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婚礼彩排当天，苏晓晓独自到了场地。顾修远发消息说法庭临时有变，他会尽量赶来。林微微陪着苏晓晓检查各项布置。
“顾修远还没到？”林微微问。
“案子遇到麻烦，他可能来不了。”苏晓晓平静地回答。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他是在为弱者争取权益，这正是我欣赏他的地方。”苏晓晓微笑，“再说，我们婚后的日子还长，总会面对各种计划外的事情。”
林微微点头：“你比我想象的成熟多了。”
“谢谢夸奖，林总监。”
婚礼策划师走过来，开始讲解流程。苏晓晓认真听着，时不时提出建议。林微微看着她的背影，想起自己当初准备婚礼时的紧张和焦虑，而苏晓晓却显得从容不迫。
彩排进行到一半，苏晓晓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脸色微变。
“好，我知道了。”她挂断电话，转向林微微，“修远今天肯定来不了了，法庭辩论延长了。”
林微微欲言又止。
“别担心，”苏晓晓笑了笑，“继续彩排吧，我会把流程录下来给他看。”
彩排结束后，苏晓晓和林微微去了附近的咖啡厅。林微微点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推给苏晓晓。
“说实话，你真的不介意顾修远缺席彩排？”
苏晓晓搅动着咖啡：“当然有点失望，但不至于介意。微微，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我是什么样子吗？”
“当然记得，大一新生，独立又有主见，但对感情有点理想化。”
“是啊，那时我以为爱情就是两个人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无微不至地照顾对方。”苏晓晓笑了，“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爱不是互相依附，而是互相支持对方成为更好的自己。”
林微微点头：“你和顾修远很适合。”
“就像你和墨城。”苏晓晓喝了口咖啡，“对了，他最近忙吗？”
“比平时忙，但还好。”林微微的表情有些微妙，“说实话，你父亲和墨城的合作项目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有传言说项目可能涉及到高污染生产工艺，墨城正在调查。”
苏晓晓蹙眉：“我父亲不会做这种事。”
“我也是这么告诉墨城的。”林微微安慰她，“别担心，应该只是谣言。”
两人聊着，苏晓晓的手机又亮了。是顾修远发来的信息：「今天法庭辩论有重大进展，对方证据出现漏洞。晚上回来再详细告诉你，抱歉缺席彩排。」
苏晓晓回复：「没关系，为正义而战的律师最帅。等你回来。」
林微微看着她的表情，突然说：“你真的长大了，晓晓。”
“怎么突然这么说？”
“记得你刚和顾修远在一起时，因为他忙工作错过约会，你闹了多大的脾气。”林微微笑道，“现在你不仅不生气，还全力支持他。”
苏晓晓耸耸肩：“这就是爱情的成长吧。”
晚上，顾修远回到家已是深夜。苏晓晓没睡，正在沙发上看书。
“还没睡？”顾修远放下公文包。
“等你。”苏晓晓合上书，“案子进展如何？”
“有转机。”顾修远在她身边坐下，“对方证据漏洞百出，法官似乎倾向于我们这方。”
苏晓晓将头靠在他肩上：“那就好。”
“对不起，缺席了彩排。”
“没关系，我录了视频，明天给你看。”苏晓晓打了个哈欠，“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能共同面对一切挑战。”
顾修远将她揽入怀中：“我爱你。”
“我也爱你。”苏晓晓闭上眼睛，“我们的婚礼会很完美，不管有什么意外。”
顾修远没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在苏晓晓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重。那封她在书房看到的信，或许会成为他们婚前必须面对的最大挑战。
