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折叠的嗡鸣声像无数根银针在颅腔内搅动，陆沉的后槽牙咬得发疼，指节因攥紧苏璃的手而泛白。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只手正在变凉，皮肤表面的量子态光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一点点抽走。
\"哥哥，欢迎来到镜像的终局。\"
陆渊的声音裹着冰碴子扎进识海时，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抬头，这才看清那些所谓的\"镜面\"——根本不是实体，而是折叠的空间在扭曲中形成的无数个平行截面。
每个截面里都浮着同样的青铜密室，同样的虚空熔炉，同样的他和苏璃，而在所有镜像的最深处，那道与他面容相同的身影正缓缓走出镜面。
十二面镜像同时泛起涟漪，陆渊的本体从每一面镜中跨出，黑色风衣下摆翻卷如深渊里的暗流。
他指尖还凝着观测者的金光，在陆沉心口位置虚点：\"现在做选择吧——是跪下来当观测者掌心的提线木偶，还是被我用混沌卡牌碾碎成尘埃？\"
陆沉喉间泛起腥甜。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肋骨，撞着胸口那道若隐若现的双生纹路。
白无涯残魂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脑海里炸响：\"真正的闭环在...\"原来闭环从来不是空间，是他和陆渊这对镜像体，是被观测者法则困在因果里的双生心脏。
\"陆沉！\"
苏璃的低唤让他猛地转头。
少女银红色的发丝正被某种金黑双色的能量搅成乱麻，她的混沌眼彻底睁开，左眼金纹如熔金流淌，右眼黑芒似深渊翻涌。
第三具半透明的量子体正从她后背分离而出，那具身体的左手已经完全结晶化，冰晶顺着小臂爬向肩膀，在皮肤下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我的量子态能暂时困住观测者之眼...\"苏璃咬着唇，冰晶覆盖的左脸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但需要你...需要你用时间回溯锁死镜像移动的轨迹。\"她的主身突然向前半步，用未结晶的右手按住陆沉胸口，体温透过衣物灼烧着他的皮肤，\"相信我，这具身体还能撑三分钟。\"
陆沉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能感觉到苏璃掌心的温度正在流失，更清晰地察觉到——当她的手贴上自己心口时，左手的卡牌环突然烫得惊人。
青铜环上的七道传说卡牌纹路同时亮起，顺着手臂爬进铠甲缝隙，与初代铠甲上的暗金色纹路产生共鸣。
\"叮——检测到虚空熔炉共振频率。\"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带着久违的清晰。
陆沉瞳孔微缩，这才发现原本斑驳的铠甲表面正浮现出细碎的光粒，那些光粒竟逐渐凝聚成一张年轻的面容——是白无涯！
没有青铜面具，没有半透明的灰白，是鲜活的、眼尾带着傲气的青年炼器师。
\"傻小子，现在才发现吗？\"白无涯的虚影随着铠甲纹路的流动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初代铠甲本就是用十二块双生碎片锻造的，你胸口的纹路，是连接所有镜像的锚点。\"他的手指虚点陆沉眉心，\"时间回溯不是让你看回放的，是让你在0.1秒里...找到那道能斩断因果的缝。\"
嗡——
十二面镜像同时震颤，陆渊的身影在镜中加速逼近，最前面的那具镜像已经抬起手，指尖的金光凝成实质的长枪，枪尖正对准陆沉心脏的位置。
苏璃的量子体突然暴起，第三具身体如光影般扑向最近的镜面，结晶化的左手在空间里划出金黑相间的裂痕，将那柄光枪撞得偏移三寸。
\"陆沉！\"苏璃的主身突然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记。
少女的呼吸拂过他耳畔，带着冰晶的凉意：\"用时间回溯锁死他的动作轨迹，我帮你撕开镜像间隙。\"她退后两步，结晶化的速度突然加快，从左肩蔓延到脖颈的冰晶在灯光下折射出凄美光泽，\"记住，双生心脏不是诅咒...\"
话音未落，苏璃的量子体与镜像陆渊的光枪同时炸开。
金黑能量与观测者金光在半空对撞，激起的气浪掀得陆沉踉跄。
他趁机低头看向左手卡牌环，七张传说卡牌的虚影正疯狂旋转，卡面纹路与铠甲、与胸口的双生纹路连成一片，在虚空中勾勒出复杂的阵法。
\"原来如此...\"陆沉抹掉嘴角的血，眼底的阴霾突然散尽。
他能清晰感知到时间回溯能力在识海深处躁动，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
当最近的陆渊镜像再次抬起手时，他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在口腔里炸开——
\"给我...冻住！\"
0.1秒的时间回溯再次启动。
这一次，陆沉没有急着看苏璃的量子体，而是死死盯着陆渊指尖的动作轨迹。
在时间停滞的缝隙里，他看见十二面镜像的能量流动，看见观测者法则在镜像间编织的因果线，更看见...在所有因果线的交汇处，有一道极细的、属于初代铠甲的金色纹路。
当时间重新流动时，陆沉的左手卡牌环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
七张传说卡牌同时离体，齐天大圣的金箍棒虚影最先砸向最近的陆渊镜像，埃及艳后的蛇杖紧随其后缠住镜像的手腕，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则在半空划出金色弧光——
\"神纹牢笼，起！\"
