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飞鹤道人既惊讶又错愕。
“要不你来说？”周玄眉头微微竖起。
飞鹤道人瞬间没了脾气，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表示不想理你。
周玄接着道：“从本质上来说，既然此人有办法在惊动凌老和张谦府主等人之前，就将事情做完，那为什么不做得更加隐秘些呢？”
“这……”飞鹤道人露出思索之色，用手肘戳了戳玉笛居人，又碰了碰边上的青光道人，“快告诉他为什么呢！”
“啊这个……”玉笛道人深吸了一口气，面露难色。
“我不在问你们。”周玄澹澹地说道，“想来各位也答不上来，我以直接说了吧。”
“因为他们做不到。”
末了，还小声滴咕了一声：“还他吗一息计算多少次呢……真是捞得不行。”
在别人看来，这是细弱蚊蝇的吐槽，但在场哪个不是神仙，加上如今都在全神贯注地听周玄的话，自然不放过一丝一毫，这吐槽之声，便如洪钟大吕一样打着飞鹤道人的脸。
玉笛居士皱眉道：“你这话自相矛盾。”
“不矛盾。”周玄道，“如果是奇袭，那么元凶的确可以做到在被人发现之前就离开，但是自从胡月失踪之后，天师府中的戒备就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没有人能够在凌老和府主的眼皮子底下入侵秘藏司。”
“这就需要……打一个范围性的奇袭，通过各位前辈的话，我想最初出现天地异象的，应该是距离天师府距离最远的……聚仙苑吧！”
众人思考了一下，随后张谦府主便沉吟道：“的确是聚仙苑最先出现的天地异象，我与凌老哥感应到了异常，便马上拿过去了，不料半途之中发现多地均有异象出现，最后，才是轮到了天师府中。”
此言一出，多少人露出恍然之色。
狄夜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玄，眸中略带欣赏之色，接着，便又再度闭上。
周玄道：“所以，这其实只是一个最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但在包装过后，哪怕只是最朴实的计谋，都能够去的远超预料的效果。”
玉笛居士又不解：“就算是调虎离山，那元凶为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对付天师府？”
“动机这块……”周玄观察着场中人的表情变化，“自然是为了抓‘特定’的人。”
飞鹤道人童孔微微一缩。
周玄安安记下这点，接着道：“我们天师府一共失踪了三个人，分别是两日前失踪的胡月，以及今天失踪的素兮和江枫禹。”
“这三个人，算上我，全都是被三清道宫选中的人，并且素兮和江枫禹还都是突破到了元婴期的人。”
“按照三清道宫的接引之法，一旦到了元婴期，便可以激发道标，被接引使者带去三清道宫……那元凶想来也知道这点，担心他们随时离去。”
“一旦离开，就彻底失去了抓他们的机会，因此，便在今天当就迫不及待地出手。”
青光道人沉吟道：“照你这么说，你不也应该是他们的抓捕对象吗？为什么你没事？”
周玄扫了一眼青光道人，接着道：“第一，他们没把握；第二，我可能不是。”
所有人都思考了起来。
阴雨柔忽然放下了茶杯，柔声问道：“那素兮与江枫禹，乃是在白日里突破了，那元凶晚上便发起了袭击……不会有问题吗？”
周玄道：“如果他们早就布置好了完整的计划，而素兮与江枫禹的事情，只不过是让这个计划的实施提前了，那么一切不就都说得过去了？”
阴雨柔微微颔首，不再询问。
狄夜阑缓缓睁眼，看着周玄问道：“周玄小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的推断与我大理寺的调查方向，几乎吻合……不过，还有一个困扰了我大理寺的问题，不知道你们仙府查到没？”
周玄看着狄夜阑，问道：“狄大人请讲。”
“那元凶一直潜藏在河洛之中，但我大理寺倾巢而出却都查不到蛛丝马迹，不知道，你们那边可有线索？”狄夜阑道。
周玄看着狄夜阑，旋即，微微摇头，笑道：“狄大人心中早已有了想法，何必再问我？”
狄夜阑眯起了眼睛，气氛凝固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接着，他一拍桌子，哈哈大笑：“你小子对我胃口。”
飞鹤道人问道：“狄大人的意思是？”
狄夜阑冷笑一声:“我们中出了个内鬼。”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坐不住，彼此之间，顿时警惕了起来，相互之间，也是心生猜忌。
玉笛居士当即问道：“可曾查到……谁是内鬼？”
这会儿，一直没开过口的金龙卫统领赵淮信鄙夷道：“要是查到了，还会发起会议？你吹笛吹傻了？”
玉笛居士反讥：“原来也是猜想，说的那么神，还大理寺呢？”
狄夜阑道：“玉笛居士，你要拎得清一点——查不到内鬼的意思是，证据还不够。”
玉笛居士面色微变。
狄夜阑却盯着他，冷酷地质问道：“多日之前，曾与夏辜尔有过一次长达数日的密会，是否在密谋着什么？”
“离开时候，你往返河洛多地，却没有拜访任何一个同道，却唯独在七曜仙山和幽灵仙涧停留了小半日，在这期间，你是否有所布置？”
玉笛居士童孔微缩，脸上出现了微不可查的表情变化。
“三日之前，你与金龙卫前副统领马统来到天师府外，绕着天师府飞了几圈就走了，一日之后胡月失踪……”
“今天……素月与江枫禹引起三清道宫注意的第一时间，有人从聚仙苑中投影到了天师府外的云海之中，是谁……不必我多说了吧？”
到了这一刻，玉笛居士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他怒起离桌，暴喝道：“狄胖子，你他吗的敢监视我？！”
狄夜阑眼帘微垂：“大理寺查桉……懒得监视你，监视那一块的事情，赵大人的金龙卫有独特的爱好。”
赵淮信嘴角一抽，刚毅的脸上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金龙卫乃河洛之眼，别说监视你，就连你身边的飞鹤道人，都一样监视着呢。”
飞鹤道人面色微变，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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