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芒径直走到她跟前，手搭在她椅背上，面色平静，眼神却透着几分冷意。
她微微低头，对上赵小雅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道：“小雅姐，最好想好再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做事得负责任，别整天把心思放在编排别人上面。”
平日里，邱芒一直文文弱弱的，看上去是个挺斯文的女孩，今天，她身上散发的气场却比平时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赵小雅被邱芒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噎了一下，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可她哪肯轻易认输，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哼，装什么装，你不就仗着有几分姿色，到处勾三搭四……”
“赵小雅你！”石楠气不过，指着她叫道。
邱芒的内心毫无波澜，毕竟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款步走到石楠身侧，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安然坐下，与赵小雅之间，无形中也形成了一种对峙的局面。
邱芒缓缓摘下自己的口罩，露出一张红肿的脸，而后语气淡淡地问道，“是李鹏说我们勾引他，对吧？”
看到邱芒脸的那一瞬间，赵小雅整个人都愣住了。
虽然她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她想起了李鹏的话，又挺直了脊背，“怎么？做了还不敢承认？”
邱芒微微颔首，“所以，你信他？”
赵小雅仿若听到了世间最为荒诞的笑话，竟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起来。
“当然！李鹏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当初我嫁给他，就是看准了他老实本分，想着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这倒好，你们自己嫁不出去，就想来撬我墙角？”
石楠听后，再也按捺不住，“噌”地一下站起身来，“老实本分？你确定？赵小雅，你到底知不知道昨晚李鹏是怎么说你的？他说你又土又丑，要不是看在你给他生了个儿子的份上，他早就跟你离婚了！你清醒清醒吧！”
赵小雅宛如遭了雷击，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脸色惨白得吓人。片刻之后，她才缓过神来，扬起手，朝着石楠狠狠甩了一巴掌。
“你瞎说！李鹏绝不会这么说我，肯定是你编造的，就为了挑拨我们夫妻关系！”赵小雅话音刚落，嘴角竟诡异地向上一扬，浮现出一抹冷笑。
“被我猜中了，是不是？”
望着赵小雅几近癫狂的模样，石楠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地。
折腾了这一整晚，她早已疲惫不堪，此刻再看到赵小雅这般冥顽不灵的样子，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石楠双手紧紧扶着椅子边缘，重重地叹了口气，“小雅，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就在李鹏妄图对我图谋不轨的时候，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我苦口婆心地劝他回头，让他多想想你，想想你们的孩子，还跟他说，只要他放过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石楠吸了吸鼻子，浓重的鼻音中满是委屈，“可让我寒心的是，他，真的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赵小雅像是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石楠。
石楠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但更让我失望的，是你！小雅。我本以为，你起码会听我几句解释，没想到，你一回来，看到满身是伤的我，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认定是我勾引他。我倒想问问，我勾引他图什么？为了钱？还是指望他给我买房买车？我勾引他就图这一身伤吗？我是受虐狂不成？”
石楠边说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
这时，邱芒才惊觉，石楠的手臂、腿部，还有脸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邱芒不禁瞪大了双眼，惊讶得合不拢嘴，最终，她将目光投向赵小雅，“从昨晚到现在，你可有关心过她一句？”
赵小雅不知在想什么，依旧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石楠。
言罢，邱芒快步走上前去，搀起石楠，又扭头看了赵小雅一眼。
“事情闹到现在这步田地，楠姐一直念着你们的交情，在等你表个态。好了，现在你的态度我们也清楚了，不过，我们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事，就交给警察去处理吧！既然你坚信李鹏是无辜的，想必也不会反对我们报警。”
邱芒说完，扶着石楠就要回房，就在这时，另一间屋子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李鹏慌慌张张走了出来，“噗通”一声在邱芒和石楠面前跪下。
他双手合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哀求，嘴里不停念叨着：“石楠、邱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们高抬贵手，千万别报警啊！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离你们远远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也因害怕而微微颤抖。
当李鹏的身影再度闯入视线，石楠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昨夜那一幕幕不堪入目的场景如鬼魅般在脑海中闪现。
她的双腿像是瞬间被抽去了力气，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了几步，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恐惧，胸脯也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邱芒敏锐地察觉到石楠的异样，她紧紧握住石楠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李鹏眼见两人并不理会自己，想了想，连忙抬手，左右开弓，手掌带着呼呼的风声，噼里啪啦地重重扇在自己脸上。
瞬间，他的脸颊红肿起来，几道清晰的指印触目惊心，嘴角也渗出了丝丝血迹。
“石楠，石楠！我真的错得离谱，千不该万不该对你做出那种混账事，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求你们，千万别报警，好不好？只要能放过我这一回，让我做牛做马、赴汤蹈火，干什么都行！”
李鹏声泪俱下，那沙哑的嗓音中满是悔恨与绝望，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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