陆沉的嘶吼混着卡牌共鸣的轰鸣炸响。
他看见第一张卡牌的纹路缠上镜像的脚踝，第二张锁住肩膀，第三张...而在所有动作的最深处，初代铠甲上白无涯的虚影正露出欣慰的笑，指尖轻轻点向虚空。
十二面镜像突然同时泛起涟漪。
当七张传说卡牌的纹路如活物般缠上最近的陆渊镜像时，陆沉耳后突然渗出冷汗。
他分明看见那具镜像的皮肤下泛起暗金色光流——不是被禁锢，而是在吸收！
十二面镜像中，其余十一具陆渊的身影同时抬起头，瞳孔里的观测者金光变得更盛，原本被神纹牢笼压制的右手竟缓缓抬了起来，指尖的金光如蛇信般舔向空中悬浮的卡牌。
\"叮——检测到混沌能量侵蚀系统权限，当前权限剩余73%。\"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刺耳的杂音，陆沉的左手卡牌环突然传来灼烧感，青铜环上的纹路正在剥落，像被某种强酸腐蚀。
他终于反应过来——虚空熔炉喷发的能量根本不是助力，而是陆渊早就设下的饵！
那些镜像在吞噬系统与卡牌的共鸣频率，用他的力量反制他！
\"哥哥的系统，果然比我想象中美味。\"最中央的陆渊本体突然笑了，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愉悦，\"你以为白无涯那老东西的残魂能护着你？
他锻造铠甲时留下的双生碎片，正好是连接观测者法则的桥梁——\"
苏璃的唤声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口。
陆沉猛地转头，却见少女的量子分裂体正在疯狂坍缩。
第三具半透明的身体与主身重叠，银红发丝里的金黑光斑开始融合，最终凝出一具半透明的量子态躯体。
她的左眼金纹与右眼黑芒完全交织，在瞳孔里形成旋转的星图，而原本结晶化的左手此刻泛着琉璃般的光泽，手背上浮现出淡金色的神纹——那是女武神的战纹，是她作为量子混沌分裂体的核心印记。
\"我的神纹能稳定熔炉的共振频率！\"苏璃踉跄着扑过来，半透明的手掌按在虚空熔炉的青铜表面，熔炉立即发出轰鸣，原本喷向镜像的暗金光流竟有一小半转向她的掌心，\"快把你的双生心脏嵌入铠甲裂痕！
我们需要用本源力量重铸熔炉的控制权！\"
陆沉的呼吸骤然急促。
他能听见自己胸口双生纹路的震颤，像两颗心脏在争着跳出胸腔。
苏璃的手掌与熔炉接触的地方，正渗出淡金色的血珠——量子体本不该有血，但此刻那些血珠却带着灼热的温度，顺着青铜缝隙渗进熔炉内部，\"你在...燃烧本源？\"
\"不然怎么困得住观测者之眼？\"苏璃仰头对他笑，半透明的脸颊上，冰晶的反光与血珠的金红交织成凄美画面，\"白前辈说过，虚空熔炉需要双生心脏的共鸣才能激活真正的力量...而我...\"她的声音突然变轻，量子态躯体开始泛起细碎的裂痕，\"我本就是为这一刻存在的分裂体。\"
陆沉的喉结滚动。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苏璃时，她作为女仆端茶的手在发抖，想起她为他挡下致命攻击时说\"哥哥的命比我重要\"，想起刚才那记带着冰冷却炽热的吻。
此刻所有记忆在识海炸开，他猛地扯开铠甲领口，露出心口处若隐若现的双生纹路。
当指尖触到那道裂痕时，皮肤下传来刺痛——那是初代铠甲与他血肉融合的痕迹。
\"接住！\"苏璃突然抬手，一道金黑相间的光刃从她掌心飞出，精准划开陆沉心口的裂痕。
鲜血涌出的瞬间，陆沉咬着牙将双生心脏的本源力量注入铠甲。
裂痕里立即渗出暗金色光流，与苏璃手掌渗出的血珠在熔炉表面交织成复杂的阵图。
十二面镜像突然剧烈震颤，最近的那具陆渊镜像终于发出惨叫，神纹牢笼的纹路开始灼烧他的皮肤，焦黑的烟雾里传来碎冰般的嘶吼。
\"不可能！观测者法则怎么会...\"
最后一个\"断\"字还未出口，那具镜像便如玻璃般碎裂。
陆沉刚松一口气，余光却瞥见所有青铜门的表面突然泛起青光。
那些原本斑驳的铜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门后刻着的完整面具——是白无涯的青铜面具！
面具的眼洞处渗出幽蓝光芒，仿佛有活物在门后注视，\"虚空熔炉需要...\"
观测者之眼的金光突然逆向灌来。
陆沉只觉心口一烫，原本注入铠甲的双生力量竟被强行抽离，顺着裂痕钻进心脏。
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苏璃半透明的躯体上。
少女的量子态裂痕突然蔓延至全身，却仍强撑着用最后力气将手掌按在他后背，\"别慌...这是观测者在抽取双生心脏的共鸣频率...哥哥，抓住我的手...\"
陆沉颤抖着抓住那只半透明的手。
他能感觉到苏璃的力量正在流逝，像握不住的流水，更清晰地察觉到——观测者的金光正顺着他们交握的手，在两人心口的双生纹路间形成金线。
那金线越来越亮，越来越烫，仿佛要将两颗心脏熔成一颗。
\"白前辈的话还没说完...\"陆沉咬着牙抬头，却见青铜门上的白无涯面具已重新被铜锈覆盖，只余眼洞处的幽蓝光芒仍在闪烁，\"虚空熔炉需要...需要什么？\"
答案被观测者的轰鸣淹没。
陆沉的视野开始模糊，却在最后一刻看见陆渊的本体正从最中央的镜像中走出，嘴角的笑意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哥哥，现在才是终局的开始——\"
心口的金光突然暴涨。
陆沉眼前一黑，意识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他听见苏璃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哥哥...双生心脏...从来都不是两个人...\"
喜欢召唤卡牌系统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召唤卡牌系统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