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关，京城的街道正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恐的喊了一句：“锦衣卫来啦！”
街道上的路人纷纷变了脸色，有些胆小的直接就抓起孩子躲进了路边的铺子里。
不远处，一队锦衣卫带着煞气走来，最前面带队之人，正是身着一身紫色飞鱼服的苏明玉。
身旁的锦衣卫弯着腰，对苏明玉恭敬道：“大人，前面就是聚春巷了。”
苏明玉收回视线，面部渐渐冷硬起来。
她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一栋富丽堂皇的建筑，嗤笑道：“莳花馆？一个花楼，名字倒是起得风雅。”
花楼的老鸨听到动静，急忙出来迎接。
“哟！这不是咱们苏大人吗！奴家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
老鸨心虚的瞄了一眼苏明玉身后的锦衣卫，忐忑问道：“敢问大人，您这是来听曲儿，还是……”
“大胆！没看到指挥使大人正在执行公务吗？眼睛瞎了？”
老鸨吓得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磕头：“大人饶命，大人有何吩咐，奴一定全力配合！”
苏明玉看了一眼脚下匍匐的女人，冷漠问道：“皇城司的赵大人呢？”
老鸨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陪着笑脸道：“这个时辰，赵大人大概是刚下了朝，回家去了吧……”
苏明玉活动活动脖子，对老鸨说道：“也对，这莳花馆正是赵家的产业，互相包庇也是难免的。”
“来人，去搜！”
说罢，一群锦衣卫径直踏入莳花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锦衣卫就将一名男子带到了她的面前。
此人衣衫不整，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锦衣卫是要造反吗？”
他话音未落，就见到了正端坐在大厅，优雅品茶的苏明玉。
“苏……苏苏……”
男人的声音有些发颤。
苏明玉抬眼，勾起唇道：“赵大人，你可让我好找啊。”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一个小小指挥使，胆敢与我赵家作对？”
苏明玉轻轻掀开茶杯，将滚烫的茶水都浇在了赵大人的头上，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知道你赵家背靠着惠妃娘娘。可你莫要忘了，我锦衣卫就是皇亲国戚也可直接审问，你算老几？”
她对近侍的小太监勾了勾手，他马上将一张状纸递了上来。
“趁我今日心情好，赶紧画押吧，省的我们还得浪费时间给你松松皮肉。”
赵大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状纸上的内容，竟一把抢过去撕的粉碎。
“你不要给我随便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你今日敢动我，惠妃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苏明玉嗤笑的对身后的人说道：“赵大人喜欢撕纸，就让他撕个够。
若是他把带来的纸都撕完了，就带回去，好生‘伺候’。”
苏明玉说起这些话轻车熟路，毫无负罪感。
赵大人似乎是被苏明玉唬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明玉不耐烦的摩挲着佩剑上的纹路，威胁道：“大人可是想要进诏狱喝喝茶？”
赵大人脸色发白，腿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着脸道：“苏大人，陛下让您去查刺客，您去找那刺客就得了。
可是您也不能找不到人，就拿我们撒气啊？
这几日，从侍卫营到禁军，从顺天府到兵马司，哪位没被您提审过？求求您也饶过我们吧！
再这样下去，您把半个朝廷都要得罪光了！”
苏明玉俯下身子，好笑的看着赵大人。
“你人这么好，还替我操心起来了？”
“我锦衣卫做的不就是得罪人的事？
陛下让我找人，我确实翻遍京城也找不到。
一个小小的刺客，可以直闯行宫别苑，还能将自己完美隐匿在京城，躲过锦衣卫一轮又一轮的搜查。
你说他在京城中没有内应？打死我都不信。
既然各位大人都不愿意讲，那我只能从你们负责京城守卫和陛下身边的人查起。
你们若是不想被我骚扰，不如尽早给我提供些有用的信息？”
赵大人愁眉苦脸道：“我哪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我要是有，自己就去找陛下邀功了。”
“那倘若是背后那人的势力足够庞大，又或者，他是你说出来陛下也不会信的那个人呢？”苏明玉说道。
“你是惠妃娘娘的娘家人，宫里能让惠妃娘娘都忌惮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比如皇后，贵妃，还有诸位皇子……
哦，如果是他们，那在陛下立储之前，他们肯定不会真心杀了陛下。
可若不是想陛下死，就肯定需要一个人在关键的时候，救陛下一命。
而救了陛下那人，还必须能从其中获得巨大的好处。”
“我的天！”苏明玉捂住嘴故作惊讶道，“怎么感觉说着说着，就那么像魏大人了呢？”
苏明玉观察着赵大人的神色，只见他慌乱的眼神四处乱瞟，嘴上却强硬的说道：“你这可真是危言耸听！
魏大人舍身救驾，昨日才转醒，他搭了半条命进去，由不得你这个胡搅蛮缠的人出言诽谤！陛下不会饶了你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去陛下面前告发他，陛下肯定会和你一样，觉得我是胡搅蛮缠，是为了争权？”
“陛下明察秋毫，自然不会受你蒙蔽！”
苏明玉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本来我还不知道魏大人此举自残，能获得什么好处，如今倒是明了了。感谢赵大人解惑。”
苏明玉站起身欲走，赵大人却吓得急忙扯住了她的腿。
“你别走，你……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苏明玉嫌弃的将腿抽出来说道：“赵大人不要谦虚，你替本官梳理清楚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本官一定会将你的全部功德呈报陛下的。”
赵大人额头汗水如注，跟在苏明玉的身后，急得团团转。
苏明玉昂首挺胸向外走去。
赵大人好说歹说，见苏明玉油盐不进，终于按耐不住，大吼一句：“苏明玉！”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撞死在这！
到时候我们鱼死网破，你看宫里诸位会不会放过你！”
苏明玉轻飘飘的笑道：“你去撞，你撞完，我便上报赵大人供认不讳，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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