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与她毫无瓜葛，当务之急是李望崖对自己仍心存念想。
对于此事，大哥似乎毫不着急？
李凝玉晃了晃胳膊，连带着牵动叶青山的身体也跟着晃了晃。
“大哥，刚才你为何要打断我？”她本想直言自己无意进宫伴驾，岂料被大哥横插一嘴。
叶青山屈指轻敲她的额头，仿佛蜻蜓点水，不痛不痒。
只听他言道：“凡事需讲究一个恰到好处，过犹不及，先让其冷静一下吧。”
“放心，宫宴结束后大哥陪你一同前去答复，绝不会让你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过犹不及？
李凝玉回想起在御书房时李望崖那铁青的脸色，觉得大哥所言不无道理，点头表示认同。
“我明白了，那到时候我是否需要委婉一些？”
别到时候把人逼急了，李望崖直接一旨下来，她连哭都没地方哭。
此次叶青山回的迅速，“你无需委婉，只需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即可。倘若他依旧纠缠不休，大不了我这侯爷的头衔不要也罢。”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凝玉的脚步戛然而止，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虽然大哥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这番话，但她深知大哥绝非戏言，而是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
但是，为百姓请命，为叶家争得一世荣光，一直是大哥梦寐以求的理想与抱负。
自己如何狠的下心，眼睁睁地看着大哥抱憾终身？
叶青山或许察觉到了她的顾虑，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宽慰道：“莫要胡思乱想，万事皆有解法，只要小玉你不愿，大哥向你保证，没人能强迫你。”
思来想去，李凝玉始终未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己先听大哥的吧，或许大哥已经有了成算。
况且大哥的能力超群，李望崖就算再胡搅蛮缠，也不至于冒着与叶家彻底决裂的风险，强行逼迫她吧？
自我安慰一番，她抬起头，对大哥展颜一笑，笑容明媚，“嗯，就听大哥的。”
一路说着话聊着天，他们很快就到达了举办宫宴的大殿。
殿外已经聚着许多的官僚家眷，还未走近，便被嘈杂的说话声淹没了。
意外的，她的眼神扫过离自己最近的几位女子时，从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拉了拉身边的叶青山，指了指女眷那边，见大哥点头，这才提着裙摆，如一只出笼的小鸟往那边飞去。
“莹姐姐！”
人群中身穿嫩黄色衣裙的女子一愣，回过头来，不过两息便笑起来。
又惊又喜道：“玉妹妹！没想到我们能在此处相逢，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没错，此人正是她在叶家老家丰州雁城结交的朋友，黄知县之女黄莹。
两人许久未见，却宛如昨日才刚刚分别，双手紧紧交握，脸上皆是欢喜之色。
“我也没想到会在宫中与莹姐姐碰面，莹姐姐这次上京还回雁城吗？”
不怪李凝玉热情，她在曦国唯一的知心好友崔艳跑去了越国，归期不定。
从边城前往上京城的路途漫漫，她只能和青衣他们几人聊一些家常。
虽有爱人在侧并不单调，但李凝玉偶尔也会怀念起以前与姐妹们相约一起听曲逗乐的美好时光，今日见到旧友，自然是欣喜若狂。
黄莹的笑容依旧甜美可人，那标志性的酒窝如同盛开的桃花，让人看了不禁心醉神迷。
她举止亲昵地挽住李凝玉的胳膊，拉着她去一个安静些的地方说话。
“回去的时间还没定呢，不过也有可能会在京城常住哦。”半年未见，她竟学会卖起关子了。
李凝玉睁着自己的一双无辜大眼，渴求的望着她，连声催促，“怎么说怎么说？”
黄莹受不了她的眼神攻击，不再逗她，将手放在嘴边贴耳道：“我听内部可靠消息，今日看似平常宫宴，实则是太后为陛下相看女郎的选妃宴。”
神秘兮兮的说完，黄莹还俏皮的对她眨了眨眼。
一副看我对你好吧，这种隐秘的消息都无偿告诉你了。
李凝玉听完只觉汗颜，干巴巴的笑了笑。
她能说自己早就知道了吗？甚至她知道的比她更多。
来宫里的路上，青岚就曾跟她提过，太后娘家有一个外侄女，如不意外，可能会占据一个妃位。
今日的宫宴，怕也是太后娘娘为她那个侄女搞的c位出道内选宴。
可这些她不能明着告诉黄莹，只好装作想起什么似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莹姐姐说能留在京城，莹姐姐你是想入选？”
罕见的，她说完这话，黄莹脸上竟有了些羞涩，好似少女怀春的那一抹羞红。
她倒抽一口凉气，这欲语还羞的表情。
要知道这姐姐可是敢跟戏子在厢房搞的猛女。
黄莹不会真的喜欢上李望崖了吧？
只是喜欢的这个人刚好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皇帝。
“咳……玉妹妹你不觉得当一国皇后，做一国之母很令人兴奋吗？”
黄莹脸色潮红，激动的像是二月怀春。
听到这话，李凝玉心里的担忧瞬间没了。
莹姐姐果然还是那个莹姐姐，原来她不是爱上皇帝了，而是看上那个位置了。
但该提醒还是要提醒的。
她咬唇小声道：“额……不过据我所知，太后娘娘有一个外侄女，她好像对那个位置也很感兴趣，并且这次也会参加宫宴，就是不知道是哪位，据说一直被家里人娇养着，从未在外露脸。”
黄莹也不知道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没有，她的表情很是不在乎，继续说自己的。
“这些都无妨，我就算当不了皇后，当妃子也行。”
李凝玉不懂她的逻辑，小声问：“莹姐姐喜欢陛下？”
她的话不知道触及了黄莹什么地方，她面上的笑容忽然飘渺许多，像是被太阳一照就会消散的晨雾。
“玉妹妹，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不像我，做任何事情都要听别人的，走别人铺就好的道路，活的还不如一只小雀。”
李凝玉怔住，在此刻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面前的这个女子，对于她身上发生的故事一概不知。
只知道她叫黄莹，是黄县令的女儿，对她的印象也仅限于她表现出来的那些浮夸。
此时此刻，她忽然很想了解面前这个女子。
这种感觉，比所有都要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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