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展翼前的日子：雪地里的内心独白与留影定格
两人道别阿哲走出录音棚时，老街的薄雾已散，阳光透过枝桠洒下细碎光斑，积雪没过脚踝，踩上去“咯吱”作响。凌心蕊揣着刚录好的cd和mp3，成就感满得快溢出来，没按常理走路，反倒像只轻快的小兔子，在雪地里蹦蹦跳跳——一会儿歪着脚踩出个小坑，一会儿原地转个圈留下圈形脚印，不规则的脚印在洁白雪地上缀成一串可爱的印记。
顾星野跟在后面，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和蹦跳的身影，眼底漫开藏不住的笑意，脚步不自觉放慢。等她蹦到巷口停下，他走上前递过纸巾：“小七慢点跳，小心滑倒。”凌心蕊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尖，脸颊因为蹦跳泛着红，眼里亮闪闪的。顾星野看了眼腕表，才一点点半的阳光刚好落在她脸上：“饿不饿？前面巷口有家烤红薯店，去暖乎乎坐会儿，吃点东西再送你回汤泉？”
凌心蕊立刻点头，跟着他走进小店，挑了临窗小桌坐下，捧着刚出炉的烤红薯，暖意顺着掌心漫开。顾星野剥着糖炒栗子，沉默片刻后，目光落在她嘴角未褪的笑意上，轻声开口：“刚才聊到宋予白，其实我更想问——那林恺乐和你那群哥哥们呢？”
凌心蕊咬红薯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随即又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星野哥，你想听故事吗？我和哥哥们的故事。”她起身拉着他走到小店外的木质长椅旁，从随身包里掏出备用的薄围巾铺在椅面上，拍了拍内侧的位置：“坐这儿吧，背靠背，风小些。”顾星野依言坐下，两人背靠着背，木质椅面的温度混着围巾的暖意传来，能清晰感受到彼此轻轻的呼吸声。凌心蕊深吸一口带着雪气的清甜空气，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我们从小生活在一个大院里，父辈甚至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那一辈就认识。是朋友，是同事，是战友！我每天一睁眼，见到的不是爸爸妈妈，而是那几个哥哥！甚至，很多时候我干脆就是住在他们家的！所以干爹干妈家、乐心都有我的房间，一直到现在！”
她抬手把耳罩往上拢了拢，又拍了拍头顶的毛线帽，防止雪沫落在发间，指尖碰了碰腿边温热的奶茶杯，笑意漫进声音里：“小时候大院里有棵老槐树，每到夏天就结满槐花，哥哥们总爬上去摘，我就在树下举着竹篮接。乐乐哥哥总把最甜的槐花塞我嘴里，梦瑶姐姐会用槐花编花环给我戴；大哥会偷偷藏起几朵，说是要给我做槐花糕。有次我非要自己爬树，结果卡在枝桠间下不来，是他们踩着彼此的肩膀，一点点把我接下去，还帮我忙着大人，还担心我挨骂。我小时候不爱写作业，调皮！星辰哥哥会用我的字体帮我写作业，四哥小哥会捣蛋更会变着花样哄我开心，三哥像个哆啦A梦，有求必应！”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柔软，“他们总把最好的都留给我，我初三的时候忙着写小说。数学不及格差点要叫家长。也是他们和云澈表哥一起帮我补上的。，我犯了错，也是他们先替我扛着。还有嫣然，他是我除了哥哥们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幼儿园里四个小朋友坐一桌。嫣然姐姐第一个跟我打招呼。还有意然他们，有一年暑假，大哥和梦瑶姐姐要去香港，哥哥们又叫来了墨屿墨景他们，组了一个篮球赛。哄我开心他们还说，兄弟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星野哥觉得我人缘好，但其实是哥哥姐姐们好！所以《你在我心上》的每一句歌词，都是我藏了好久的心意——对着他们，反而羞于说出口，只能写在歌里。”
顾星野静静听着，后背能感受到她话语里的暖意，像冬日里的阳光漫过肩头。他握着奶茶杯的手紧了紧，轻声回应：“原来这首歌是写给他们的，难怪录的时候，你的眼神里全是温柔。”
