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距离突破“初弦”阶就差一层窗户纸
地球历2888年，林轩的念力修炼失败次数降到544次。
他学会在意识流里留出空隙，在节点中心腾出0.01微米缓冲带，看着引力与电磁力在带外拉锯，强核力与弱核力在带内试探触碰。
此时，“天玑节点”的循环能撑到0.37秒，光屑炸开前，他甚至“感觉”到弱核力轻轻推了强核力一把。
“闹了半天，你们也会互相搭把手啊。”他对着舱壁轻笑，幻形体因笑意泛光。
可新的麻烦接踵而至，每次循环接近0.4秒，意识流就会突然卡顿，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似的，四力瞬间失去牵引。
瑟隆长老的全息虚影走进修炼舱，调出意识波动图：“你这念力输出也太死性了。瞅瞅这组恒星核聚变的数据……”
他展开一颗恒星核心的模拟投影，氢核在强核力作用下聚变，弱核力则精准调控着反应速率，“强核力就是燃料，推着聚变产生能量；弱核力是刹车，免得反应失控炸了锅。至于引力和电磁力，不过是兜着这团火让它稳稳烧着的容器罢了。”
他指着投影里稳稳流转的力场说：“你这念力不该是缰绳，得是点火器。点着强核力那股聚变的劲头，再让弱核力顺理成章接过调控的活儿，就跟恒星从来不用外头的劲儿按住自己的火焰似的。内循环的关键，是让这四种力各回各的位置，不是靠你一个个牵着走。”
林轩犯嘀咕：“可我这儿稍微一松劲，它们立马就散架了啊。”
“那是因为你还没摸着它们的‘引力半径’。”瑟隆的声音低沉，“就跟恒星的引力正好兜住聚变的闹腾劲儿似的，你的意识得先把四力的平衡劲儿找准了再撒手。信它们在这范围内能自己稳住，就跟信恒星不会平白无故灭了似的。”
林轩的幻形体在冷光里晃了晃，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虚空，像是在掂量那“平衡阈值”的分量。
“先锚定，再撒手……”他低声念叨着，意识流里那四力冲撞的景象似乎慢了半拍。
强核力的躁动、弱核力的收束、引力的内缩、电磁力的外扩，好像真有那么个看不见的圈，圈住了它们没出圈时的闹腾，又容着它们在圈里自有章法。
他望着恒星投影里那团稳定燃烧的核火，忽然想起刚才瑟隆长老说的“容器”。
或许自己之前总想着当勒缰绳的手，反倒忘了该先搭好那个能让四力自己转圈的“圈”。
“信任它们的自稳性……”林轩的意识流轻轻漾开，指尖聚起的银蓝色粒子流没再刻意去约束，只是顺着某种隐约的节奏起伏，倒像是在试探着画那个看不见的“引力半径”。
地球历2889年，修炼舱壁上的失败次数已下降到219次。
林轩的幻形体在“开阳节点”前凝立，意识流如精密的网，轻轻罩住四力。
这次循环格外稳，强核力每爆发一次，弱核力就恰好衰变一次。
引力压缩多少，电磁力就往外推多少，像组咬合完美的齿轮。
0.58秒时，他甚至“听”到了四力共振的低鸣，可对失败的恐惧突然窜进意识流，念力微微一颤，光屑再次炸开。
“哎，就差一点了！”他用指尖划过舱壁，留下浅痕，“明明感觉到它们在自己转了。”
全息通讯里，瑟隆长老的虚影走进舱内，盯着数据流说：“这儿有极短暂的念力波动，幅度不算大，可就因为这个，四力的相位差超了限。林老弟啊，念力最该扔了的就是‘怕’，你得信这个循环它自己能稳住。”
“信？”林轩的幻形体晃了晃，“它们随时可能炸啊！”
瑟隆的声音带着沉稳：“你见过不稳定的星系吗？恒星的引力与行星的离心力对抗了百亿年，从没乱过。当循环的自驱力超过你的干预欲，放手才是最好的控制。”
