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还在倾泻,像是要把整个港城都淹没。
万叶两家车队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行驶,车灯划破雨夜,照亮前方被雨水模糊的景象。
离万盈月的别墅还有几百米时,车队缓缓减速。
前方路边停着一排熟悉的豪车,正是苏家车队。
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独自立在滂沱大雨中,格外扎眼。
苏妄只穿着一件早已湿透的白衬衫,布料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流畅而隐含力量的肌肉线条。雨水顺着漆黑的发梢不断滚落,划过冷白的面颊和紧抿的薄唇。
像是在守望什么,又像是在惩罚自己。
不知他已在雨中站了多久,浑身透湿,像一只被遗弃的名贵猫咪,倔强地守在主人必经的路上。
在他身后,所有黑衣保镖都沉默撑着黑伞,却没人敢上前为他遮挡。
显然是苏妄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高进等人看着自家爷在雨中淋雨,脸上满是担忧,却只能束手无策。
昏黄的路灯透过雨幕洒在苏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那副明明身处人群却格外孤寂、明明狼狈却依旧难掩清贵的模样,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破碎伶仃,连冰冷的雨水都像是在为他的委屈伴奏。
后座上叶天阔远远看见这一幕,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了然的佩服。
阿妄这小子……是真狠。
对自己都狠到这种地步。
自己若是当年能有对方三分这般放得下身段、算计人心的心思,或许与沈冰清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与波折。
心思转动间,叶天阔当机立断,利落下车,回到自己车内,直接让车队调头,驶离这片是非之地。
他得走。
不仅是为成全苏妄这场苦肉计,更是怕车上那位喝了酒的小祖宗,待会儿见他在场,反而更要借着酒劲犯浑,那才真是坏了局。
万家保镖早已撑着黑色大伞候在车旁,为下车的万盈月隔绝出一片干爽的小天地。
酒气还萦绕在她周身,脸颊依旧泛着浅红,脚步却比在夜总会时稳了些。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苏妄,明明狼狈得很,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她。
那副故意淋雨求心软的模样,让她心疼下又来气。
“阴公。” 她低声骂了句,别开目光,踩着高跟鞋径直走进别墅大门。
苏妄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眼底最后的光也熄灭了。颓然垂下头,湿透的衬衫贴在后背,冷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可心里的挫败感比寒冷更甚。
她还是没心软,还是不想理他。
“苏妄!是等着我求你进来吗?!”
带着醉意的娇叱突然传来。
下一秒,那双长腿已急迈开来,带着四溅的水花,像一头被赦免的困兽冲向他的光源,不由分说一把将人抱起。
“你全身都是水呀!”万盈月嘴上嫌弃,手却自然环住他的脖颈,眼底漾开藏不住的笑意。
“抱了就不生气,你说的!”苏妄将她往怀里又紧了紧,抱着人快步跑进灯火通明的别墅。
身后,阿泽、阿鬼和高进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万盈月沐浴后,酒意被蒸腾大半,思绪清明了许多。
窗外的雨声渐小,只剩淅淅沥沥的轻响,衬得房间格外安静。
门被轻轻敲响。
应声后苏妄推门而入。
他冲完澡换上一身干爽睡衣,一手端着碗深色的姜汤,一手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夹。
“祛寒气。”
万盈月抬眼看向他,故意板着脸,眼神里带着几分残留的 “怒意”,微微前倾,就着他的手,小口喝掉半碗。
温热的液体从喉咙一路暖到胃里。
苏妄将碗放下,随即牵住她的手,引到沙发边。轻轻将她按坐在沙发边缘,自己则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这个姿态让万盈月筑起的心防瞬间塌陷一角,强撑着骄纵的语气:“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和你和好!哼~”
身材高大的苏妄,即使跪着也能与她平视。
他将那份文件夹递到她面前, “moon,我把苏家的一切都转给你。名下所有股权、不动产、基金、产业、存款……所有。只要你签字,就都是你的。”
他像一个交出兵权、自毁城墙的君主,将最后的生杀大权捧到她面前:
“现在我一无所有,只剩下你。”
他看着她,眼神里是疯狂的孤注一掷和彻底的崩溃:
“求你收留我。”
“或者……杀了我。”
万盈月酒彻底醒了,“你疯了?”
苏妄立刻抓住她那只微凉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上,偏头蹭了蹭她的掌心,痴痴地望着她:“只为你疯。”
看着他这副将自己全然交付,任她处置的模样,万盈月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心彻底化成水。
“没钱没权你怎么追我呀?”
苏妄几乎是喜出望外:“我继续给你挣!文件先放你这儿,你随时签,随时生效。”
顿了顿,眼神虔诚得如同宣誓:“moon,以后我都听你的。做什么之前都会同你讲。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什么都给你。”
万盈月凝视着他,另一只手也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温柔描摹着。
“苏妄,”她望进他眼底最深处,
“我在乎你的。”
*
深夜游艇会灯火通明,刚散去一场热闹的聚会。
宫宴亨贴着纱布的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正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外走。
刚与几位鬼佬高官结束交谈。
英吉利方已敲定,填海工程一旦完工,将优先发展红磡地区。
“无论多高价格,”宫宴亨侧首对头马下令,“红磡所有地皮必须全部收归囊中。记住,不给任何人留机会,尤其是万家和苏家。”
事成之后,带来的巨额收益,必然颠覆万家地位。
而在方才畅饮的包厢内,此刻正上演着截然不同的一幕。
那些在宫宴亨面前趾高气扬的鬼佬官员们,此刻正谦卑站在两位老者面前。
查泽名端坐主位,“小鲍,还有没有要吩咐他们做的?”
“足够了,有劳查伯伯周全。”万鲍应道。
查泽名微微颔首,转而用流利的英语对在场官员温声道:“感谢诸位配合,我会代各位向女王问安。请回吧。”
亲王逼宫失败的消息在英吉利顶层圈子里悄悄流传,他联络的内阁大臣们临时反水,现在这事被压着,外面的人都还不知道。
待外人尽数离去,查泽名望向窗外夜色“小鲍,我想去看看卓柯。”
“不如等赛马会之后?”万鲍轻声建议。
查泽名眼底掠过一丝追忆的暖意,缓缓点头:“也好,正好看看月丫头骑马的英姿,像不像卓柯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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