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切原赤也最喜欢的前辈是谁,他是没法回答的。
但如果问他有多喜欢坂田清志,他的描述大概会和毛利寿三郎差不多。
其中有两件轶事值得一提,一件是他昧着良心对坂田清志说谎话,另一件是大家一起午睡时他误把坂田清志当成了抱枕。
立海大正选每次合宿都会在晚上玩点游戏,大富翁、狼人杀、抽鬼牌、谁是卧底、真心话大冒险、国王游戏、故事接龙……基本上能玩的游戏都玩了个遍。
每次玩游戏都会闹点笑话,房间里总是充满了愉快的笑声。
也不是时时都是全员参加,不会强制要求,想玩就玩,不过到最后大家总是会围在一起,就算不玩也会在旁边看热闹。
真心话大冒险一直是一个危险的游戏,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说出不得了的心里话,或是被要求做抵触的事情,万幸的是他们都有分寸,不会玩得太过火。
不过,这种情况仅限正选一起玩的时候,和别人玩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某天切原赤也在和班上同学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选了大冒险。
在听到要求的那一刻,他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选真心话。
切原赤也脚步沉重地走向网球部,希望路长一点,可以没那么快到达。
很不情愿,可不做又不行。输了就是输了,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办到,不然圣诞老人今年就不给他送礼物了。
……等等,昧着良心说这种话,难道不算撒谎吗?圣诞老人会因此觉得他是坏孩子吗?
切原赤也正混乱着,蓦然间听见有人叫他,而且那个声音是现在的他最不想听见的:
“赤也,发生什么了吗?你的表情不大好。”
切原赤也一顿,如同机器人一般僵硬地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话中明显能听出关切。
“被人欺负了?”
切原赤也摇摇头。
“那……被老师骂了?”
切原赤也再次摇头。
坂田清志沉默着,思考究竟是什么让他露出这么纠结的表情。
正当坂田清志沉思的时候,切原赤也支支吾吾地开口了:“那个,前辈……我有话……想对你说。”
“是什么?”
切原赤也深吸一口气,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坂田清志,一咬牙,大喊道:“我、我最讨厌前辈了!”
话音刚落,切原赤也按照要求,转身就要逃跑,结果被坂田清志抓住后领拉了回来。
“跑什么,话还没说完呢。”
切原赤也一时怔愣,还没回过神,就被坂田清志转了回去,看见了他与平时无异的神色。
坂田清志揉揉他的卷发,柔声道:“说说看,讨厌我哪里?”
“这个……就是……”
切原赤也有点搞不清状况,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出话语。
前辈没有生气吗?
什么叫讨厌他哪里?哪里都不讨厌啊……
一、一定要说吗?要求里好像没这个啊?
见他说不出来,坂田清志就自顾自猜了起来:“讨厌我会捉弄你?”
切原赤也摇摇头。
“那,讨厌我总是摸你头、捏你脸?”
切原赤也再次摇头,摇出了残影。
坂田清志瞥了一眼躲在远处观察的几个小家伙,暗自叹气,拍拍切原赤也的肩,扬起嘴角安慰道:“没事的,我知道你不是真心说讨厌我的。是打赌输了,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真的吗?那就好!”
切原赤也立马由阴转晴,并控诉起来:“是真心话大冒险,班上的家伙要我对第一个遇到的网球部前辈大喊最讨厌他,真是太过分了!”
“是啊,真过分,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坂田清志给他塞了颗糖,“我去和他们聊聊,你先去热身吧。”
“好!”
切原赤也一扫先前的消沉,开朗地跑去了球场,而坂田清志也收回了微笑,向着那几人藏身的地方走去,展开了教育。
事后,柳莲二问坂田清志当时听见那句话是否真的没感到任何类似难过的情绪。
“说没有是不可能的,差点以为心脏不会继续跳动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天塌了,差点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柳莲二轻拍他的背以表安慰,他接着说道:“不过他很明显不是自愿说的,所以我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有太难过。”
“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就是跟他们讲了点道理,让他们以后别提这种可能伤到别人的要求。”
“顺利吗?”
“都是知错能改的孩子。”
“那就好。”
虽说切原赤也是被迫说讨厌坂田清志的,坂田清志本人也表示不介意,但他是在网球部所有人眼前喊出来的,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
接下来几天,切原赤也都是在罚训中度过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坂田清志会安慰他,给他带点小零食,让他没那么郁闷了。
至于午睡事件,切原赤也直到今天都没敢确认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是“没能”,而是“没敢”。
之前众正选一起午睡时,切原赤也错把坂田清志当成了抱枕,因为这件事被其他人调侃了很久。
关于这个,他的说法是:“我在家都是抱着圣诞老人送的驯鹿布偶睡的,布偶有柑橘味,和前辈身上的味道很像,我才会搞错的!”
先前切原赤也对二者身上同样的味道产生了疑问,仁王雅治解释说那是圣诞老人的安心魔法,特点就是会散发柑橘味,切原赤也丝毫没有怀疑地相信了。
现在他再次把这个解释搬出来为自己辩解,却只是引来了更多的笑声,有种越努力越心酸的感觉。
“你直接承认自己把清志当成妈妈不就好了,小婴儿会本能地往妈妈怀里靠,我们都理解的。”丸井文太打趣道。
“都说不是了!!”
不管切原赤也怎么反驳,坏心眼的前辈们都不打算听,逗得他吱哇乱叫。
切原赤也又喊又叫了半天,累得暂时没力气开口了,就跑去找相对温柔的三人求安慰了。
正巧他们三个都聚在一起,切原赤也委屈地控诉那几人联合起来欺负自己,给他急坏了。
三人面面相觑,幸村精市问他:“赤也想怎么办?希望我们教训他们吗?”
“唔,至少阻止他们,让他们别再拿这件事捉弄我了吧。”切原赤也想了想,“其他的,我还没想好。”
“这个不难,不过赤也……”
“嗯?”
幸村精市说话只说了一半,切原赤也莫名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让一旁的柳莲二会心一笑,坂田清志露出了无奈的眼神:
“承认自己把清志当妈妈也没什么好羞人的。”
“!!幸村部长,你怎么也这样?!!”切原赤也一下急了。
坂田清志暗自叹息,拎起切原赤也的后领,带着他往一边走去。
“我们稍微聊一下。”
“嗯,待会儿见。”
两人挥手目送他们离开,准备去提醒其他人适可而止,也离开了那里。
“呜呜,大家怎么都这样……”切原赤也疲惫地嘟囔着,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他们是这样的,你越反驳,他们就越起劲。放着不管就好了。”坂田清志递给他一颗草莓,“不是说只是混淆了而已吗,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或者觉得羞耻什么的,谁都会有混淆的时候。”
切原赤也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撕开包装吃下那颗,看起来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坂田清志问他还有什么话想说,他摇摇头糊弄了过去,还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糖真好吃啊!”
“这里还有,你都拿去吧。”
坂田清志没有追问,只是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更多,放到了切原赤也的手心。
“谢谢前辈!”切原赤也勉强扯出一个笑,“那我先回去收好这些糖了!前辈待会见!”
说完,不等坂田清志回应,切原赤也拔腿就跑,生怕再继续待下去会被坂田清志看出些什么。
都怪前辈们老说他把坂田前辈当妈妈,他现在都有点不确定了……
这不对……吧?
切原赤也不敢确认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猛地摇头将思绪抛到脑后,加快了脚步。
去训练吧!动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而看透了一切的柳莲二是这样总结这件事的:清志之于赤也就好比鸡妈妈之于小鸡崽,类似印随学习。清志早已接受这个事实,而赤也还在纠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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