林轩望着虚空里飘散的光屑，指尖微顿：“合着……不是我在控它们，是得让它们自己稳住？”
地球历2889年底，林轩召集众人进行中期检讨，指挥舱内的星图进度条已过半，闪烁的红点标注着各星球的推进瓶颈。
“先看贝塔星，”林轩指尖点向蓝色星球模型，“四个校准站的破局进展如何？”
艾拉的影像调出防疫警报与传感器改造记录：“‘假瘟疫’计划很成功，四站守卫被调离后，我们的人已完成低敏传感器更换，现在手动巡检的响应延迟能稳定在零点八秒。但三个贝塔星人后裔队长里，还有一个对我们的承诺存疑，地下组织正通过他失踪的弟弟的线索突破心理防线。”
洛克斯跟着敲了敲控制台，翡翠星的矿脉图亮了起来：“炸药已经全都藏进通风井了，铅箱的屏蔽测试没出一点问题。不过维克斯的脉冲干扰算法碰到了新麻烦，矿道这阵儿加装了频率跳变的模块，原来的算法能压制三十秒，现在缩成二十二秒了，得重新匹配跳变的周期才行。”
“主星那边呢？”林轩转向泽娜。
“生物制剂量产顺利，但视网膜扫描的破解仍卡壳，”泽娜调出药剂稳定性数据，“不过洛克斯留的权限程序有了新突破，能利用节点同步延迟的零点二秒误差，短暂屏蔽视网膜扫描的终端反馈，虽然只有一点五秒，够突击队刷Id卡开门了。”
林轩点头，眼神扫过大伙儿：“贝塔星那边策反队长，给三个月时间，就拿他们失踪亲人的信儿当突破口；维克斯，一周内把干扰算法弄利落了，翡翠星那十七分钟的空当，绝不能出岔子；主星的权限程序再把误差压零点三秒，务必保证一点五秒的屏蔽窗口期稳当。”
这些日子以来，林轩的念力失败次数正从219次向88次递减。
在“开阳节点”的第88次失败时，他的意识流异常平稳。
强核力冒头时，弱核力恰好上前制衡；引力收得太紧时，电磁力便自然外推，像组咬合完美的齿轮。
0.612秒时，四力共振的嗡鸣如低沉歌谣，他主动收回一丝念力试探，光屑虽仍散开，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柔和。
这已是2890年初，距离“初弦”的0.618秒黄金契机，只差最后0.006秒。
瑟隆长老调出一组图谱，绿色的光点在代表四大基本力的轨迹上跳动着。
这组图谱展示的是四大基本力在能量场中的运行状态。
瑟隆长老指着其中一处细微的偏差解释，强核力内部的夸克自旋出现了1%的偏移，就像合唱时有人跑调了半个音，虽然细微，却会影响整个力场的稳定。
他想告诉林轩，念力修行到这一步，不能再靠强硬控制，而要像用最精细的手术刀一样，在极小的尺度上调整这种偏差。
这不是单方面的掌控，更像是和能量场进行一场精准的对话，让意识和力场达成默契。
“你看这地方的相位差，”瑟隆长老指着光点偏移的位置，用通俗的话解释，“强核力里的夸克自旋偏了百分之一，就跟合唱时有人跑了半个音似的。这时候，你的念力得像最细的手术刀，在特别小的尺度上把它修正过来。这不是要强行控制，而是得跟它好好‘对话’。”
林轩的意识里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伸出虚幻的手，银蓝色的粒子流在手心重新聚集，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稳定、更柔和。
“可能‘初弦’不是要让它们变得一模一样，”他轻声说，“而是让它们在各自的轨道上，唱同一首歌。”
瑟隆的声音带着赞许在舱内回荡：“当你听懂这首歌时，那黄金契机会自己来找你。”
从2883年的127次失败，到2890年的88次，再到今年的21次，这些数字早不是失败的标签了。
