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昊坐回了椅子上，给了布洛妮娅足够的思考时间。
现场再次陷入了寂静。
房间里的窗户忽然被吹开，一阵寒风拂过布洛妮娅的发丝，令她不自觉间打了个寒颤。
“你似乎在引导我。”也许是那阵寒风让布洛妮娅冷静下来，“故意引导我怀疑大守护者的决定？”
“当然，我的目的就是如此。”
得到对方肯定后的布洛妮娅，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将地上的步枪重新捡起。
墨昊静静地看着对方，并没有去阻止。
“对嘛，这才有些领袖的影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那把步枪的刺刀这次直接抵在了墨昊的脖子上，“这是以银鬃铁卫统领，布洛妮娅·兰德的身份质问，接下来你的身份将不会是入侵者，而是敌人！”
“推翻你母亲的统治，这很难理解吗？”墨昊抓住的那把枪，让刺刀向自己的脖子处继续压去。
“你还是想用刚才一样的方法来压迫我？”布洛妮娅的手掌微微握紧，“这把刺刀，只需要一瞬间便可以砍下你的头颅。”
“身为术士，我从不说谎。”他对上了布洛妮娅的眼神，“所以我也懒得用刚才用过的方法。”
“我不理解，大守护者是如此优秀的领袖，你为什么要推翻她？”
“这种事情，单以言语是讨论不出来的。”在布洛妮娅戒备的眼神下，墨昊拉开了对方的抽屉。
“停下！举起你的双手！”
呯！
一发子弹击中了墨昊身后的地板，布洛妮娅想以此来威慑墨昊。
而后，墨昊在抽屉里抽出了一份报告。
那正是银鬃铁卫镇压下层区居民的命令，发布者是——可可利亚·兰德。
“贝洛伯格，铁卫们口中的文明最后希望，对吗？”丝毫没有在意刺刀的锋利，墨昊宛如将那把刀当做枕头般，闭着眼睛靠在刀面。
“那是自然，贝洛伯格庇拥了人们，它给予了我们抵抗风雪与裂界生物的筹码。”
“所以，下层区是否也属于裂界生物的一部分？”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布洛妮娅情绪激动地朝墨昊大吼，“他们自然也是贝洛伯格的一份子！”
“你看，你又急。
明明刚才还有点领袖的样子，现在又变回小孩子模样了。”
被如此评价的布洛妮娅，此刻的情绪只剩下了恼怒，“我要把你带去扣见大守护者！”
“明明是一份子，为什么要选择镇压？”墨昊没有理会布洛妮娅的愤怒，而是将一个问题抛给了她。
“因为大守护者说那群人会对人民有害！”
“那个可可利亚说什么你就认什么？”
布洛妮娅一时哑然，慌忙地为可可利亚辩解，“母亲大人做的事必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下层区的孩子们也是？”这时，墨昊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和那对灰眸对视着，“还是说，你看到了孩子向你举起刀刃？”
“我……”她神情再次慌乱，“大守护者没和我说。”
“你是一个提线木偶吗？”冷哼一声，墨昊投去一个冰冷的眼神。
“不，我不……”
“虫豸！”他一把将布洛妮娅的刺刀折断，“回答我的问题！”
立场仿佛回到了刚才，区别在于这次是武力的震慑。
布洛妮娅被对方的力量震撼。
要知道，为了对付裂界生物，每一个银鬃铁卫的武器都是用特殊方法锻造。
作为银鬃铁卫的统领，她的武器更是如此。
而布洛妮娅自身就是一个命途行者，她都不敢说能折断那把特制的刺刀。
这就意味着，对方的力量远超越于她。
“不！不是这样的！”布洛妮娅情绪略微失态，手中紧握着那把枪，“我是布洛妮娅，银鬃铁卫的统领！是下一任大守护者！”
“你不是布洛妮娅，你也不是下一任大守护者。”墨昊将手指摁在布洛妮娅的额头上，“你只是一个木偶，一只微不足道的虫豸。”
“你的生，你的死，你的一切，都寄托于可可利亚的身上！”
呯！
那把枪掉在了地上，布洛妮娅愣愣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恐惧，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身为守护者，我居然对人类开枪了，我居然杀人了……”
墨昊用拇指擦去脸颊旁的鲜血，刚才那颗子弹就是顺着脸颊边穿过去的。
若不是布洛妮娅握枪时因为紧张而手抖，他恐怕已经回归了原型。
“奇怪，我难道是什么薛定谔的防御吗？”
要知道，墨昊来到这个世界，为数不多在物理层面的破防，都是由黑塔造成的。
眼前这个布洛妮娅发射的子弹居然打穿了他的皮肤，此女简直恐怖如斯，万万不可留之。
“醒醒吧布洛妮娅，你还没资格杀我。”墨昊伸出右手拍了拍对方的脸，“我相信你会证明自己不是木偶，就如同我刚才所说的，你还有很多时间。”
“你知道些什么，对吧？”布洛妮娅满脸渴求，她想要知道那个答案，去了解对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坐吧。”他示意布洛妮娅先坐回椅子上，“刚才你开了两枪，不出意外的话，守卫应该很快就到了。”
“事先说明，我会去诱导你。”看到布洛妮娅坐上了椅子后，墨昊才缓缓开口，“而你要做的就是向我证明你是，布洛妮娅。”
“我知道了！”再次坐上那把椅子，布洛妮娅的眼神从未有此刻这般坚毅，“赌上银鬃铁卫统领的荣耀，我会向你证明我是布洛妮娅！”
“就如同刚才我们所谈论的一般，如果大守护者心怀不轨会怎么样？”
“大守护者她……”
“不准转移话题，直面我！”
“是！”
布洛妮娅闭上了双眼，开始在内心想象着对方口中那心怀不轨的大守护者。
如果大守护者想要做出错误的决定，以大守护者的权利，无需任何理由便可以让银鬃铁卫执行。
而那个时候，如果决定的错误足够严重，对于整个贝洛伯格来说恐怕是灭顶之灾。
不对！
那双灰色的眸子猛地缩紧，布洛妮娅终于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你指的是贝洛伯格的权力太过集中，如果有一个大守护者做错了决定，那么付出代价的将是整个文明？！”
“可以这么理解。”
“不会这样的！”一咬牙，布洛妮娅还是坚定的站在了大守护者这边，“大守护者的决定必然经过深思熟虑！”
“谁知晓？谁举证？”墨毫不留情的将布洛妮娅的自我安慰撕开，指着对方劈头盖脸的大喊，“你敢赌吗？！到了那个时候你敢用整个文明来赌吗！”
“你不懂！你只是一个外星来客！”
“你说的没错，我根本就不懂！我也不想去研究你们这颗星球落后的政治机制！你们整颗星球我都不在乎！”
“既然你们要延续文明，就应该做好舍弃部分来延续整体的觉悟！对于一个文明来说，人民的生命高于一切！”
“布洛妮娅！”一声冷淡的女声从门外传来，下一刻那扇门被踹开，“你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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