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直播间内的杜常，已经逐渐从懵逼的状态中苏醒。
他明白，自己当网红的道路算是完全被堵死了。
不过，他的内心，却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哼，就算是不混互联网又能怎样呢？”
“今天一晚上，这么庞大的流量，光礼物收益，我就挣了几十万呐！”
“卖货更不用说，光坑位费就挣了一百多万，卖货抽成又挣了几百万了！”
“再加上签约了寰宇公会，他们还有几百万的签约费没有打给我呢！”
“今天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哈哈，老子已经赚了一千多万了！”
“够我逍遥的活完下半辈子了！”
“这辈子有了！”
杜常简单的计算了一下今天的收益。
发现他已经赚了自己当驯犬师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虽然以后在互联网上混不下去了，但他也已经十分的满意了。
“哼，潘虹，你真的觉得你赢了吗？”
“互联网有什么好，反正早晚也得过气，说不定哪天你就得全赔进去。”
“唉，我这样也挺好啊，拿钱跑路，平平淡淡才是真呐。”
“我要去好好享受生活去了。”
就在他觉得这辈子有了，正在畅享自己这一千万怎么潇洒时。
突然，他的主页后台礼物收益那一栏突然弹出了无数的消息。
“嗯？怎么回事？”
“我都把直播关了，怎么还有礼物收益？”
“不会是一些网友真的粉上我了吧。”
杜常觉得惊奇，于是点开礼物收益页面。
随后，看着一条条的红色消息，他一瞬间恍惚了。
随后双眼瞪大，嘴巴张的好似能塞下一颗大鸭蛋。
“未……未成年人退款？”
“不是，还能这么玩儿啊！”
那一条条的消息，几乎全部都是未成年人退款。
还有一些其他理由的退款。
短短几秒钟，退款申请已经999+。
他连忙点击全部已读。
结果，不到半分钟。
退款申请再次999+。
他的脸憋的通红。
“不行！我不同意！”
“怎么可能！所有的礼物都是未成年人送的呢！”
“这明明是欺诈！是诽谤！是无理取闹！”
“我不可能给他们退款的！”
然而，他也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由于平台对未成年人的特殊保护，这钱，他不退也得退。
杜常不想体面，那么平台自然会帮他体面。
一个刚出头就被打下去的跳梁小丑，平台自然不会惯着他。
于是，所有的退款申请都被自动受理，自动退费。
除了一些免费的小心心收益，原本几十万的礼物，现在只剩下了一两万。
“妈的，妈的！”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钱又被平台给收了回去。
杜常只感觉这比杀了他亲妈都难受。
无能狂怒了一会儿。
“没事儿！礼物收益只是我今天收益的一小部分！”
“不就是少了一辆奔驰E嘛，老子我还承受的住！”
就在这时。
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杜常拿起一看，是今天下午谈业务的商户。
他当即就接了起来，笑呵呵道：
“喂，怎么样啊张老板，你的火火红红火锅底料可是卖了几十万单呢，你现在已经赚翻了吧。”
“怎么样，打电话过来是报喜的？”
谁料，他还没有把话说完。
对面就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
“我报你妈个大头鬼！我特么的都快赔死了！”
“按照合同！你赶紧给我赔钱！不然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对方直接零帧起手，上来就骂。
把杜常给整懵了：
“不是哥们，我帮你卖了几十万单呢，你拿我当傻子耍呢是吧！”
“是不是不想给我分成啊你！”
“我告诉你，我这里可有记录，你要是敢隐瞒收入，你才是等着法院传票的那个人！”
对面的商户直接被他给气笑了：
“你个小b崽子你还想告我？”
“是，当时在你直播间，确实是卖了几十万单！”
“可特么的还没俩小时呢！就全部退货了！现在只有几百单没退，还抵不上我损失的快递费呢！”
此言一出，如同一道晴天霹雳。
把杜常炸的外焦里嫩。
礼物收益被未成年人退款，他依然心高气傲。
但卖的货被几乎全部退款，他可就生死难料了。
那可不是几十万，而是几百万呐！
而且要知道，他和许多商户都签了合同，如果达不到预期收益，他还得赔钱。
现在看来，他不仅分币没挣着，还得赔上一大笔钱。
粗略的算一下，他得赔几百万之多。
这下，他是真的破防了！
礼物收益没了。
卖货赔了几百万。
虽然签约寰宇有几百万的签约费。
但跟卖货的赔钱一抵。
他分币不剩。
“不是！我忙活一整天，啥钱都没挣着？”
“还在互联网上社死了？”
“尼玛！”
原本畅想的豪车游艇、嫩模成群的生活，现在全部化作梦幻泡影。
不仅如此，由于他是露脸直播，他的同事、老板以及一些客户肯定都知道了他在网络上的做派。
现实生活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巨大的落差感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