它们是能量在体内循环从崩裂到平稳的脚印，也是量子态意识从相互对抗到能顺畅对话的证明。
更重要的是，这逐年减少的失败次数，清楚地说明他一直在进步，离稳定掌控这些能量节点越来越近。
现在，他就差最后一步，只要让那四种力的“共鸣”再多持续0.006秒就行。
他心里明白，自己虽说还停留在四级念力的“初弦”阶段，可已经触碰到了“归一”的核心。
就像即将来临的这场解放战争，胜利从不是靠一蹴而就的冲锋，而是藏在一年又一年的精准布局和耐心修行里。
13.2 厄煞人手中的底牌
地球历2895年初，“华夏号”指挥舱内，星图进度条完全亮起，林轩和埃隆等人围站在星图前。
托尼猛地一拍指挥台，合金台面震得数据屏嗡嗡作响，眼底的求战之光比舷窗外的离子流还要亮：“贝塔星那四个校准站，现在全靠人工巡检！艾拉换上的低灵敏度传感器，直接让他们的防御反应慢了零点八秒，咱们的工程师手指头一动就能改参数，跟捏着他们的命门似的；翡翠星通风井里的炸药，信号稳得跟焊死了一样，‘矿尘加铅箱’这招绝了，屏蔽效果完美到没话说；还有厄煞主星那边，队长啥时候离岗的规律早摸得门儿清，权限程序一启动，准保让系统卡壳三十秒。这三道口子，咱们全给他们扒开了！”
他说着往星图上重重一点，指节泛白的力道里全是按捺不住的冲劲，“就等您一声令下，这仗咱们稳赢！”
林轩走到舷窗前，望着离子流冲刷出的璀璨光带，埃隆与众人随后站定，他的声音传遍舰队：“2883年定下的三件事，今天全部做到了。贝塔星的炮没了准星，翡翠星的能源脉被掐断，主星的防御圈留好了口子。现在，我们该兵临厄煞星域了。”
托尼拍了拍林轩的肩，眼中燃着火焰：“多年准备，不负当初的计划。”
半年后，华夏文明的800艘四级中等文明战舰终于抵达厄煞星域外围的警戒边界。
厄煞主星的指挥中心内，幽紫色的能量流在穹顶交织成狰狞的蛛网。
格雷大步闯入，声音带着难掩的惶急：“元首！华夏文明的八百艘战舰已经抵近星域外围！”
此时，这些战舰搭载着“四力共振耦合”引擎、分形网络协同作战系统和升级版力场坍缩炮，按战前部署正分为三路展开。
200艘指向贝塔星，200艘瞄准翡翠星，400艘作为主力牵制厄煞主星，准备按既定战术展开对三大星球的攻势，目标直指厄煞文明的能源核心与防御枢纽。
元首缓缓转过身，猩红瞳孔在格雷脸上定格：“八百艘？”
“是！”格雷攥紧拳头，“西里安的五十艘主力战舰全折在了锈蚀星环，这足以说明，华夏文明掌握的四级中等战争科技比我们预估的强太多！他们这些年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技术，进步快得吓人。我们的力场护盾在他们的坍缩炮下跟纸糊的一样，通讯加密更是被轻易破解……”
“慌什么！”元首的声音陡然转厉，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是老牌中等文明，难道还怕一群名不见经传的蝼蚁？”
他挥了挥手，星图在两人之间展开，贝塔星、翡翠星与主星的防御部署清晰可见。
主星驻守500艘主力舰，依托72个能量节点构建地面纵深防线；200艘驻守贝塔星，守护七处力场坍缩炮校准站；200艘扼守翡翠星，监控暗物质晶体矿运输航道。
“防线就按老样子加固，”元首扫了眼星图，“贝塔星的校准站换成新传感器，灵敏度调到原来的三倍；翡翠星的矿道护盾再加一层能感应反物质的玩意儿；主星的能量节点同步延迟缩到十五秒。那些殖民星球的贱骨头要是敢帮华夏这帮蝼蚁搞小动作，就把他们挖矿的坑全灌满岩浆。”
格雷躬身应是，却仍难掩忧虑：“可华夏文明的科技……”
