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暃：qAq
“好了，别乱想，修行之事急不得的。”
陆易云拍了拍余暃肩膀，随手指了指林然，“你看林然就不急。”
余暃一回头，就瞧见慕烟月一把提溜起林然，她在怒斥：
“小师妹！不可以这么乱七八糟坐在地上！”
“坐姿端正！腿并拢！”
“腰杆挺直！手放在腿上！目视前方！”
林然幽幽望着慕烟月岔起的腿，不满开口，“师姐，你自己……”
慕烟月义正言辞道：“我就岔了，你打得过我吗？”
林然：“……”
好有道理。
看完全程的余暃抹了把脸，始终是没忍住，破涕为笑。
待他调整好，两人又开始风风火火满场跑，活像多动症犯了一般
“万桔愿。”
齐霖玉抱着膝盖，平静望着余暃的背影，沉默许久，才轻描淡写开口，“余暃他知道了。”
闻言，万桔愿还在朝站在地上的藤灵喂水，头也没抬，轻声问，“圣灵学院的事？”
齐霖玉微微点头回应。
“我看见沈鹤归的时候，就猜到他迟早会知道。”万桔愿轻柔摸了摸藤灵的树叶子。
齐霖玉沉着眸子，“但我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
“明明去的时候就说好了，如果我们有人被选中，那就……”
他抿着唇，最后一句话，迟迟说不出口。
放弃没被选中的人。
放弃余暃吗。
齐霖玉埋下脑袋，声线略微沙哑，“我们骗了他。”
万桔愿没接话，望着高悬在天空的太阳，陷入片刻晃神。
当时余暃是怎么说的来着。
-
“霖玉，小愿，如果你们被选中，一定要告诉我啊！”
余暃拉着两人的手，明目皓齿，却又突然敲着两人脑袋，“警告你们，不许骗我哦！”
“我本来就大你们两岁，就算真突破了，天赋肯定也不怎么样，你们不一样的。”
“记住了！”
余暃举起拳头，他做出凶狠的表情，威胁两人，“你们要是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们了！”
-
余暃站在阴霾下，向往看着无数穿着干净、整洁的学生从他面前穿梭。
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余暃有些不适应又往里缩了缩。
“呵……你看那，今年就连乞丐都进学院了呢……”
“你该庆幸他没去参加入院测试，一想到要与这种人上课，我就想打干呕。”
“哈哈，你说得太对了。”
那是什么
是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
是他们字字清晰的话语；
是他们戳心窝子的恶言；
瘦弱少年不自在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试图催眠自己，认为那并不是在说自己，可无论如何忽视，那些鄙夷的眼神。
那些嘲讽的笑意，那些无法忽视的话。
一瞬间，羞耻与耻辱涌上心头，余暃瘦弱身躯止不住颤抖，牙齿不受控制打颤。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逃跑。
“再等等……再等等吧……”
“他们能考上的……”
“他们考上了，我就能放心走了……”
余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企图让腰杆挺直。
“……”
齐霖玉沉默望着站在门口被挤到墙角的余暃。
一时间，余暃局促、不安、无助的微表情，他尽数收入眸中。
顿时，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齐霖玉捏着门框的手紧了紧。
“你还有什么条件，可以随便开的。”
中年男子不耐敲着桌子，他已经望着齐霖玉在那里站得有一分钟了。
“既然没意见，圣灵学院欢……”
随着，中年男子垂下头，拿起笔，正欲在齐霖玉那张纸上签字。
“我拒绝。”齐霖玉回头，冷漠道出这话，便头也不回跑走了。
中年男子以为自己幻听了，等他回神的时候，齐霖玉早已彻底消失在他眼前了。
“开什么玩笑？他居然拒绝了？”男人震惊。
