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刚打算将高效药剂用了再硬抗一段时间寻找机会逃生，听到这鼓掌声愣住了。
下一秒，原本紧追着他的利刃尾鳍鲨就像沙子一样，一瞬间灰飞烟灭消失不见。
一名戴着一张微笑面具的男子缓缓从黑暗海水里走了出来，最后停在了他身前。
“像你这么有毅力的小家伙，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他赞叹道：“你是真理之路哪一脉的人？”
“古生物学派。”
“是他们啊，难怪你的记忆里会出现利刃尾鳍鲨这种生物。”
“你知道利刃尾鳍鲨？”
但丁点头，“高塔11层那具骨架，是我送给他们的。
你现在所经历的事，我曾经都经历过。当初第一次碰到那条有五阶实力的利刃尾鳍鲨，我差一点丢了小命。
我当时是五阶巅峰，你才四阶。
这一点你比我强上不少，古生物学派多了一个好苗子。”
听到这，苏夜也猜出了眼前男子是谁。
“你是假面行者但丁？”
他惊疑不定地问道。
假面行者但丁都不知道是多少个海洋历之前的人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见上一面。
“我是谁这不重要，你现在是不是很疑惑这些冒牌货是怎么出现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你和你同伴现在并不在堕落海崖内部。”
苏夜脑袋越发疑惑，“不在堕落海崖，那我们现在在哪？”
“双生幻境。”
但丁开始一一给他耐心解释，“你们来堕落海崖肯定是为了找双生鱼的吧？
我的笔记里虽然对它有一定记载，但我抹除了一部分关键信息。
双生鱼其实一共有两条，一条叫真，一条叫假。真有着复原历史的力量，而假有着扭曲现实的力量。
双生幻境就是假所在的异空间。”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另一个空间里？”
“就是这样。”
苏夜不解，“这种重要消息，您为什么不一并留在笔记里？”
“为了防止无序教团。”
“无序教团？那是什么？”
苏夜挠了挠头，他刚来t海没听过这个。
但丁面具上的笑脸多了一丝诧异，“这你都没有听过？”
“我刚加入古生物学派不久。”
“难怪。”
但丁淡淡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伟大存在的本质是什么？”
苏夜脱口而出，“灾害。”
“你这个都知道，居然不知道无序教团？”
但丁越发感觉这个小家伙有意思，笑着说道：“对，就是灾害。
我们是双子神伊苏的信徒，和R海的密语者同属无神论主义的一员。无神论主义，它表明了双子神伊苏的理念。
祂们不希望我们将伟大存在当成神明去崇拜，即便是对祂们自己也一样，因此祂们极少出现。”
“原来无神论是这个意思。”
苏夜恍然大悟。
这么一看，双子神伊苏还是个智者。
“然而这并不完全算是一件好事。”但丁突然心事重重地说道。
苏夜不解，“为什么？”
“因为人们承受不起真相。”
但丁深深看了他一眼，
“在t海，想要探究伟大存在本质的人不少，但知道真相并活着的寥寥无几。
他们要不然选择继续保持沉默，要不然成了疯子和堕落者。倘若伟大存在的本质是虚假的神明，人们大可以将其高高在上的谎言戳破，但祂们是灾害。”
“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从小到大见过多少大型灾害？”
但丁沉声说道：
“我说的是亲眼目睹，亲身经历。发达的信息能让人们了解到各种灾害，但同时弱化了人们对祂们的恐惧。
唯有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才能真正知晓祂们的恐怖。在真正的恐怖面前，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超凡者都一样渺小脆弱。”
苏夜哑口无言。
他的经历远比一般人丰富。
第一次遇到耶莱的藻类红毯时，他当时感觉的唯有绝望。
他是真的无法想象那一片吞噬一切生命的藻类红毯扩张到整个海域的场景，恐怕整个海域都不会有生物存活下来。
因此他可以理解到但丁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和无序教团有什么关系？
“无序教团，他们崇尚原始无序的海洋世界。”
但丁语气平淡地说道：“他们认为混乱才是海洋世界的本质，换句话说，他们希望让整个海洋世界陷入疯狂。
如今海洋世界的脆弱秩序，是由各位伟大存在维持的。虽然祂们本身的存在是一种威胁，但我们不得不承认。
祂们拥有理智是一种幸运。”
“混乱的海洋有什么好的？”
苏夜撇了撇嘴。
“你说的没错，混乱的海洋没什么好的。”
但丁哀叹了一声，“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真的喜欢混乱的海洋世界吗？
其实并不是，他们只是在目睹到伟大存在本质后疯了。因为恐惧伟大存在，因此完全丧失了理智。
这便是最可悲的。
我甚至找不到方法去反驳他们，短暂的幸福和世界的真相到底谁更重要？”
“但像您这种还能保持清醒与自我意志的，应该也有不少吧？”
但丁笑了笑，“当然，人不能总是悲观。”
苏夜思考片刻。
他抬头问道：“您既然提到了无序教团，恐怕含义不止如此吧？”
“你的同伴里，有一人就是。”
苏夜心里一惊，“真的假的？”
“我当然不会骗你。”
但丁看了他一眼，
“其实在你们进入双生幻境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观察着你们。
一开始我以为这个人是你，因为你表现的实力远超其他人，所以一直没有救你。
但当你选择救其他人，自己拖住利刃尾鳍鲨的时候，我又觉得你不应该是。”
苏夜一阵牙疼，“敢情我受这么多罪都是白受的？”
“别生气啊，我给你点补偿吧。”
但丁笑着拿出一截粗骨。
“这是？”
“真正的利刃尾鳍鲨的骨头，其中保留了一丝它的远古之血。”
好东西啊。
苏夜喜滋滋地接过粗骨。
虽然暂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以这条五阶的利刃尾鳍鲨的珍贵血脉，就算将这一丝远古之血拿出去卖都能挣不少海洋币。
当然，这属于暴殄天物。
还是先暂时收起来，看看日后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利用方式。
到时候再将远古之血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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