“科技？”元首冷笑一声，投影突然切换，一个被暗能量包裹的球体装置浮现，表面流转着扭曲的时空波纹，“他们有科技，我们有这个——‘湮灭之种’。”
格雷瞳孔骤缩。
“湮灭之种”是厄煞文明近年秘密建成的超级陆基战略武器，深藏于主星地壳深处，其存在从未外泄。作为四级中等文明基于四大基本力大一统理论的实战应用，它通过特制谐振腔打破目标区域力场平衡。
强核力与弱核力的对称性在临界值崩解，引发电磁力与引力场连锁坍缩，最终将物质彻底转化为能量奇点。
该武器湮灭半径四万五千公里，有效射程覆盖三十万公里，足以瞬间摧毁一颗中小行星或成建制舰队。但作为固定部署的陆基武器，其运作依赖跨星球能量协同。
需翡翠星三日暗物质晶体总产量提供燃料，贝塔星七处力场炮锚定空间坐标，主星72个能量节点同步注入启动密钥。
充能周期长达十二小时，且发射后需进行核心冷却与回路校准，短期内仅能动用一次，这一致命弱点使其无法作为常规武器使用。
自建成以来，该武器未经过实战检验，仅完成理论验证与模拟推演，是元首手中最隐秘的终极威慑。
“这东西啊，得三颗星球的核心能量拧成一股绳才能转起来，”元首语气里带着对武器的倨傲，仿佛在炫耀一件绝世藏品，“贝塔星的力场炮给它拴住空间，翡翠星的暗物质晶体当柴火烧，主星的防御核心喂它密钥，少一样都别想启动。”
他忽然凑近投影，猩红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三十万公里内，四万五千公里半径，但凡华夏这群蝼蚁敢钻进来，连原子都得给我化了灰。可话说回来……”
他顿了顿，“这祖宗太能吃，充能十二小时不说，打一发就得歇着冷却校准，短时间内就只能用这一次。”
语气陡然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碰它。这是压箱底的家伙，要是打空了还收拾不了局面，咱们就真成星域的笑柄了。”
他盯着格雷，语气阴狠：“这是最后的底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动。另外，我也很担心那个叫洛克斯的叛徒，上次听你说他已经跑到敌人那边去了。这些殖民星球的贱民，真是该死！”
他顿了顿，眼神更冷：“当年他是参与过这东西的早期理论研究，可他未必知道我们真把这武器造出来了。”
元首指尖敲击着指挥台，猩红瞳孔里闪过一丝隐忧，“我倒不担心他泄密，毕竟这武器是近五年才竣工的绝密，他被关在地牢那么久，根本想不到我们真能把理论变成现实。可万一……万一他凭当年那点皮毛认知，瞎猫撞上死耗子摸透了些门道，那能量逆流的风险就麻烦了。”
他声音更冷：“还有，传令，加强高压手段，让那些贱民老实点，谁敢私通外敌，就把他们的家人丢进晶体矿脉当养料。等收拾了华夏这群蝼蚁，再慢慢清算这些叛徒余孽。”
格雷重重点头，转身离去，甲胄碰撞声在空旷的指挥中心里格外刺耳。
格雷心里清楚，洛克斯身为厄煞科学院前副院长，肯定攥着不少核心技术，如今又跑到了华夏阵营，这本身就够棘手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连元首口中那72个主星防御核心能量节点的能量流转枢纽，其原始设计蓝图都出自洛克斯之手。
这层隐秘，格雷从未察觉。
他更不会意识到，厄煞文明用来激活终极武器的能量链路，从根子上就带着这位叛逃者的智慧烙印。
这场仗的走向，早已藏着一个连他都未曾预料的变数，那套支撑终极杀招的能量系统，其设计者正站在对面的阵营里。
13.3 过于自信下华夏舰队的贸然出击