凌心蕊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奶茶杯壁，杯身的暖意却抵不过眼底漫起的湿意——背对着顾星野，她不必掩饰那份羞于示人的柔软，声音轻得像雪花簌簌飘落：“其实录这首歌的时候，我总想起去年冬天，我发着低烧趴在书桌前改小说，乐乐哥哥悄悄把暖水袋塞进我怀里，还假装抱怨‘写小说比陪我练钢琴还认真’；三哥则蹲在旁边，指尖点了点她写小说的稿纸，说：“这里要停一下，像故事里的留白，留着才更有味道。”
顾星野沉默着，后背能清晰感受到她细微的哽咽，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调整了坐姿，让两人的肩膀贴得更紧些，像在无声地传递暖意。“他们从不会说‘你要好好的’，却会把所有麻烦都挡在前面，”凌心蕊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点鼻音，却又很快扬起笑意，“就像这次我说要去新加坡留学。他们几个劝都没劝。星辰哥哥二话不说，收拾行李跟我走。大哥和梦瑶姐姐现在正在准备香港中学文凭考试，那么紧张，那么累。还特意过来陪我吃夜宵。都没睡上两个小时，又要回去上课。就为了当面叮嘱我，提醒星辰哥哥，说‘小七调皮，要看紧点，出门在外别闯祸。’——你说，我是不是被他们宠得太娇气太任性了？”
“小七一点也不娇气更不是任性——说出国就出国不能被定义为一时冲动，而是被爱得很满，才敢毫无顾虑奔赴想要的未来，是勇气，更是被爱赋予的底气。”顾星野的声音低沉温和，像冬日里烘热的气流，带着笃定的暖意，“愿意把这些藏在心里的话告诉星野哥，是真的把我当亲近的人了吧？”
凌心蕊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肩膀轻轻撞了撞他的后背：“当然啦！星野哥是第一个听我讲这些的局外人——对着哥哥们或者嫣然她们，我总怕说多了显得矫情，可是星野哥给我的感觉很舒服，就觉得很轻松，所以才能毫无顾忌的说出这些。”阳光穿过枝桠，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雪地上的脚印被晒得微微发亮，像藏在时光里的温柔印记。
话音刚落，她忽然指尖指向巷口拐角处亮着彩灯的招牌：“诶？那是什么？”不等顾星野回应，她已经拉着他的袖子快步走过去，看清招牌上“大头贴快照”几个字时，惊喜得跳了一下，“哇！是大头贴！我在杂志上见过，当时就想体验看看！没想到哈尔滨有！这趟来的太值了！”
店铺不大，玻璃柜里摆着各色边框模板，凌心蕊凑在跟前翻看着，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回头拽顾星野：“星野哥，我们拍一组吧！一定超有趣的！”顾星野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眼底笑意加深，欣然点头：“乐意之至。。”
两人钻进小小的拍照亭，凌心蕊选了带雪花和星星图案的边框，对着镜头比出不少可爱姿势，顾星野被她带动着，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配合着做了个比心的手势。快门声接连响起，她一会儿歪头眨眼，一会儿皱着鼻子做鬼脸，拍得不亦乐乎。
走出拍照亭，凌心蕊又瞥见柜台上摆着的拍立得，眼睛更亮了：“老板，能借一下相机吗？我们想拍点雪地的照片！”老板笑着应允，她立刻拉着顾星野跑回雪地里，指着不远处一个造型搞怪的雪人兴奋道：“你看！这个雪人好有意思！”那雪人歪着圆滚滚的脑袋，用两颗黑纽扣当眼睛，胡萝卜鼻子歪到一边，嘴角还被人用红墨水画了个咧到耳根的大笑脸，脖子上歪歪扭扭缠了条彩虹围巾，模样憨态可掬。
凌心蕊先推着顾星野站到雪人旁，让他抬手搭在雪人歪掉的肩膀上，拍下他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雪人歪头“笑”着的样子刚好入镜；接着她自己凑过去，把烤红薯举到雪人嘴边，假装要喂它，顾星野按下快门，定格下她眉眼弯弯的模样。最后两人一左一右挨着雪人站定，雪落在肩头，顾星野轻轻扶了扶她滑下来的毛线帽，凌心蕊抬手比耶，雪人歪着脑袋仿佛在凑热闹，一张满是笑意的合影定格下冬日里的温暖瞬间。
