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脏了也拿上来我瞧瞧。”
不多时，下人便将银叶的鞋子拿了过来。
黑色的鞋面上沾染了几块油渍。
“奴婢昨日收拾碗筷的时候，不慎将菜弄洒了，所以奴婢昨日便将鞋子换下来了。”银叶垂着头，一脸无辜地说道：“小姐，奴婢昨日没有穿这双鞋，是不是就代表奴婢没有嫌疑了？”
秦染看了看银叶的那双鞋，笑着说道：“这双鞋的鞋底还真是干净。”
“奴婢整日都在府内，未曾出去，这鞋底自然是干净的。”
“你确定，昨日从未出去过？”
“奴婢、奴婢未曾出去过。”
银杏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怎么没有？昨日不是你同我一起去的琉璃棚去寻的大小姐吗？”
“无妨。”秦染笑了笑，拿出一瓶药剂：“昨日天黑之前，我去了琉璃棚一趟。”她的目光扫过银杏银叶：“我在琉璃棚周围洒下了药粉，那药粉颜色与土地一般无二，肉眼根本难以分辨，但是若将这药剂滴在上面，药粉就会变成红色，便是将鞋底刷洗得一干二净也无济于事，现在只要用这个 药剂便可测出下毒之人，究竟是谁。”
银杏和银叶都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暮山将药剂滴在银杏和银叶的鞋子上，眨眼之间，银杏的鞋底便晕染出大片的红色。
“竟然是你！”刘婶指着银杏：“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银杏震惊地看着鞋底的红色，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姐，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真没想到，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不肯承认，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为什么要给我们下毒！”要知道，他们平日里做工的时候，觉得口渴便会直接在水缸里舀上一勺，如今这水里有毒，他们若是喝了不就直接被毒死了？
想到这里，刘婶的眼睛似是能喷出火来，恨不能直接将银杏生撕了。
银叶眼睛瞪得极大看向银杏：“银杏，竟然是你！秦家待我们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不是的！不是我！”银杏慌乱地摆着手：“我昨日一直陪在小姐身边，从未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昨天夜里呢？”银叶忽然说道：“昨夜是我在外面守着小姐的。”
银杏一愣，赶忙说道：“昨夜我、我在睡觉啊！”
刘婶闻言，扭着身子往前走了走：“东家，这银杏一定在说谎，什么睡觉，她一定是趁着这个机会去投毒了。”
秦染坐在椅子上，唇角勾了勾，低声说道：“手上也试试。”
手上？什么手？
暮山闻言，径直走到银叶和银杏跟前，将药剂滴在她们二人的手上。
刘婶见状，冷声说道：“这次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话音未落，刘婶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银杏的手上干干净净，而银叶手上则是大片大片的红色。
这、这···
“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银叶脸色一变，惊声说道：“小姐、奴婢、奴婢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秦染笑了笑：“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不是你穿着银杏的鞋子，去琉璃棚下的毒，回来又将她的鞋子擦干净的吗？怎么，自己做的事情，这么快便忘了？”
“我、我没有···”
“忘了说了，呢药粉不仅洒在地上，还有一些让我涂在了琉璃棚上，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必然要用手碰到琉璃棚，所以沾染上也并不奇怪，即便没有碰到，你回来要将鞋子擦拭干净，手上也必定会沾染上药粉。”秦染看着她，凉凉一笑：“真是没想到，我随手买回来的下人，竟有这样的谋略和缜密的心思。”
银叶闻言，跪在地上的身体一僵，骤然抬头，目光落在秦染的身上，眼中神色变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认罪的时候，就见银叶的身体猛地冲了出去，径直朝着不远处的秦玉蝶伸出手，她手中握着一把簪子，簪子的尖朝向秦玉蝶。
这一变故让众人脸色骤变，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秦染眼神一冷，手指一动，几根银针带着破空之声刺入银叶的手臂。
“啊！”
尖锐的疼痛让银叶的动作缓慢了不少，暮山一脚踢出，直接将她踢飞了出去。
“噗！”
一口鲜血喷出，银叶脸上的人皮面具缓缓脱落。
众人震惊地看着她的脸，只见那人皮面具下，一张异域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是西域人。”秦染眼睛微眯，低声笑了笑：“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女子捂着胸口，瘫软在地上，冷声说道：“没想到，没想到竟被你发现了，你、你什么时候···”
“昨日你说你会做鞋子，我便知道了。”秦染看着她的手：“你说你从小便做鞋子，但是所有做鞋的人手上的茧子都在手指第二和第三关节处，而你。”秦染指着她的手：“你的茧子却都集中在虎口和掌心，那是只有常年习武，舞枪弄棒之人才会有的手。”
“原来如此。”银叶冷笑一声：“没想到你竟观察这般仔细。”
“不是我观察仔细，是你暴露得太过明显，究竟是谁派你来的？”秦染笑了笑：“不必你说，我都能猜到，你们郡主怕是脑子不好，才会派你过来。”
“不许你侮辱郡主！”
“侮辱？”秦染冷笑一声：“她身为异国郡主，来到召国，借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残害百姓，滥杀无辜，你说我侮辱她？”
“是我自己看你不顺眼，所以想下毒杀了你，与我们郡主有什么关系？”银叶瞪着秦染：“你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妇，凭什么跟郡主抢？”
秦染看着她，低声笑了笑：“相爷村妇又如何？你们郡主金尊玉贵，那又有什么用？连我一个村妇都比不过，还好意思跟我叫嚣。”秦染挥挥手：“我也不必与你浪费口舌，暮山，将人捆了，扭送官府。”
“是！”
“你不能绑我！”银叶高声喝道：“我是西域人，更是郡主的婢女，你们召国没有权力处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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