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咬着牙说道：“不错，他在外面装得人模狗样，其实就是个烂人，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祸害院子中的侍女了，可是大夫人从来帮他遮掩，还怪侍女狐媚，勾引了她儿子，要么发卖，要么处死……”
弄春和藏夏听了之后，心中一阵愤怒。
顾软词却一直很平静：“我可以帮你救人，不过这些事没有必要同我说，毕竟我没有权利把手伸到叶家内院之中。”
妇人眼神黯淡了一下，不过还是保留了希望。
“若是县主能够让我女儿活命，奴婢已经感激不尽。”
“你女儿在哪里？”顾软词问道。
“被奴婢安置在一处破庙，可是奴婢没有办法离开太久，不然会被叶家发现……这是当年现在生母留给我的东西，这些年奴婢不忍心变卖，如今也可以在县主跟前证明我的身份。”
妇人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珏。
“你叫什么名字？”顾软词问道。
妇人眼睛再次失神：“曾经到您生母跟前伺候的时候，她给奴婢取名兰茵，只不过回到主院之后，又被老夫人改成了黑燕，说奴婢是个白眼狼。”
黑燕，这个名字，顾软词皱了皱眉头。
“所以你是希望我亲自前往破庙，救治你女儿？”
她问了一句，表情严肃。
“奴婢知道这个请求十分过分，不过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是她能活下来的最后希望……”
弄春问道：“你既然还能出入侯府，为何不直接带着你女儿远走高飞？”
黑燕实在是没有办法，无力的说道：“因为我还有另外一个女儿，捏在大夫人手里……”
众人无语，没有遇到好主子，就是这样倒霉。
“我没有办法答应你什么，毕竟按照你的说法，你女儿被打了一顿之后扔在乱葬岗，此时即便是被你安置在破庙，等我们赶到之后也未必还有生机。”
黑燕再次叩头：“奴婢知道这个要求属实是有些过分，不过实在是奴婢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若是县主没有办法前去，奴婢也不敢心存怨恨，奴婢这个当娘亲的没有办法保护她，已经是最大的软弱，不该奢求旁人……”
说完，她起身擦了擦眼泪，一脸悲伤地离开了。
“县主，我们还是回家吧……”长松说了一句。
他不相信黑燕，毕竟她是从叶家出来的。
“弄春，再去端王府一趟吧……”
顾软词不是圣母，没有办法救每个人，也不会因为别人难辨真假的一段话影响自己的判断。
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也没有时间当圣母。
他们没有直接回到顾家，而是去了一处茶楼。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陆恩砚派人来传信，破庙之中确实有个重伤的女子，已经奄奄一息，看样子是受了极重的杖刑。
“看来黑燕说的是真的……”藏夏差点哭了。
同为奴婢，她觉得黑燕他们一家就是太倒霉了，竟然遇到了叶家人这样的畜生。
“那个叶承垚，简直不是人，还有叶家那个大夫人，不就是侯爵的夫人么，明明是自己教导无方把儿子纵成那个样子，结果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旁人身上。”
顾软词叹了口气，问了问陆恩砚的人，把那个女子安置在什么地方，这才动身。
一处隐蔽的宅院，顾软词见到了那个小侍女。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量还没有完全长开。
“那个叶承垚，怎么下得去手！”藏夏又哭了。
顾软词一番施针，终于保住了小侍女的命。
“县主，这是从她身上找到的……”
顾软词接过下人递过来的东西，竟然是小侍女的身契。
“也不知道是黑燕偷出来的，还是这云阳侯的一向手段。”
顾软词感慨了一句，看着昏迷之中的小侍女云香。
“剩下的事劳烦了……”顾软词对陆恩砚的人说道。
这件事她不想参与太多，都推给陆恩砚的话，将来叶家也不敢说什么。
哪怕是背后有什么算计，陆恩砚这里他们也不敢图谋什么。
“县主，这个云香算是救活了，要怎么告诉黑燕？”回去的路上，弄春问道。
“她自然会想办法再去查看。”
顾软词轻易不会怀疑一个娘亲对孩子的爱，哪怕她也见过不爱自己骨肉的贱女人。
叶家这段时间的事也确实很多，从大到小，没有一个让人安心的。
“黑燕那日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秦可柔问了问自己的贴身嬷嬷。
“没有，夫人手里还捏着她大女儿，她怎么敢为了一个死了的女儿反抗侯府……夫人，放心吧，他们都是家生子，全家的性命都捏在夫人手里呢……”
秦可柔稍微安心，之后又叹了口气：“承垚这个败家东西，真是气死我了，满院子的侍女都被他惦记一圈了，这样下去，迟早瞒不住，万一将来真的娶了新妇过门，发现这些事情怎么办？”
嬷嬷赶紧安慰：“夫人不用担心，公子只是心性不定……若是夫人实在不放心，不妨把公子院子中放置一些姿色一般，甚至丑陋的侍女，公主自然可以收敛。”
秦可柔想了想，确实是有些道理。
“之前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实施起来并不容易，若是传出去让外人知道，稍微聪明的人不就能猜到因为什么？”
嬷嬷也跟着叹了口气，叶承垚毕竟不是什么好人。
她只能说了一句：“夫人，这些事只要我们不说，谁会往外传？这些年，府中并不是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可是一样瞒得严严实实。”
秦可柔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那就这样办吧。你去传黑燕过来。”
“是……”
不多时，黑燕到了秦可柔跟前。
“黑燕，你是在侯府出生的，一直都在侯府伺候，这些年可有什么不满？”
秦可柔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威压。
黑燕赶紧跪下，生怕她想对大女儿怎么样。
“夫人，奴婢绝对不敢……”
秦可柔没有着急说话，而是把茶盏轻轻放在桌子上。
“你管教女儿不严，让她做出勾引主子的事，我就不计较了，日后好好效力，总有你的好日子。你大女儿云朵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我这几日帮她相看一个合适的管事，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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