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天佛祖。”
王座之上,令狐易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直接切入正题:“今日我们请你前来,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说着,他轻轻挥了挥手,殿堂中央的上方,光影汇聚,骤然浮现出一些栩栩如生、仿佛正在发生的画面。
那画面中,赫然是此方世界原本的“天命轨迹”。
无天佛祖占据灵山,统治三界三十三年,最终在劫数来临之际,被孙悟空以身化道,化作第十七颗“无骨舍利”,与其他十六颗舍利子合力,佛光普照,将他这位万魔之祖彻底击败、消散的场景。
画面清晰而残酷,直至无天的身影在无尽佛光中归于虚无。
无天静静地看着这预示着自己“天命结局”的画面,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随即也陷入了沉默。
这种结局,他并非完全没有预感,天道轮回,盛极而衰,他拼尽全力想要打破这既定的宿命,开创永恒的黑暗佛国,但最终却似乎依旧难逃“成住坏空”的佛理循环,落得如此下场。
这画面,更像是一面冰冷的镜子,映照出他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可能。
“无天佛祖。”
令狐易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没有我们介入,这,便是你注定的结局,所以,我们想与你合作。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强大的敌人。”
他指向殿堂外无形的虚空,仿佛能穿透亿万距离,指向苏灿与众生愿的战场。
“只要你能帮助我们,消灭那个正在与我班班长激战、融合了多种天道的诡异集合体。事成之后,我们星海高中,便会倾力助你真正称霸三界,扫清一切障碍,包括如来及其转世灵童,让你成为这三界永恒的唯一主宰!你再也不必担心三十三年的劫数,不必担心会被任何人取代。如何?”
这无疑是一份足以让任何野心家心动的橄榄枝,以助力对抗“外敌”为交换,换取对“内敌”的绝对清算和永恒统治的承诺。
无天闻言,并未立刻答应。他陷入思索,片刻后,提出了一个现实而尖锐的问题:“若事成之后,你们反悔,或者凭借更强的力量,转而对付于我……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为他人做了嫁衣?”
“哈哈哈哈!”
令狐易闻言,不由大笑一声:“无天佛祖,您神通广大,应该能够清晰地感觉的到,与我们班长为敌的那个‘存在’,它的本质,它的资粮,便是‘天道’本身!你觉得,如果它赢了,吞噬了包括我班长在内的所有力量,它会放过这个世界的天道吗?这个由仙、佛、人、妖共同构成的三界,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吗?”
令狐易的话语,点出了一个更根本的威胁:那个正在与众生愿融合争斗的“新生命”,其存在本身,就是对所有世界本源,包括无天的黑暗佛国构想的终极威胁。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无天闻言,也不由得再次沉默下来。
他确实能感应到远方那场战斗的恐怖本质,那是一种超越了他与如来之争的、更为根本性的吞噬与存在性冲突。
面对这种席卷一切的灭世级威胁,他个人的霸业与劫数,似乎都成了次要问题。
合作,或许不是最优选,但确实是当下没有更好选择中的选择。
权衡利弊,洞察因果之后,无天终于做出了决断。
“好。”
他简洁地应道:“那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令狐易见他答应,心中一定,立刻说出关键任务:“佛祖只需做一件事:动用你的力量与权柄,在我们行动期间,将那散落三界的十六颗舍利子提前夺取、控制起来,莫要让其他人有机可乘,将其用于对抗我们或达成其他目的。”
他抬手一点,一道蕴含着精确坐标与信息的光流飞向无天。
“这是那十六颗舍利子目前所在的具体位置与守护情况。”
无天接收了信息,神念一扫,便了然于胸。
这些舍利子的藏匿之处,有些果然极其隐秘,连他也未曾知晓。
“告辞!”
他不再多言,深知时间紧迫,黑色长袍如夜幕般一挥,周身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下一瞬,他的身影便已彻底消失在了众生殿堂之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气息,缓缓消散。
在无天佛祖那如墨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生殿堂之后,殿堂内那紧绷而肃穆的气氛并未随之消散,反而因即将到来的风暴而愈发凝重。
坐在令狐易左侧下手首位,星海高中1802班班长赵元来,一位气息沉稳、面容刚毅的男子,眉头微蹙,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虑:“令狐易,这无天他真的能做到吗?在原本的世界剧情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最终败于天命与舍利子之下,将守护十六颗舍利子如此关键的任务交给他,我总觉得并不稳妥,万一他心生二意,或者力有不逮……”
令狐易闻言,若有所思地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水晶王座的扶手,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他目光投向无天消失的方向,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那笼罩三界的黑暗佛国。
“元来,你需知,无天能统御此方世界三十三年,令仙佛蛰伏,万魔朝拜,此乃‘天命’定数,亦是其自身实力与布局的体现,不可轻易小觑。”
他的声音平缓而充满力量:“他或许终将败于‘剧情’,但那是建立在孙悟空化身无骨舍利、十七颗舍利齐聚这种极端且唯一的条件下。如今,我们提前介入,便是要搅乱这既定的‘天命’。”
他顿了顿,指尖停下敲击,眼神锐利起来:“让冥北、神霄那些人与无天为敌,让他们去争夺舍利子,本质上就是在对抗这方世界未来三十三年的‘既定天命’,是在与这方世界的部分本源意志为敌。这会牵扯他们大量的精力,制造无尽的麻烦。
我们现在最核心的任务,不是立刻消灭所有敌人,而是为班长争取到最宝贵的时间,让他能够心无旁骛,彻底吞噬、融合掉那个由苏灿和异物结合而成的可怕存在。只要班长成功,获得那难以想象的本源力量,根据我们预测到的未来片段,那个东西一旦被班长完全吸收,我们的‘灭校’计划,便有九成的可能成功!”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先想办法,渡过眼前的这场危机才行。”
说着,他看向了寰宇方舟号之外的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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