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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蓝海试图转移话题。
“东郊水库有条水底暗道，连通一处小型秘境，我在里面见到了一条‘登天路’。”
随后。
漆夜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全都简明扼要的说给了蓝海。
当然关于自己的那部分被他略去没讲。
“这样啊……”
蓝海划着火柴点了根烟。
明灭的红光中，他的眼神透过薄雾，似乎一直望到了时间的尽头处——那片无比强盛的文明留下的刻痕。
末了。
他终于开口。
“上古时期，当时的神明能够在人间随意行走，人类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恐惧之中。”
漆夜眸光淡淡，说不出喜怒：“对于神明来说，人类就是一群可有可无的蚂蚁，今天能一时兴起帮他们筑巢，明天也可能抬脚将他们活活碾死，人类没有进入神明眼中的资格，祂们也不在乎人类的死活。”
“你说的没错，所以当时的人族首领少昊下定决心，要将神明驱逐出人类的世界。”
蓝海将烟头狠狠掐灭。
“神明之中也有偏爱人类的个体，在祂们的帮助下人类付出无数牺牲，终于将大部分神明隔绝在了尘世之外，后人将那场波澜壮阔的丰功伟绩称作为——绝地天通。”
漆夜想了想：“所以，绝地天通之后登天路被彻底封死，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天人永隔？”
蓝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你在那处秘境中见到的登天路是怎么回事，不过按照你的描述似乎是后世者对原版登天路的仿造，所以才会引来那些礼魂寄居。”
谈及礼魂，这场对话终于切入正题。
漆夜不动声色道：“绝地天通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什么强极一时的神代文明会就此终结？”
“少昊将神明隔绝于尘世之外，但当时的大荒中依旧存留有大量凶兽，为了能够取得足以与之对抗的力量，少昊不得不将求助的目光放到诸神身上。”
蓝海站起身走到窗边。
749局各大分局的总部基本都位于地下，窗外不过是人工营造的虚幻投影。
但他仍旧看得很是认真。
似乎能透过那些虚假的影像看到什么别的东西。
“聚集大量族人后，少昊命人筑起高台，自己则亲自开炉炼制「天鼓」，用以在祭仪中沟通天地传达意志。”
“就像你说的，人类在神明的眼中不过是群可有可无的蚂蚁，但倘若有天一群蚂蚁突然在你脚下，用身体摆出你熟知的图案与文字，你会不会出于好奇而驻足观瞧？”
漆夜道：“所以少昊本质上是抓住了神明的猎奇心理，而后又通过某种手段取悦于祂们，换来了足以同凶兽对抗的力量？”
“可以这么理解。”蓝海点头。
漆夜暗道。
这少昊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换做其他人。
绝地天通之后必然是把神明给得罪死了。
别说是哗众取宠扮小丑换糖吃，就算你把心肝脾肺肾全刨出来赔罪，人家神明都不一定会搭理你。
漆夜突然有些恶趣味的想。
会不会是少昊的长相符合当时神明的主流审美，所以有不少女神暗中都对他抱有好感，才会这么容易被他当渣男反复拿捏。
但是参照神代时期动辄千丈高的凶兽，神明的体型应该不会小多少才对。
那少昊岂不是……牙签搅米缸？
也亏得是少昊不知道这屌人的所思所想，不然非得落下一道雷把他活活劈死不可。
“从那以后，天鼓便成为了沟通天地的重要道具，人类也因此得到参悟天地的方法，从而衍生出了「代行者」，当然那个年代的说法是炼炁士。”
“不过天鼓只有一个，人类的欲望却永无止境，因此不少部落都学着少昊的做法，以青铜器来代替天鼓，向神明进献牺牲来换取其目光的片刻停驻。”
漆夜故意装作惊讶道：“所以我当时在登天路尽头看到的那口青铜鼎，其实就是祭神仪式的祭器？”
“应该没错。”
漆夜又问：“那神代文明是怎么结束的？”
蓝海一边在书架上查找卷宗一边回道：“后来的某天，神明突然不再回应人们的祈祷，少昊用一柄漆黑巨锤砸烂了天鼓，又带着族人毁掉大地上的全部祭坛，至此神代文明彻底迎来终结。”
漆夜挑了下眉。
好家伙，难怪自己一看到碎颅锤，就像猴儿看见棍子一样心痒难耐。
合着还有历史遗留原因？
接下来。
两个人又简单复盘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排除那只黄皮子是在故意引你过去，只是我们目前还不清楚背后之人的目的，你这段时间在花市活动务必多加小心，我也会想办法派人暗中调查这件事。”
对于蓝海的叮嘱，漆夜面上点头同意，实际上他早就知道，幕后的推手是给他天鼓碎片的那道声音。
目前还不清楚那声音的真正目的，不过她倒是提供了点有用线索，当初被少昊砸碎的天鼓残片，除了漆夜体内的这块以外还有四块。
那声音说。
只要集齐全部的天鼓残片，就能够了解到神代文明终结的真相，其中还涉及到一个她未曾明说的大秘密。
神代文明末期神明集体死亡，少昊砸烂天鼓并捣毁所有祭坛，那场堪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绝地天通。
事到如今，残片是一定要找的。
无论是僵而不死的神明也好，从上古存活至今的人族先辈也罢。
如今的时代早已没了他们的位置。
乖乖窝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也就罢了，若有谁想要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与秩序，漆夜会先让他尝尝自己脑浆的滋味。
为此他需要力量，更强的力量。
无论逆境还是绝境，都足以改变现状逆转未来的力量！
不能再这样慢悠悠的了，必须得加快速度才行。
话是这样说。
但漆夜对于找寻到属于自己的道破境神宫还是一头雾水。
就像老龚说的那样。
突破这种事，讲求的就是个机缘，时机未到急也急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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