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分？”
林知远转过头，目光凝视着程砚书：“砚书，这件事的严重性还用我多说吗？足以让远旺传媒破产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是周旺借钱是因为你，你知道吗？”
程砚书语气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对着林知远如此语气咆哮，他心里并不是对林知远不满，只是在埋怨周旺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林知远，结果到头来对周旺拳打脚踢的还是林知远，他只是再为周旺鸣不平。
“因为我？”
林知远转过头，眼神疑惑地看着程砚书：“砚书，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砚书顿了顿，才说道：“你知道上次你因为苏栀夏的事要卖了自己的股份，大家不想看你离开，就凑了一些钱，但只凑了20几万，剩下的钱，是周旺找的，当时我着急给你送钱，就没问他钱是哪来的，后来才知道周旺去借了网贷。”
林知远和李欣媛都诧异的看着程砚书，没想到周旺为了不想让林知远离开，做法简直是不计代价。
“知远，所以我说，你错了，你不该周旺发火，以他和苏栀夏的交情，还不至于去借网贷，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周旺不敢告诉你是因为他知道你一定会帮他，哪怕是卖掉远旺传媒，他也不希望看着我们一手打造的远旺传媒因为他而断送。”
程砚书叹了口气，眼神带着一股复杂的情绪看着林知远：“知远，你自己想想吧，但今天的事，就是你不对。”
程砚书说完转身离去，空荡荡的楼顶只剩下林知远和李欣媛。
林知远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只手抓着头发，另一只手夹着烟连抽了好几口，就算是他错了，眼下也不是研究对错的事，而是如何还清这些钱成了一大难题，如果实在没办法，他会放弃远旺传媒。
当初他为了苏栀夏可以放弃自己在远旺传媒的股份，现在为了周旺，他也同样可以。
一直待在一旁的李欣媛大步走到林知远身前，环抱手臂冷笑一声：“林知远，我和你说过很多次，让你离苏栀夏远点，红颜祸水这句话你没听过吗？你看看你因为她都做了些什么，你怎么做我不管，但与周旺没关系，你们的事，最后的结果却让周旺来承担。”
“你当初因为苏栀夏那样对我，现在又因为苏栀夏让周旺陷入这种境地，你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栀夏，你现在还不醒悟吗！”
李欣媛越说越激动，胸口不断起伏着，俯视着林知远。
林知远慢慢悠悠地抬起头，对着李欣媛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你！”
李欣媛恶狠狠地瞪了林知远一眼，气愤地一甩手臂：“你简直不可以理喻。”
说完李欣媛转身离开，砰的一声关上楼顶消防门。
硕大的楼顶上只剩下林知远一个人，向后躺在楼顶上看着天空，手臂伤口传来一阵麻痹肿胀的刺痛感，巨大日晕之下，仿佛要将整个江城市都纳入进去。
烟抽着一支接着一支，直到烟盒空空如也，林知远才坐起身，双手抓着头发沉默着，他从没质疑过自己对苏栀夏的爱，他想要保护苏栀夏，但因为自己的保护，付出代价的确实身边兄弟，他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直到傍晚，林知远站起身，看着逐渐亮灯的江城市，林知远这才感觉到，自己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卿深和那间咖啡店。
离开楼顶，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昭颖咖啡店。
刚一上车，出租师傅看了一眼林知远，有些担忧地问道：“小伙子，要不我先送你去上医院吧，看你这情况，好像去医院更着急。”
“不用，去昭颖咖啡店，开发西区188号。”
林知远靠在座椅上，尽可能抬起左臂，以免凝固的血痂弄脏车内。
出租车飞驰在市区，林知远掏出手机一看，微信上几十条消息，一大半都是苏栀夏发来的，还有程砚书、叶知秋等人的消息。
林知远看得心烦，索性先给出租师傅付了钱，然后关机。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靠在昭颖咖啡店的破旧胡同前，林知远下车点起一支烟，走进咖啡店，卿深正在收拾店里卫生，见林知远前来，卿深先是一愣，随即眼神落在林知远的胳膊上。
“你怎么搞成这样？这是和人打架了？”
卿深上前赶紧搀扶林知远坐下，看着林知远的眼神带着一抹疑问。
“没有，不小心的弄的。”
林知远将烟头插进烟灰缸，一只手托着下巴，目光落在咖啡店的角落看得入迷。
卿深不知道搁哪拿出医药箱和一瓶矿泉水放在桌上，抻过林知远手臂，又拿过垃圾桶放在地上。
“忍着点，给你处理一下，要不明天这条胳膊都得肿起来。”
没等林知远开口，卿深拿起矿泉水对着林知远的手臂就冲了下去，血水顺着手腕流下，露出皮肤表面大片伤口，还有嵌在肉里的小石头。
嘶。
卿深看得汗毛竖立，后背冷汗直冒，对着林知远竖起大拇指：“你真是个狼人。”
说着卿深从医药箱里拿出镊子，开始从肉里抠出那些小石头，又用消毒水冲了好几遍，才用纱布缠好。
整个过程中林知远吭都没吭一声，但额头已经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
一切完事之后，林知远点起一支烟，猛吸了一大口企图缓解疼痛，低头看了看被包裹严实的手臂，对着卿深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别开咖啡店了，开诊所吧。”
“伤成这样还能开玩笑，下次就应该擦你嘴上，看你还怎么说话。”
卿深将药箱收拾好，又去吧台里面接了一杯咖啡递给林知远，坐好之后这才问道。
“说吧，怎么搞成这样。”
林知远攥了攥拳，活动一下受伤的手臂，把他和苏栀夏的事，以及和周旺之间的事，前因后果都和卿深讲了一遍。
卿深沉默不语，如果换作他是林知远，苏栀夏是昭颖的话，他也一定会那么做。
“所以你们现在还不上那些网贷钱了？”
“嗯。”
林知远点点头，又拿起一支烟点上：“最主要的不是还钱，拿出这笔钱之后，公司资金链会断裂，那样就麻烦了。”
“等我一下。”
卿深忽然一拍脑门，回到吧台翻找了好一会，拿出一张磨损十分严重的银行卡递给林知远：“密码六个8，里面有二十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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