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四合院里静悄悄的。
刘婶早已将玩累了的小石头和小鱼儿哄得沉入梦乡，另一位保姆也收拾妥当回了家。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正房还亮着温暖的灯光。
孩子们不在跟前，保姆也下了班，这难得的、完全属于夫妻二人的静谧时光，让空气中似乎都弥漫开一种不同于往常的亲昵氛围。
白日在京郊的激情与亲密，至今仍在两人心头轻轻荡漾。
陆青阳看着正在梳妆台前梳理长发的沈茉，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意犹未尽。
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低声道：“忙了一天，身上都是汗，一起去泡个澡解解乏？”
沈茉透过镜子对上他灼热的视线，脸上微微发烫，却没有拒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浴室里，那个硕大的白瓷浴缸已经放满了温热的水，水汽氤氲，模糊了玻璃窗。
陆青阳先试了试水温，然后才牵着沈茉的手，让她小心翼翼地踏入水中，自己随后也跨了进去。
浴缸对于两个人来说略显拥挤，却也因此使得肌肤无可避免地紧密相贴。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驱散了夏末夜晚的一丝凉意，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沈茉有些羞涩地背对着陆青阳，感受着他宽阔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脊背，他的手臂自然地环在她的腰间。
陆青阳拿起皂荚，细致地、缓慢地为她擦拭着光滑的肩背，动作轻柔，带着无尽的怜爱。
水流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拍打着两人的身体。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偶尔低下头，将轻吻落在她的后颈、肩胛，像羽毛拂过，带来一阵阵细微的战栗。
沈茉起初的身体微微僵硬，在他无声的安抚和温热池水的浸泡下，逐渐柔软下来，放松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与安宁。
白日摩托车上的疯狂与刺激，化作了此刻浴室里无声的缠绵与亲昵。
水汽朦胧中，彼此的身体和心都靠得极近，呼吸交织，心跳声仿佛也融合在了一起。
偶尔的眼神交汇，不需要言语，便已诉说了千言万语。
这方小小的天地，隔绝了院外的世界，只剩下彼此间无声胜有声的爱意在静静流淌。
……
刘小花为婚礼服装纠结的事情，不知怎么传到了陆青阳耳朵里。
这天晚饭后，他特意把刘东和马红霞叫到一边，笑着说：
“听说小花在为结婚穿什么发愁？这点小事别让她烦心了，正好我们茉莉服饰的设计师最近在研究新时代女性的着装，我让他们给小花设计几套看看。”
一周后，当设计稿在八仙桌上铺开时，不仅刘小花看得眼睛发亮，连马红霞都忍不住赞叹。
这些设计完全跳脱了当时市面上非红即红、非旗袍即西装的局限。
其中一套的设计尤为别致：上衣是一件立领的短款红色丝绒外套，剪裁利落，只在领口和袖口用金线绣着简约的云纹；下身搭配的是一条及踝的A字型酒红色毛料长裙，既庄重又便于行动。
另一套则是改良的旗袍款式，保留了旗袍的优雅廓形，但将传统的宽袖改成了方便活动的小包袖，裙摆也略微放大。
面料选用的是垂坠的暗纹提花绸，颜色是更为雅致的绛红色。
“这……这真好看！”刘小花的手指轻轻拂过设计图上精美的细节，爱不释手，“比百货公司里看到的都好看，而且感觉……感觉很不一样！”
设计师微笑着解释：“陆厂长特意交代，新时代的结婚礼服，既要体现喜庆，也要符合现代女性工作、生活的需要，这几套设计，婚礼上穿得体，以后重要的场合也能穿，不会浪费。”
马红霞原本担心设计得太出格，但看着图纸上既大方又新颖的款式，也忍不住点头：“是比那些老样式精神，看着就提气！”
最终，刘小花选中了那套丝绒外套配长裙的设计。
茉莉服饰的老师傅亲自为她量体，选用最好的面料，紧锣密鼓地赶工。
当成衣送到刘小花手上时，她试穿后站在镜子前，几乎认不出自己。
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她青春的线条，丝绒面料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抹红色既不俗艳，又足够喜庆，整个人显得既温婉大方，又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干练气息。
“太合身了，太喜欢了！”刘小花拉着裙角，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脸上洋溢着幸福和自信的光彩。
连一向严肃的刘东看了，都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赵锐来接她时，看到焕然一新的未婚妻，眼睛都直了，半晌才憨憨地说：“小花，你这样……真好看。”
……
梧桐叶开始泛黄的时候，陆青阳、赵锐、周哲他们也走到了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秋天。
毕业分配在即，每个人都面临着关键的选择。
四人难得地聚在陆青阳的四合院里，气氛不像往常那般轻松。
周哲最先开口，他比几年前沉稳了许多：“青阳，这几年多亏你帮忙，老家那边的果园和特色种植算是搞起来了，乡亲们日子好过不少，按说，我该回去接着干，但我想好了，还是先服从分配，把工作稳住，有了单位的身份和经验，以后说不定能更好地反哺家乡，总感觉，光靠我一个人在地里倒腾，眼界还是不够。”
他的选择务实而长远，几人都点头表示理解。
赵锐推了推眼镜，语气平和却目标明确：“我打算继续读研，我爸妈也支持，觉得现在知识更新快，多学点没坏处，而且跟着青阳也见识了不少，越发觉得自己懂得太少，想在专业领域再钻得深一点。”
以陆青阳的成绩和能力，无论是争取留校，还是进入对口的研究所、部委，都并非难事。
大伙儿也私下劝过他，有个“正经单位”的身份，很多事办起来会方便很多。
“我还在考虑，说实话，现在摊子铺得有点大，服装、饮料、医药还有新味居这一摊子，哪个都需要精力，真要按点上下班，恐怕两头都顾不上，如果是事业单位，那么很多事情都有限制，继续读书，又害怕精力不够。”
钱教授也打来电话劝他：“青阳啊，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可是早就给你留好了位置。你的天赋、悟性，是我这几年带过的学生里顶拔尖的，跟着我读硕士，后面直接转博士，踏踏实实在学术这条路上走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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