“不——”
“老天！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彻底破防了，眼睛充满红色的血丝，猛地抓起桌子上的键盘，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摔。
随后，苏红打来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连忙接通了电话，语无伦次道：
“姐！红姐！”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你不是跟我说，只要签约了寰宇公会，按照你们的剧本演戏，我就能享尽荣华富贵吗？”
“我现在苦啊！礼物收益被未成年人退款，卖的货被七天无理由退款，他们都欺负我一个老实人啊！”
“红姐，红姐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吧！你们寰宇公会是全国最大的公会！”
“我是你们的顶级签约主播！”
“你一定会出面保我的对吗？”
“你们这么大个公司，上面一定有人吧！一定能把我保下来的对吗？”
巨大的精神落差下，杜常的语调都有些癫狂了。
然而苏红的声音，却十分的镇静：
“杜先生，请你自重，我可从来没跟你说过，要保你的荣华富贵吧。”
杜……杜先生？
听到苏红对自己的称呼，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他的心脏直接就凉了半截。
追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却说杜先生请自重？
尼玛我都快毁了，你让我自重？
眼见对方根本不想保自己，他也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道：
“苏红，我不管你怎么想，总而言之，我们合同已经签了！”
“那几百万的签约费！你明天之前，一定要打给我！”
他表现的极为硬气。
然而，一个网络素人。
又怎么可能玩的过混迹商场十几年的公司高管呢。
苏红直接冷笑一声：
“杜先生，我麻烦您在签约之前，好好看看我们的合同！”
“上面的附加条款写的很清楚，如果由于你方的不正当行为，导致人设崩塌，致使公司的投资受到损失的。”
“那么，我方有权力终止与你的一切合作，并追究你的责任！”
“现在，我也不想把这件事搞的那么僵，也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了！”
“我打这通电话，就是来通知你，咱们的签约就此取消，签约费你自然也不用想了。”
“还有，我要提醒杜先生一句，如果你要是在网络上诽谤我们这次合作的细节的话，那么我将会根据合同条款，依法追究你的责任！”
“你，听懂了吗？”
最后一句话，苏红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毕竟，前面因为她的错误，导致被前员工曝光，寰宇公会，尤其是她的工作室，已经受到了极大的舆论压力。
就连她手下的几个大主播都受到了影响，直播间里弹幕清一色都是剧本，搞的好多主播都播不下去。
她也因此受到了公司大boss的约谈。
如今，她只能尽一切努力，去降低这件事情的影响。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与杜常做好切割。
而听到消息的杜常，这下不仅是破防，而是直接崩溃了！
他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
“完了！全玩儿完了！”
根据与商户的合同，他得赔几百万！
而寰宇公会的签约费他又要不过来！
也就是说，这几百万，他要自己承担。
可是，虽然他是个金牌驯犬师，平时的收入也算不错。
然而几百万，别说卖房卖车了，杀了他他也拿不出来啊！
一股绝望的情绪，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身子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然而就在这时，神经错乱下，他忽然灵光一闪。
“对呀！这件事情！起因是潘虹！”
“都怪我起了贪念，又被小人迷惑，这才犯下大错！”
“若是我跟潘虹解释清楚，并且获得潘虹的原谅，那是否就能度过这次的危机！”
“对！一定可以！潘虹是个好人！他一定可以原谅我的！”
“妈的，实在不行我直接给他磕头！”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就要联系潘虹。
然而，打开通讯录之后。
下一瞬，他的手指忽然顿住。
直到现在，他才猛然发现。
他特么的根本就不认识潘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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