两天后，华夏文明800艘战舰划破厄煞星域的暗紫色天幕，解放战争正式打响。按照战前部署，三路舰队如利刃出鞘。
托尼率200艘直扑贝塔星，目标是摧毁七处力场坍缩炮校准站。
亚瑟领200艘剑指翡翠星，誓要炸断暗物质晶体矿的主矿道。
埃隆统400艘牵制舰佯攻厄煞主星，牵制其500艘主力舰。
彼时星图上的蓝点密集如星，没人预料到，那些被反复推演过的战术隐患，会在三个月内将战局拖入血火炼狱。
贝塔星的首战就露了怯。
按计划，地下组织应在换防的7分钟信号延迟窗口内，将电磁脉冲弹伪装成零件送入校准站。
可厄煞新换的传感器灵敏度是旧款三倍，不仅捕捉到0.1赫兹的念力波动，还在脉冲弹激活前5分钟识破伪装。
更糟的是，被策反的3名校准工程师里，有2人在高压威胁下临阵倒戈，仅1人炸毁了目标校准站。
剩余六处校准站的力场炮瞬间锁定航道，托尼的舰队刚突破第一道防线就被撕裂，120艘战舰在交叉火力中解体，残部只能退守陨石带，眼睁睁看着贝塔星的力场炮继续为厄煞主星锚定空间坐标。
翡翠星的溃败来得更猝不及防。
亚瑟的舰队本想借“盲区瀑布”算法屏蔽雷达，却没算到三号矿脉的硅矿尘因开采过量骤降浓度。
突击队的生命信号暴露在扫描范围内时，铅箱里的炸药刚被运到通风井。
巡逻队的反物质感应层护盾瞬间启动，152名突击队员全部阵亡，主矿道完好无损。
更致命的是，200艘厄煞守卫舰没有被完全牵制，分出50艘突袭华夏舰队的运输舰坞，燃料补给线被拦腰斩断。
亚瑟的60艘战舰因能量耗尽漂浮在暗物质星云，成了活靶。
亚瑟被迫收缩防线时，翡翠星的晶体矿仍在昼夜不停地往主星输送燃料。
厄煞主星外围的牵制战，成了惨烈的绞杀。
就在埃隆舰队按计划展开佯攻的同时，主星72个能量节点附近，潜伏在地面的突击队正趁机艰难潜入。
十名突击队员穿着不反光的作战服，像鬼魂似的贴着节点防御塔的金属墙根往前挪。
他们头盔面罩上贴了层“虹膜覆写膜”，能模仿厄煞守卫的生物特征。
刚才一路上，防御塔的绿色识别光扫过来，都没发现异常，顺顺利利就靠近了。
但离节点控制台就剩30米时，斜上方的防御塔突然射出一道超强的能量探照灯，惨白的光一下子把阴影里的队员照得清清楚楚。
队员赶紧往旁边躲，可面罩里突然传来急促的电子提示音：“虹膜覆写膜分子结构受损，生物特征模拟失效。”
原来这强光的辐射比预想的厉害多了，膜上瞬间裂了好多缝，原本能对上的生物特征代码一下子全乱了。
“生物识别异常，侦测到未授权目标。”控制台方向发出机械警报，红色的生物识别光幕骤然亮起，将十名队员的身影死死钉在原地。
队长手指在腕式终端上快速操作，试图向主舰传输破解程序，可节点防御系统的同步延迟窗口仅有30秒。
前10秒，程序因信号干扰丢失三分之一代码；中间10秒，他手动补全参数，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最后10秒，程序发出传输指令，触及防火墙的瞬间触发红色预警。
“自毁防御启动，能量回路强制锁定。”冰冷的机械音在通道里回荡，突击队员脚下的合金地板突然裂开，暴露的能量导管喷吐出蓝白色的电弧。
队长嘶吼着“撤退”，却眼睁睁看着最前面的两名队员被电弧缠住，作战服在高温中熔化，身体瞬间化作焦炭。
剩下的人转身狂奔，身后的控制台区域传来剧烈的爆炸，冲击波将他们掀飞出去，重重撞在防御塔的外壁上。
等埃隆的舰队突破外层防线赶到时，只看到被能量火焰包裹的控制台残骸，和防御塔外的半截断裂腕甲。
星环带的每一寸地方都成了杀人场。
