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接过令牌，沉甸甸的，上面刻着一条盘旋的龙。
“还有。”守墓人又说，“龙族禁地里有很多守卫，你们要小心。尤其是龙族的祭司，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献祭。”
“我知道了。”银虎说。
守墓人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乐清突然叫住他,“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守墓人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沉默了很久。
“因为……”他的声音很轻,“我欠虎族一条命。”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乐清愣住。她还想问什么,但守墓人已经走了。
“别想了。”银虎说，“先准备出发。”
乐清点头。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又看了看手中虎峰的命核,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阿母。”儿子突然爬过来，小手拉着乐清的衣角，“我也要去。”
“不行。”乐清立刻拒绝，“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儿子的眼睛红红的，“姐姐可以去，我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还小。”乐清说。
“我不小!”儿子大声说，“我也能帮忙！”
银虎蹲下来，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看着儿子：“你想帮忙?”
儿子用力点头。
“那就留在这里。”银虎说，“保护好虎族，等我们回来。”
儿子愣住。
“虎族现在很虚弱，需要有人守着。”银虎说，“你是我儿子，我相信你能做到。”
儿子的眼泪掉下来，但他咬着牙，用力点头：“我……我会的……”
银虎揉了揉他的头，站起来。
“虎啸。”银虎看向虎啸，“儿子交给你了。”
“放心。”虎啸说。
乐清抱着女儿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我们走吧。”
银虎点头。他抱起乐清和女儿，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虎啸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突然叹了口气。
“族长……”他低声说，“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
龙族禁地位于兽世的最北端，那里终年冰雪覆盖，温度低到能冻裂石头。
银虎抱着乐清和女儿落在禁地入口，琥珀色的眸子扫视四周。
入口是一个巨大的冰洞，洞口雕刻着复杂的龙纹，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就是这里。”乐清说。
女儿突然睁开眼睛，左眼的金光骤然暴涨。她从乐清怀里挣扎下来，踉跄着走向洞口。
“女儿!”乐清想要拉住她。
“没事。”女儿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空灵感，“它在召唤我……”
话音落下，她抬起手，按在冰洞的龙纹上。
金光瞬间爆发，整个冰洞剧烈震动。龙纹像活过来一样，从洞口蔓延到整个山体，最后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阵法。
阵法中心，一道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无尽的黑暗，还有低沉的龙吟声。
女儿转头看着乐清和银虎，金色和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阿母……阿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乐清的心脏狠狠一缩。
“别听。”她冲过去，紧紧抱住女儿，“那不是真的。”
女儿的身体在抖。她紧紧抓着乐清，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阿母……我好害怕……”
“不怕。”乐清哽咽着说，“阿母在这里。”
银虎走过来，一手揽住乐清，一手摸着女儿的头：“我们一起进去。”
女儿点头。
三人走进门，黑暗瞬间将他们吞噬。
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龙吟声越来越近，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而在黑暗深处，一双巨大的金色竖瞳缓缓睁开，冰冷的视线锁定了他们。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没了所有光线。
乐清只觉得身体在无尽的虚空中坠落，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银虎低吼的声音。她拼命伸手想抓住什么，指尖却只触碰到冰冷的虚无。
“女儿！儿子！”
她嘶声喊着，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扭曲。
突然，坠落停止了。
乐清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查看伤势，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就从四面八方压了下来。
那种感觉就像被万吨巨石压在身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清儿！”银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明显的痛苦。
乐清勉强抬起头，借着微弱的光芒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巨大的石室，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龙族文字，散发着幽幽的金光。
银虎半跪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显然也在承受着可怕的威压。
而在他们中间，女儿悬浮在半空中。
“不！”乐清瞳孔骤缩。
女儿的左眼金光大盛，右眼黑光涌动，两股力量在她小小的身体里疯狂碰撞。她的表情空洞呆滞，就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般。
“女儿！醒醒！”乐清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威压死死压制。
就在这时，黑暗深处，一双巨大的金色竖瞳缓缓睁开。
那双眼睛足有房屋大小，瞳孔是诡异的菱形，散发着冰冷邪恶的光芒。仅仅是被注视，乐清就感觉灵魂都在颤栗。
“终于……等到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用的是古老的龙语。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令人疯狂的魔力。
女儿的嘴唇动了动，竟然也用龙语回应：“吾……遵……从……”
声音空灵诡异，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住口！那不是我女儿的声音！”乐清疯了般嘶吼，拼命想要爬向女儿。
指甲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十指鲜血淋漓，但她根本无法前进哪怕一寸。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痛苦地低喃，眼泪夺眶而出，“我不该带他们来这里，不该……”
“不是你的错。”银虎咬牙切齿地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诡异，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黑暗的力量。
那股被封印在他体内的黑暗力量，感应到了威胁，开始自主觉醒。
银虎的右眼渐渐染上了黑色，黑色的纹路从眼角蔓延到半边脸，他身上的威压骤然暴涨，竟然短暂地抵抗住了那股可怕的压制。
“这股力量……”金色竖瞳的主人似乎有些意外，“原来如此，你体内有'那个家伙'的气息。”
银虎猛地抬头，黑色的右眼死死盯着那双金色竖瞳：“放开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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