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夏浓·苦菜秀（小满）
紫霞谷的小满在苦菜抽苔时拉开帷幕，青瑶仙子立于灵泉畔，看第一株苦菜在晨雾中绽开黄花，花瓣却泛着病态的苍白，宛如被抽干了血液的指尖。她腕间的青玉镯传来细微的刺痛，镯身的怀牛膝纹路渗出黑色汁液，那是玄冥氏的寒邪顺着地脉侵入了小满的生机。
“茯苓，去采些苦菜来。”她望着西麓漫山遍野的苦菜，本该鲜嫩的叶片上布满了蛛网状的紫纹，“今年的苦菜秀，怕是要成苦菜‘煞’了。”药童茯苓的灵体从怀牛膝幼苗中飘出，他的身影比立夏时更加透明，却仍带着淡淡的药香，“仙子，这些苦菜的根系里藏着冰晶，像是被人灌了寒渊的水。”
灵泉的水位在小满前一日突然上涨，泉水变得浑浊不堪，水面上漂浮着无数苦菜的残骸，每片叶子上都刻着玄冥氏的咒文。青瑶蹲下身，指尖轻触水面，泉水立刻凝结成冰，冰下隐约可见苦菜的根茎在蠕动，如同无数条黑色的蛇，缠绕着怀牛膝的根系。
“苦菜本是小满的应时之物，能泄降心火，如今却被寒邪扭曲为‘苦煞噬心’。”青瑶取出神农玉简，玉简在晨雾中自动翻开至“小满篇”，图中苦菜与怀牛膝相生相克，共同调和夏气，“玄冥氏是想借苦菜的泄力，抽走怀牛膝的阳气，让夏长变为夏殇。”
小满的阳光穿透云层，却在触及苦菜的瞬间变得冷冽，如同冬日的残阳。青瑶望着漫山遍野的苍白苦菜，突然想起三百年前的瘟疫，凡人因心火淤积而咳血，正是怀牛膝搭配苦菜，才化解了这场劫难。如今苦菜异变，怀牛膝也危在旦夕，她必须在小满的阳气最盛时，逆转这场寒邪的阴谋。
“茯苓，你还记得‘苦甘化煞’之法吗？”青瑶转身望向母株，只见其叶片上凝结着黑色的露珠，那是苦菜寒毒与怀牛膝灵血混合的产物，“需要用小满的晨露、怀牛膝的鲜根，以及苦菜的花蕊，在日中时分炼制解药。”茯苓点头，灵体化作一道微光，飞向苦菜丛中，收集未被污染的花蕊。
然而，当他的灵体触碰到一朵看似正常的苦菜花时，花瓣突然张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冰晶蟾蜍，那是玄冥氏豢养的寒邪灵物。蟾蜍吐出一道冰雾，茯苓的灵体瞬间变得稀薄，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茯苓！”青瑶惊呼，挥动玉簪射出一道红光，击中蟾蜍，蟾蜍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一滩冰水。
“仙子，这些苦菜里藏着无数寒灵！”茯苓的灵体勉强凝聚，“它们的舌头是冰做的，专门吸食怀牛膝的汁液！”青瑶皱眉，她知道，若不清除这些寒灵，即便炼制出解药，也无法根治苦菜的异变。于是，她取出神农玉简，按照上面的图示，在苦菜丛中布下“九宫火莲阵”。
九宫火莲阵由九株怀牛膝幼苗组成，每株幼苗的根须都缠绕着赤色的火莲，火莲在小满的阳光下缓缓绽放，散发出温热的气息。青瑶念动咒语，火莲突然喷出火焰，形成一道火墙，将苦菜丛团团围住。寒灵们在火墙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现形——原来是被寒邪附身的苦菜精魄，它们的身体半透明，眼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你们本是天地间的灵物，为何要助纣为虐？”青瑶大声问道，火墙的光芒照亮了精魄们的脸庞，她看见它们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原来，玄冥氏用寒渊的锁链束缚了它们的灵魄，迫使它们成为侵蚀节气的工具。
青瑶心中不忍，挥手撤去火墙，取出怀中的“还魂露”，洒向苦菜精魄。露珠落在它们身上，立刻融化了锁链，精魄们发出感激的呜咽，纷纷飞向天空，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小满的阳气中。与此同时，被寒邪侵蚀的苦菜重新恢复了生机，叶片变得翠绿，花朵绽放出明亮的黄色，如同初升的朝阳。
然而，玄冥氏的虚影却在此时出现在火莲阵中央，他手中握着一个冰制的蟾蜍灯，灯中囚禁着无数苦菜精魄的残影，“青瑶，你的慈悲真是本座见过最可笑的弱点。”他冷笑道，蟾蜍灯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冰针从灯中飞出，直射青瑶面门。
青瑶迅速布下屏障，却见冰针穿透屏障，直指她的眉心。千钧一发之际，茯苓的灵体突然冲上前，用自己的灵魄挡住了冰针。“不要！”青瑶惊呼，只见茯苓的灵体在冰针下迅速消散，化作无数光点，这些光点融入她的玉簪，玉簪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
“谢谢你，茯苓。”青瑶含泪说道，挥动玉簪，玉簪发出的光芒照亮了蟾蜍灯，灯中的精魄残影纷纷苏醒，化作火焰反噬玄冥氏。玄冥氏发出一声怒吼，虚影迅速消散，临走前，他的目光落在青瑶手中的玉简上，嘴角勾起一抹阴笑，“青瑶，你以为赢了小满，就能挡住芒种的寒潮？”
危机解除，小满的阳光终于恢复了温暖，苦菜丛中传来阵阵清香，那是苦菜与怀牛膝相互调和的气息。青瑶拾起茯苓遗留的药锄，锄柄上的“茯苓”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仿佛他从未离去。她望向远处的怀牛膝田垄，幼苗们在苦菜的陪伴下茁壮成长，叶片上的黑色露珠已化作晶莹的晨露，折射出七彩光芒。
暮色渐浓，紫霞谷迎来了小满的夜晚。天空中挂着一轮淡淡的月亮，如同一片怀牛膝的叶片。青瑶站在母株旁，感受着体内茯苓灵魄的温暖，心中默默发誓，无论玄冥氏如何算计，她都会守护好每一个节气，守护好茯苓用生命守护的慈悲。
在遥远的寒渊，玄冥氏望着手中破碎的蟾蜍灯，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青瑶，下一个节气——芒种，本座定要让你见识寒渊的终极力量，让怀牛膝的灵根彻底腐烂在夏日的骄阳中！”他低声呢喃，身影消失在冰层深处，只留下一串冰冷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寒渊中，预示着下一个节气的挑战。
小满已过，紫霞谷在阳气的滋养下愈发生机勃勃。青瑶知道，每一个节气都是一次考验，也是一次成长。她将继续守护这片药谷，与怀牛膝一起，在四季的轮回中，书写关于生命、慈悲与坚韧的传奇。而茯苓化作的星光，将永远照亮药谷的夜晚，成为小满时节最温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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