华夏战舰的淡金色护盾，被厄煞的力场坍缩炮打出的紫黑色光束打得不停发抖，能量震出的波纹撞碎了大片陨石，碎石混着滚烫的金属渣在太空里乱冲乱撞，就像打翻了的熔炉一样。
有艘华夏战舰的引擎突然猛地一响，拖着长长的火苗冲向厄煞的舰群，核融合爆炸的白光一下子就吞掉了三艘敌舰，可也让周围的陨石带变成了沸腾的岩浆雨，飞溅的滚烫石块砸穿了更多战舰的外壳。
这里是双方舰队在星环带交火的核心区域，密集的火力让太空环境变得极端恶劣。
华夏战舰的自杀式撞击虽重创敌舰，却也引发了连锁灾害，加剧了战场的混乱。
厄煞舰发射的暗物质鱼雷拖着蓝幽幽的尾巴，冲破了华夏舰队的队形，被击中的战舰像被捏碎的玻璃珠子一样散架，残骸里飘出来的氧气碰到高温，燃起淡蓝色的火苗，在真空里闪了一下就灭了，只剩下转个不停的金属碎片。
华夏舰队的力场坍缩炮也在拼命开火，能量束打在厄煞舰的力场屏障上，激起的空间褶皱把星光都扭歪了，让整片太空的光影看着都怪吓人的。
被打烂的战舰残骸在引力拉拽下，转着圈形成了一片“金属星云”，里面混着断了的炮管、还在闪的通讯器碎片。
双方的重型武器对轰造成了毁灭性破坏，战舰残骸与太空垃圾在引力作用下形成了新的危险区域，战场环境进一步恶化。
最惨的战斗发生在翡翠星旁边的暗物质星云边上。
亚瑟手下的战舰为了掩护突击队，用自己的船身挡在矿道入口前，厄煞守卫舰的密集火力像无数把烧红的尖刀，一下子就熔穿了五艘战舰的能源核心。
连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把星云里的暗物质云推开，露出后面满是弹孔的华夏战舰残骸，它们像被虫子蛀过的枯叶，慢慢掉进翡翠星的大气层，在和大气摩擦产生的火光里烧成了灰。
而运气好冲进星云的华夏战舰，又被乱哄哄的磁场干扰了瞄准系统，打出去的能量炮误中了己方战舰，引发的二次爆炸让星云里的暗物质晶体矿尘剧烈反应，形成了一片能腐蚀舰体的紫色雾气。
几十艘战舰眼睁睁地被能量洪流吞掉，埃隆带着剩下的战舰往后撤时才发现，厄煞主星的主力舰压根没动，只是借着华夏舰队的进攻，摸透了战术路数，调整后的节点防御网更难打穿了。
三个月血战之后，星图上代表华夏战舰的蓝点从800个减到了500个，每一艘战舰沉掉，都对应着一处战术隐患爆发，传感器有疏漏、被策反的人叛变、算法在实战中不好使、装备的有效期变短……
这些战前觉得“能控制”的风险，在实战里被放得特别大。
而厄煞舰队虽然也从900艘减到了650艘，却靠着主场优势和华夏舰队的被动局面，牢牢抓着三大星球的控制权。
13.4 撤离冥河港
林轩望着星图上不断熄灭的蓝点，战场的溃败如潮水般漫过指挥系统的每一处节点。“全体舰队，立即脱离接触，向3000万公里外的冥河港紧急撤退！”他的指令透过通讯频道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撤退的指令刚在星空中铺开，林轩的量子态意识流已如精密的数据流般切入战局日志。
那些闪烁的战损报告、战术执行偏差、装备失效记录在他意识中飞速流转、拆解、重组。贝塔星传感器的灵敏度异常、翡翠星硅矿尘浓度的临界值误判、主星能量节点“虹膜覆写膜”的抗辐射阈值不足……
一个个看似孤立的战术隐患，在意识流的高速推演中织成了一张致命的网。
他看见策反者变节时的信号波动与防御系统的响应延迟，算出暗物质星云磁场对瞄准系统的干扰系数，甚至捕捉到能量节点自毁防御启动前0.3秒的异常能量脉冲。
这些在混乱中被忽略的细节，此刻都成了破解败局的关键碎片。
意识流的末端，一组新的战术框架正在缓缓成形，针对传感器的反制频率、矿尘浓度的实时校准算法、能量节点防御的漏洞预判……