凌心蕊小心翼翼地把刚打印出来的大头贴和拍立得照片塞进随身包的夹层里，指尖摩挲着照片边缘，嘴角藏不住笑意——这些小秘密，可不能让哥哥们知道，万一他们起哄，乐乐哥哥不开心就不好了。
阳光渐渐西斜，把雪地染成暖融融的金色，凌心蕊捏着空了的奶茶杯，指尖还留着烤红薯的甜香。顾星野看了眼腕表，轻声开口：“时间过得真快，都三点多了，该送你回汤泉了，再晚你乐乐哥哥的拳头该硬了。”
凌心蕊点点头，眉眼弯了弯：“不会的！星野哥和宋予白不一样。”
顾星野闻言，脚步微顿，眼底漫起细碎的笑意，像被阳光融化的雪光，他侧头看她，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扬：“哦？怎么不一样？”
“宋予白笔下的安筱夏，像我却不似我，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太奇怪了，让我很不舒服，实在承受不起。”凌心蕊瘪了瘪嘴，语气里带着点别扭的抗拒，随即又眉眼一弯，抬手拍了拍顾星野的胳膊，语气自然又亲昵:“星野哥就像星星一样，让人觉得很亲切很舒服呢，而且星野哥跟哥哥他们都是朋友不是吗？”
顾星野低笑一声，眸色更是柔和了几分，轻轻应了声：“小七说的对！我和恺乐、夏阳还有你其他哥哥们都只会是朋友，定不会让小七为难。”他没再说话，只是故放慢了脚步。凌心蕊此刻没有蹦蹦跳跳，和顾星野并肩慢慢走着，雪地里的脚印变成了两道平行的印记，踩在“咯吱”作响的积雪上，格外清晰。一路无话，却不显尴尬，只有冬日的风轻轻拂过耳罩的轻响。
快到汤泉门口，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顾星野停下了脚步。“进去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他站在原地，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我就不进去了，免得你乐乐哥哥忍不住要瞪我。”
凌心蕊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来顾星野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伤感：“小七，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她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站在雪地里的顾星野，阳光落在他肩头，像撒了层碎金。凌心蕊忽然走上前，轻轻抱了抱他——拥抱很短暂，不过一两秒，带着冬日里淡淡的暖意，随即松开。“会的，”她仰头笑了笑，眼里亮闪闪的，“学校帮我保留着学籍，三哥到时候会帮我记笔记，暑假前我应该会回来参加期末考试的。”
说完，她不等顾星野回应，转身就朝着汤泉门口跑去，跑了几步，还不忘回过头，对着他挥了挥手，毛茸茸的帽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顾星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缓缓抬起手，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轻轻挥了挥，又站了很久，直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才转身，踏着来时的脚印慢慢离开。
（雪地上的两道平行脚印，一道延伸至汤泉门口，一道在夕阳中渐渐远去。凌心蕊随身包的夹层里，藏着顾星野单人的拍立得、两人的合影拍立得和一版大头贴；顾星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恰好装着凌心蕊单人的拍立得、同一张合影拍立得和另一版大头贴，这些印着笑意的照片，悄悄封存着这个冬日里独属于他们的温柔秘密。）
（第56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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