婚礼前一周，苏晓晓的父亲苏明哲突然登门拜访。
“爸，你怎么来了？”苏晓晓惊讶地迎接父亲。
“女儿要结婚了，我能不来看看吗？”苏明哲笑着放下手提包，眼神却有些复杂。
顾修远走出来，恭敬地打招呼：“苏叔叔好。”
苏明哲点点头：“听说你最近在打一个污染案？”
顾修远表情微变：“是的，一个化工厂污染案。”
“挺有意义的工作。”苏明哲语气平淡，看向苏晓晓，“能和爸爸单独谈谈吗？”
苏晓晓看了顾修远一眼，顾修远识趣地说：“我去书房处理些文件。”
客厅里，苏明哲坐下，脸色逐渐严肃：“晓晓，你确定要嫁给顾修远吗？”
“当然，怎么了？”苏晓晓心头一紧。
“他最近接的这个案子，你知道是针对谁的吗？”
苏晓晓蹙眉：“一家化工企业，怎么了？”
“那家企业是沈氏集团的合作方，也是我新项目的技术提供商。”苏明哲的声音压低，“顾修远明知这一点，还执意接下这个案子。”
苏晓晓愣住了：“你确定他知道？”
“他不可能不知道。沈墨城已经找他谈过，他仍然坚持。”苏明哲叹气，“我不是反对你们结婚，只是担心他的做法会让你夹在中间很难做。”
苏晓晓沉默片刻：“爸，修远是律师，他有权选择自己想代理的案子。”
“即使这会伤害你父亲的利益？”
“如果那家企业确实存在污染问题，就应该承担责任。”苏晓晓坚定地说，“我相信修远的专业判断。”
苏明哲摇头：“你太天真了。商业世界哪有那么多黑白分明？那家企业确实有些环保问题，但远没有顾修远指控的那么严重。他这是在刻意为难我们。”
“我不信。”苏晓晓声音提高，“修远不是那种人。”
书房门打开，顾修远走了出来：“苏叔叔，我想我应该解释一下。”
苏明哲冷笑：“你早就在听了？”
“是的，我应该面对这个问题。”顾修远坐下，“我接这个案子之前并不知道它与您的项目有关。等我发现时，案子已经进行了大半。”
“那你可以退出。”
“我不能，那些村民找不到其他愿意接案的律师。再说，我相信真相和正义。”
苏明哲嗤笑：“说得好听。你就不怕得罪沈墨城？得罪我？”
“我当然介意，但如果因此放弃正确的事，我将无法面对自己，也无法面对晓晓。”顾修远看向苏晓晓，“我爱晓晓，但我不能为了婚姻放弃原则。”
苏晓晓握住顾修远的手：“爸，我支持修远。如果那家企业确实污染了环境，就应该负责。”
苏明哲盯着女儿：“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可能会毁了我和沈氏的合作。”
“如果合作建立在忽视环境污染的基础上，那它本就不该存在。”苏晓晓迎上父亲的目光，“爸，我相信你不会故意伤害环境和民众。”
气氛一时凝固。最终，苏明哲长叹一声：“我女儿真的长大了。”他转向顾修远，“年轻人，我欣赏你的原则，但希望你能明白商业世界的复杂性。”
“我明白，苏叔叔。”顾修远诚恳地说，“我会尽力寻找一个既能保护村民权益，又能最小化对您业务影响的解决方案。”
苏明哲点头：“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苏明哲离开后，苏晓晓靠在顾修远肩上：“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为难。”顾修远揽住她，“现在后悔嫁给我还来得及。”
“怎么可能。”苏晓晓亲了亲他的脸颊，“我为你感到骄傲。”
顾修远神色复杂：“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
“案子可能会持续到我们婚礼当天。”顾修远小心观察她的反应，“法院排期在那天上午。”
苏晓晓愣住了：“你是说，你可能会缺席我们的婚礼？”
“我会尽全力调整，但法官已经明确拒绝改期。”顾修远握住她的手，“我保证会尽快结束出庭，赶到婚礼现场。”
苏晓晓沉默良久，最终笑了：“那我们就在誓词里加上一条：'无论法庭多么忙碌，我都会赶回来与你共度此生'。”
顾修远将她紧紧抱住：“谢谢你的理解。我保证不会让你等太久。”
苏晓晓倚在他怀里，笑容背后却藏着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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