林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已褪去了败退的阴霾。撤退不是终点，这些用惨败换来的数据流，将是下一步反击的精准坐标。
托尼盯着战术屏上贝塔星那边剩下的12艘战舰标记，指关节使劲磕在指挥椅扶手上。
他明明看到被策反的人叛变时的信号闪了一下，却没来得及调整进攻路线。
“撤。”他咬着牙挤出一个字，喉咙动了动，像吞下去一嘴碎渣似的难受。
埃隆的旗舰正在主星外围躲闪攻击，那30秒的同步窗口，在他脑子里像过了一辈子那么煎熬。
“转向冥河港。”他对着通讯器下令，目光扫过星图上那片由数十艘战舰残骸堆成的“金属星云”，眼里满是不甘与无奈。
亚瑟的舰队正费劲地驶离翡翠星的暗物质星云，紫色的毒雾在船身上留下一块一块的腐蚀印子。
他忘不了最后通讯频道里传来的突击队惨叫声，那152条人命，本不该变成漂在矿道入口的冻硬尸体。
“保持队形，离开星云的引力范围。”他的声音低沉得发紧。
洛克斯站在旗舰的指挥舱里，手指悬在能量节点的三维模型上面。那72个节点的运行轨迹在他眼前亮起来，跟当年他在厄煞科学院画的第一版设计图几乎一模一样。
他听见了林轩的撤退命令，也看到了三个战场传回来的损失数据。
那些被忽略的力场共振频率、矿尘干扰参数，正好是以前在理论报告里警告过的风险。
“退吧。”他小声自己跟自己说，镜片后面的眼睛扫过星图上冥河港的位置，好像在琢磨这场晚来的调整该从哪儿开始。
四支舰队的引擎同时亮起蓝幽幽的光，星图上的蓝点开始往冥河港那边聚集。
撤退的路上，漂着的战舰残骸像一座座沉默的墓碑，照出众人不服气的眼神。
厄煞主星的指挥中心里，元首看着战报上“华夏舰队退守冥河港”的字样，指尖在“湮灭之种”的投影上划过，最终还是熄灭了屏幕。“一群连战术漏洞都堵不上的蝼蚁，”他冷笑一声，“还不配动用我的底牌。”
眼看着华夏舰队即将撤离战场，格雷赶紧上前，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急劲儿：“元首，华夏那帮蝼蚁这是要跑啊！他们退守到冥河港，正好该乘胜追击，要不要下令追上去打？”
元首眼皮都没抬，手指着全息屏里的伤亡数字说道：“追？”他哼笑一声，红眼睛扫过屏幕上“650艘”的现存舰数，“这仗打下来，咱们的战舰折损了快三成，贝塔星的防御网还没补好，翡翠星的矿道守卫也得加人。这时候把战线拉太长，等于把软肋亮给他们看。”
他顿了顿，手指头点向星图上冥河港的位置：“那片太空的陨石带里，藏着十几处天然的力场乱流区，暗物质流跟毒蛇似的到处窜，咱们的战舰到那儿，连八成本事都使不出来。追进去，怕是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格雷的肩膀耸了耸，可还是有点不甘心：“就这么让他们歇口气？”
“歇口气又能怎样？”元首重新把“湮灭之种”的投影打开，紫幽幽的能量流在他手心里翻来翻去，“他们的战术底牌差不多都亮出来了，可咱们的‘种子’还没动呢。传令下去，各舰队退回三大星球的防御圈，补好防线，查查损失。”
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等华夏那帮蝼蚁觉得能喘口气了，就是咱们收紧绳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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