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水泽香，而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只有她才能调配出来的味道。
是白月散。
她做的第一瓶白月散，制作的时候，云朝颜曾经闻过无数次，后来她把那瓶独一无二的白月散送给了当今太子……
太子……
云朝颜愣在当场，瞳孔里的神色变了又变，震惊、愤怒、担忧、不甘、无奈……最后慢慢归于平静。
抬起头，见云二灰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我身上怎么了？”
云朝颜缓缓躺回去，看着他笑了一下。
“有点臭，你好几天没洗澡了吧？”
语气轻松，好像刚才那些复杂的情绪从来没有出现过。
萧倾：“……”
他这几天一直衣不解带地在照顾云朝颜，当然没时间洗澡，真的……有味道吗？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忍住了现在就抬手嗅闻的动作，抿抿唇。
“我去告诉他们你醒了。”
说完，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这才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除了血腥味，什么也闻不到。
但以为以防万一，他还是叫客栈伙计送来热水，洗个澡。
房间里，云朝颜眼睛里的惊骇数瞬间显露。
她屏住呼吸，为自己刚才这个无意间的发现而震惊，脑海中思绪如同风暴。
那瓶白月散是特别的，在使用过后会在人身上留下水泽香气，而在她后续公布的配方中，并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所以……
她思索着从认识云二灰以来的种种巧合，想到他那从骨子里透出的贵气，还有身上不合时宜的伤疤……
当今太子常年戍守边关，必定会受伤……
一切，都对上了。
“黄泉毒本就是皇室秘毒，我怎么没想到呢？”
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云朝颜攥紧拳，身体因为复杂的情绪而紧绷着，直到牵扯胸口的伤，传来阵阵刺痛，她才后知后觉地放松，纷乱的情绪慢慢归于平静。
闭目休息了一会儿，云朝颜把京墨叫了进来，单独问话。
“在南城袭击我们的人，你认识吗？”
京墨此时已经不敢有任何隐瞒，全部和盘托出。“认识。他们和我一样，都是皇上秘密培养的死士，我们从小被集中训练，长大之后，有的成为御前侍卫，保护皇上安全，有的则成为杀手，潜伏在大夏各处，暗中为皇上办事。”
他说的这些，云朝颜之前已经猜到了一些。
“他们那天是为了云二灰来的？”刚说完，她的视线落在京墨身上，缓缓改口：
“不对，他们是去杀太子的，是吗？”
京墨震惊抬头。“小姐，你都知道了？”
“刚知道的。”
云朝颜抿紧唇。
还真是……
云二灰，你藏得可真深啊，堂堂太子，被锁链锁了两个月，竟然也能忍住。
京墨立即道：“皇上一直忌惮太子，就算是在边关的时候，也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回京当天，就派人动过手了。”
云朝颜瞬间反应过来。“云二灰身上的黄泉毒，是你们弄的？”
“没错。”
听到这个回答，云朝颜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狠！
对自己的孩子使用这种毒，这是真想让他死啊。
“秋猎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问京墨，他不肯说，现在总愿意说了吧？
京墨点点头，如实道：“秋猎那天，我们是准备对太子动手的。”
“你们对他的马下了毒？”
那天在马槽里发现的曼陀罗，当时还以为是皇子之争，却没想到，竟然是皇上做的！
“本来的计划是，马匹中毒受惊，太子坠马，再加上他伤势未痊，当场暴毙，却没想到，太子没骑马，中毒的马却被你骑走了……”
京墨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云朝颜，然后继续道：
“当时朝中很多人都在猜测是谁动的手，有人……猜到了皇上头上，为了摆脱嫌疑，皇上设计了一出戏，让我假装刺客，将所有事情嫁祸给柔然，我被抓走之后，走个过场，就会被暗中释放。”
云朝颜：“但皇上反悔了。”
面具之下，京墨的神色变得复杂，低声道：“是的……按照计划，我虽然会受伤，但不会死，皇上也……也不会刺那一剑。”
“他是想顺便把你灭口。”
云朝颜直接点破。
京墨当然知道，从小被教育要效忠皇上，可当那一剑刺入胸口的时候，他整个人生似乎都崩溃了，甚至觉得皇上要他死，那他就该死。
若不是云朝颜，他就算当时不死，后面也会自寻短见。
他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彻底忘记过去，忘记“卫五”这个名字，一辈子只为保护云朝颜，却没想到……
京墨立即单膝下跪。
“小姐，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一开始我就认出他们了，可是担心身份暴露，所以一直有所保留，后来看到你受伤，才不再隐藏。”
“他们认得你的招式？”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所有武功招数都是一样的。”
“你已经暴露了。”
云朝颜闭上眼睛，梳理现在的情况。
云二灰是太子，他身上的黄泉毒是皇上所为，兰贵妃身上的黄泉毒和他同宗同源，应该出自同一个人。
这么说，给兰贵妃下毒的人是皇上？
不对！
如果如京墨所说，皇上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那兰贵妃中毒的时候，他知不知道兰贵妃中毒？
皇上想要毒死的人，是兰贵妃？
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这里，云朝颜心中一震，紧接着又想起皇宫中少得可怜的皇嗣，那些频繁流产的事故，十多年没有子嗣出生的后宫，永远找不到凶手的案件……
难不成都是……
云朝颜骇然，感觉自己发现皇上最不能被人所知的惊天秘密。
现在皇上已经知道太子和自己的关系，再加上京墨的身份暴露，云朝颜瞬间成了皇上的眼中钉！
为了藏住这个秘密，他一定不会罢休！
这几天没有杀手追过来，应该只是一时缓和，等那边回过味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杀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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