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率先走出来。
因为无论是商砚枢还是陆望野，都太过显眼，而且还都是哨兵原本的身量，就算戴着面具，也容易被认出来。
倒是夏瑜自己，原本一直坐着轮椅，所以给别人的印象都是一个柔弱的向导。
现在她戴上面具，一些对她不熟悉的人反而没办法迅速确认她的身份。
夏瑜走出来之后，牧渊打量她一眼。
“哨兵？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在自己的战区执行任务吗？”
在牧渊打量夏瑜的时候，夏瑜也在打量牧渊。
现在的哨兵，和她印象里的哨兵截然不同。
以前她认识的牧渊，虽然是五官英挺凌厉、桀骜不驯的长相，神情也偏冷，人却始终都还算温和。
但是现在，他身上有一种更凌厉的气势，在说话的时候，也更像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上位者，声音冷酷，语气质问。
夏瑜见对方没有认出自己，眨了眨眼，“我叫俞璟。”
牧渊的目光带着审视。
对方给的信息可以说是非常精准了，上来就直接自报姓名。
但是牧渊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也不认识这个人，所以对方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牧渊又问夏瑜，“你来这里做什么？”
夏瑜不答反问，“您来这里又做什么？”
牧渊这回不说话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开始观察着温霞星。
温霞星他之前来过，是为了输送能量，让夏瑜能够从那个混乱的磁场中脱离。
但他印象中的温霞星，是处在一片混乱的能量当中的。
他在这个地方，哪怕是穿了防护服，也依旧扛不住狂暴的能量风刃。
可眼前的温霞星，无论哪里都称不上混乱，而且甚至现在看起来除了没有生机之外，和普通的战区也差不了多少。
牧渊又问夏瑜，“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当时温霞星是什么样子？”
夏瑜眨眨眼睛，非常配合地回答，“我刚来不久，我来的时候温霞星就是这个样子了。但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牧渊的目光又落在温霞星上。
这个地方原本还是个即便是SSS级别的哨兵也不能轻易踏入的危险之地，但是现在却突然变得失去了危险性，而且还和普通的战区相差不大。
有这样的变化，一定是这里发生了什么。
否则，它不会平白无故地变成这样。
那就是有人改变了它。
牧渊看着眼前的一切，禁不住有些后悔。
他现在有九成的把握，夏瑜在这里出现过。
再或许，她就是和上一次一样，又卷进了那个混乱的磁场里。
这一次她又从那个地方顺利离开，而且还做了一些别的事情，导致整个星球都出现了变化。
否则，这里的一切都没办法解释。
也就是说，夏瑜应该是在这里出现过的，但是……他来迟了。
于是牧渊就问早就在这里的夏瑜，“那你之前，在这里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
夏瑜果断摇头，“没有。”
牧渊皱着眉头，进入温霞星。
在夏瑜出现在牧渊面前的时候，第九战区的哨兵还为她捏了一把汗。
但是见牧渊没有认出夏瑜，黑曜长出一口气。
之后，所有的哨兵都乖乖躲好。
牧渊进入温霞星。
夏瑜站在原地没动，牧渊回头，“你跟上。”
夏瑜跟在他身后。
进入温霞星之后，牧渊最先去的，就是温霞星的战区。
他刚进入战区，就发现了不同。
上一次他来，虽然没有仔细了解过这个地方，但是他清楚地记得，这里面并没有墓碑和坟茔。
牧渊走过去，看着墓碑，而后又半蹲下来，手指撵了一点地上的土。
“土是新的，是最近不久有人挖的。挖的应该刚走没多久。”
夏瑜跟在牧渊身后，看着刻字的墓碑，没说话。
牧渊则又仔细地打量墓碑上刻的字。
“关之洲。”牧渊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夏瑜身边有一个叫关之洲的人。
“看墓碑上的痕迹，应该也是新刻的。”
但是他想遍了夏瑜身边所有的人，也不记得有一个叫关之洲的人。
最后他又起来，在战区里看了一圈。
夏瑜虽然在这里停留过，但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她其实也就只给关之洲挖了个坑，把她埋进去，又给她立了个碑而已。
所以最后牧渊也没发现什么别的线索。
牧渊只能再去看别的地方。
最后，他在公仪信的墓碑前停下。
牧渊打量着墓碑。
墓碑只有半截，上面刻着公仪信三个字。
夏瑜也只是安静地跟在牧渊身后。
看了几眼之后，牧渊又伸手去摸。
他开口说出得出的结论，“墓碑材质是老材质，字也是很久以前就刻上去的。但是……”他的手摸向墓碑的断口。
“断口是新的，应该是最近造成的。”
夏瑜没说话。
墓碑是她劈开的。
既然关之洲都已经被从里面挪出来了，那墓碑上还刻着两个人的名字立在这里，关之洲应该也会觉得晦气。
既然断了，那就不如断个安静。
所以她就直接把墓碑劈开，带走了关之洲的那一半，只留了公仪信的名字在上面。
牧渊看着老旧的墓碑和新鲜的断口，以及新鲜的土还有战区内部的坟茔。
他开口，“这里原本应该是埋了两个人。应该是有人把这个墓葬挖开了，把其中一个人拿了出来，埋在了战区里。”
至于那个人是谁，牧渊现在有九成的把握，就是夏瑜。
夏瑜原本还只是默默地听着，现在听到牧渊的总结，她立刻回应，“您这都能看出来，真实厉害。”
不得不说，牧渊坐上总指挥官这个位置，还是实至名归的。
最起码比只有武力值的公仪承强。
能够从这两座坟，轻而易举地就猜出她都做了什么。
听了夏瑜假惺惺的奉承，牧渊摇头，“这没什么。”
比起推断出这些的成就感，他更在乎他推出来的结论。
他只在乎，他来晚了。
因为牧渊现在已经几乎可以确定，夏瑜在这里停留过。
但是这时，他看向夏瑜。
这个人，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是他也确定，他从来没有和这样一位女哨兵熟识。
所以他问夏瑜，“你是哪个战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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