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长公主嗫嚅说道：“陛下……”
成昭帝没理会寿安长公主，而是继续说道：“有一句话贵妃说得没错，这叫含香的婢女是你的心腹，所以她自然只会听从你的命令。”
其实成昭帝如何不知道证据不全，仅凭这一点就定寿安长公主的罪有些太过草率了，可是他心里其实也是怀疑是寿安长公主所为。
毕竟寿安长公主不喜秦贵妃和晋王是事实，且寿安长公主又与皇后和东宫亲近，因而寿安长公主也有要害晋王的动机。
一旁的皇后对成昭帝说道：“陛下，您难道就因为那给晋王下毒的婢女是皇长姐身边的人，就要这般武断，认定是皇长姐所为的么？”
皇后先前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这时候她自然坐不住了。
寿安长公主与她关系要好，平日里没少维护她，因而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寿安长公主被冤枉。
皇后与寿安长公主认识几十年了，对寿安长公主自是在了解不过，所以她自然相信寿安长公主不是凶手。
秦贵妃听到皇后的话，当即说道：“皇后这般维护寿安长公主，莫不是怕寿安长公主将你与太子供出来不成？”
皇后闻言脸色难看不已，说道：“本宫知晓贵妃因着晋王中毒，如今生命垂危，所以心情不好，但是也不能这般空口白牙的便诬陷于本宫和太子！”
说着皇后看向成昭帝说道：“臣妾乃是一国之母，太子更是当朝储君，怎能容贵妃如此污蔑，还请陛下为臣妾和太子做主！”
成昭帝闻言有些面色不虞的瞥了秦贵妃一眼，随后温声对皇后说道：“晋王如今生命垂危，贵妃身为母亲太过担心而失了分寸，所以不免说错了话，还请皇后体谅一二，莫要同她一般计较。”
说着，成昭帝对身旁的秦贵妃说道：“贵妃，还不对皇后赔罪。”
秦贵妃虽然并不情愿，但是对上成昭帝那警告的眼神，她于是只得朝着皇后说道：“是臣妾说错了话，还请皇后大人有大量，莫要同臣妾计较。”
若是以前，皇后听到成昭帝对秦贵妃的这般维护之意，自然心中难受。
不过如今她早就不是那个渴望能够得到夫君宠爱的人了，因而自是并未觉得伤心。
“还望贵妃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小心祸从口出。”
虽然心里清楚，秦贵妃并不是诚心道歉，但是皇后倒也没同她计较。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才能洗去寿安长公主的嫌疑，旁的事情她自然没有心思理会。
成昭帝看向寿安长公主，沉声说道：“皇长姐，朕问你，晋王的毒是不是你指使含香那婢女下的?”
寿安长公主对着成昭帝跪下，说道：“寿安绝没有做过此事，还请陛下明查！”
然而成昭帝却迟迟未开口而是转动着他手上的玉扳指。
既然成昭帝已经认定了是寿安长公主所为，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改变想法。
若是以往，成昭帝自然不会如此这般武断，仅凭下毒之人乃是寿安长公主身边的婢女便认定了是寿安长公主所为。
归根到底是因为晋王中毒，如今生命垂危，这让他失了理智，这才会这般失控。
都说天家无父子，可成昭帝对于晋王这个儿子却是真心疼爱，如若不然也不会明知道晋王十分平庸，处处比不得太子优秀，却仍是想着立晋王为太子，将来传位给他。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成昭帝对于寿安长公主的不喜。
因为寿安长公主乃是先帝与先皇后的嫡女，自幼便受尽宠爱，而他当初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所以对于寿安长公主能得先帝如此宠爱自然心中嫉妒。
而且寿安长公主性子嚣张跋扈，对他这个皇帝也没有多少敬重，经常摆长姐的谱，更是仗着她曾经在他争夺皇位之时出了大力经常对他说教，因而他对寿安长公主自是存了厌恶之心。
只不过因着寿安长公主曾经帮过自己，且又是先帝与先皇后最宠爱的嫡出公主，身份太过尊贵，所以他自然不好轻易动她。
如今晋王中毒一事与寿安长公主扯上关系，于成昭帝而言那可谓是新仇加旧恨。
那含香的婢女受了如此酷刑，却仍是不愿意开口指认出幕后之人，可见这婢女的嘴怕是难以敲开了。
这件事情总得有个交代，因而寿安长公主自然是最适合不过。
毕竟她的嫌疑最大不是么？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给晋王下毒是寿安长公主所为，但是也亦是没有证据证明寿安长公主与此事无关。
就在这时，一直从没说过话的萧彦站了出来，对成昭帝说道：“父皇，儿臣有话想要询问这个叫含香的婢女，还请父皇应允。”
成昭帝闻言看向萧彦，不知晓他这是为何。
不过他还是点头说道：“准了。”
成昭帝倒是好奇萧彦想要耍什么花招。
其实说来，比起寿安长公主，成昭帝更怀疑的是萧彦这个儿子所为。
秦贵妃有句话说得对，如今继承皇位的人选只有萧彦和晋王两人，若是晋王死了，那获益最大的人便就是萧彦了。
只是这也只是他们的猜测罢了，没有证据他们自然不能对萧彦如何。
当然若是寿安长公主肯认罪，并招供出皇后与太子，那最好不过。
只不过成昭帝心里清楚，只怕就算寿安长公主认下乃是自己所为，她想必也不会招供出皇后与太子，毕竟若当真的她谋害晋王，就算他不能杀了寿安长公主，也会将夺去其公主身份。
而寿安长公主将来若是还想东山再起，自然还得仰仗皇后和太子。
因为若是将来太子能够登基，那她就还有机会重新恢复身份，沈家也能重新再起来。
当然前提是太子能够继承皇位。
成昭帝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若是晋王没能度过这一劫，他心里清楚已经没有人能和太子相争的了。
毕竟那时候他就只剩下太子这一个儿子有资格继承皇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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