求。
赵墨川却没说话，主动打开车门，让许素馨先上了车。
吉普车发动，却没有驶向许素馨口中的国营招待所，而是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栋气派的、足足有五层高的建筑前。
江省友谊宾馆。
一下车，六个烫金的大字就晃得许素馨有些眼晕。
即便从来没来过省城，许素馨也听说过，这个传说中江省最豪华、最高级的宾馆。
上下两辈子，她也只是在电视里看过这种地方。看着眼前这栋窗明几净的大楼，许素馨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光滑得能当镜子照的大理石地面，头顶垂下来亮得晃眼、层层叠叠的水晶吊灯……这一切，都让许素馨有些失神。
许素馨扭头看向赵墨川：“这地方太贵了吧？咱们找个普通招待所就行。”
“谈生意，休息好最重要。”
赵墨川语气平淡，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
“住这里安全方便，也显得咱们对这次合作重视。我在友谊宾馆有熟人，住宿不算贵，房费我来出。你要是过意不去，等这次生意谈下来了，再还我就是。”
赵墨川知道许素馨不爱花别人的钱，所以特意补了一句，许素馨也知道，赵墨川提这一句，只是为了让她心里更舒服点。
她抬眼对上赵墨川深邃的眼神，点了点头：“那就听你的。”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算得上是个小老板了。穷家富路，出门前她可是带了不少钱出来的，这个友谊宾馆穷不了她。
要是赵墨川坚持要付钱也没事，大不了她再找机会给赵墨川买个啥呗。
看着许素馨的眼睛，赵墨川莫名有些局促，他错开眼神：“接下来的几天，你要熬不少酱，这是场硬仗。休息好很重要。”
许素馨嗯了一声，挺直腰背，迎着门童的目光，跟着赵墨川穿过旋转的玻璃门，迈步走进了友谊宾馆。
踩着脚下是柔软厚实的地毯，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许素馨只觉得格外陌生。
但不知道是出门时带的钱给他的底气，还是赵墨川在身边给她的底气，感受着周围这陌生的一切，许素馨心中只有好奇，没有窘迫。
赵墨川慢悠悠地带着许素馨来到前台，前台后面坐着两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女同志。
看到穿着仔细、但是眼神中充满好奇的许素馨，以及无形中透露出几分威严的赵墨川，两人眼中也闪过一丝好奇，但很快这好奇就转变成了微笑。
“两位同志，是要住宿吗？”
前台的女同志声音清脆悦耳。
赵墨川拿出介绍信和自己的工作证，言简意赅：“两个单间，住三天。”
“好的，请稍等。”
个子高点的女同志接过证件，低头登记，动作别提有多麻利了。
许素馨站在旁边，看着那雪白纸张上娟秀的钢笔字，忍不住和自己那有些蹩脚的铅笔字比较了起来。
人家这干前台的小同志，写的字比她可强太多了，许素馨看得出神。
“同志，请出示您的证件登记。”
个子矮一点的女同志，打断了许素馨的思绪。
许素馨连忙从身上挎包里掏出玻璃厂开的介绍信，递了过去，她现在算是个体工商户，没有所谓的工作证。
至于赵墨川那张工作证，还是邵诚为了他进出工地方便，给他临时办的。
女同志接过许素馨的介绍信，目光在身上停留了一瞬，看着介绍信上写着的玻璃厂食堂负责人，她眼中的好奇更深了。
入住的登记手续办得很快，拿到两把挂着号牌的黄铜钥匙。
赵墨川领着许素馨走向电梯，好在上辈子许素馨去找周云霞家的时候坐过电梯，她才不至于露怯。
两人的房间都在三楼。
推开红色的木门，里面是一张铺着雪白床单的大床，深红色的木头地板被擦得锃亮，靠窗摆着书桌和两把椅子。
整个房间看起来都格外的干净、整洁。
“你先收拾一下，休息会儿。等晚点有胃口了，咱们去一楼餐厅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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