旁边，沈鹤归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忍住捂嘴轻笑。
“可惜了，我还以为能多个同伴呢。”
沈鹤归揶揄望向男子，笑吟吟的，“没想到啊，我还有机会，看见老师被拒绝的模样啊。”
男子：“……”
两人看着被捏碎的门框，纷纷陷入沉默。
“滚开！”
齐霖玉一把推开那群挤着余暃的学生，他面露凶光，就连身上的衣袍都被吹的猎猎作响。
“你们瞎啊！看不见这里有人啊！”
余暃见他出来了，连忙上前拉回齐霖玉，焦急开口，“没事的，怎么样，你被选上了吗？”
望着余暃着急的模样，齐霖玉蹙着眉，冷哼一声，“他们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们！”
“我们走！”
当即齐霖玉就要拉着余暃离开。
见状，余暃立马挣扎出去，他抿唇，“小愿她还没出来。”
齐霖玉复杂望向余暃，他很想说，一般这个时候还没出来，说明万桔愿也被选中了。
他其实一直都挺不喜欢万桔愿的。
孤傲、自僻。
可她是母亲最喜欢的孩子。
最主要的是，他曾经向她借书，她当时冷冷看他一眼，然后果断把书藏了起来！
两人又等了一炷香，却始终没见万桔愿的身影，齐霖玉再次扯上余暃衣袖。
“走吧。”
余暃一脸呆滞，头重脚轻任由齐霖玉逮着走。
许久，他垂着脑袋，哑着嗓子开口，小声嘟囔。
“我以为，她至少会跟我打个招呼的。”
“至少我们也相处了这么久，也算是半家人了吧。”
齐霖玉没回答，埋头走了几步，却又见不得余暃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
“要不要再等等？可能是她忙忘了。”
他本不想替万桔愿说话的。
余暃僵硬扯出一个笑容，刚想说些什么，就瞧见齐霖玉表情古怪。
随着冰冷的掌心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余暃蓦地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缓缓低头看向拉着自己右手的人。
此时，女孩像是一路狂奔而来，正小口喘着气，她左手拿着满满当当的膳食，小脸不满的瞪着齐霖玉。
齐霖玉也不甘示弱回瞪回去。
“小愿，你这是……”余暃有些发懵，万桔愿来道别他已经很开心了，带饭是什么意思。
怕他们饿着？给他们路上吃的啊？
万桔愿立马瞪着余暃，眼眸像是染上一层水雾般，眼圈通红。
“我没被选上就算了。”
“你们居然不等我，亏我还死皮赖脸让他们给我吃的，不然我就赖着不走。”
“结果，你们就这么走了？齐霖玉，你别想吃饭了。”
齐霖玉：“？？？”
为什么只喊他的名字？
针对他啊？
当余暃意识到，万桔愿和齐霖玉都没被圣灵学院选中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
是一瞬间的茫然。
是再也无法压制的愤怒。
刚刚的羞辱也在此刻化作怒火全部涌上心头。
余暃猛地回头，满脸被憋得通红，他对着圣灵学院，发泄咆哮：
“你们这群眼高手低的***我***你们全家！！”
“你们圣灵学院！眼睛长在头顶是吧！你们谁也看不上是吧！我诅咒你们永远招些歪瓜裂枣！！！”
“我——你捂我嘴干嘛？！”
余暃在齐霖玉手下剧烈挣扎，而那些鄙夷的眼神现在落在他身上，就像火苗，再次点燃他内心的汽油。
“看！看你**的*！还看是吧！你等着你看老子挖不——唔唔唔！！！”
“别捂我嘴！我还能骂！！！”
余暃被齐霖玉和万桔愿强制拖着走了。
圣灵学院学生：“？？？”
这是没被选上破防了？？
中年男子打着瞌睡，听着外面吵闹声，皱着眉随口问道：
“鹤归，怎么外面这么吵。”
沈鹤归乖巧回答，“老师，听起来像，有人在学院门口辱骂学院。”
“估计是没被选上，生气了。”男子低下头继续打瞌睡，忽然他想起什么般，抬头问道：
“对了？刚刚不是有个女生说她饿了，想去食堂吃饭，她回来没有？”
沈鹤归笑吟吟，“没有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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