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非要去拼么？如果您担心的是真的，不就是代表李主任是在坑您？”
方振淡淡一笑：“坑我，证明我还有能力被他坑。你如果到我这个位置，十几年不动你就明白了，做梦都希望别人来坑我。更何况，我再不动的话，老范他们也坐不住，还有一些手也按捺不住了……”
其实对方振来说，看透不看透问题不大了，李默布下的是阳谋。
“如果我出事了，你以后抱紧李默的大腿。这年轻人心黑手辣心眼小，但是他靠着这些走下去，终究不长远的。人到一定地位，就会富长良心，最关键他要有自己的班底，这或许是你一个机会，以后不用走我的老路。”
方振说着，拿起桌上的白酒一饮而尽。
……
而走出饭店的李默步行送卫香回去，卫香不由感慨了一声：“都在体制里面打滚，有哪个是笨蛋？你这一点比较好，聪明归聪明，但是从来不自作聪明。”
李默摇了摇头：“我哪里聪明啊，只是推老方也是无奈之举。我倒想推冯科文，不过我要是推他，这小子真要上来了，早晚跟我阳奉阴违。我推老方，他还是有一拼之力的。如果他成了，老方没啥背景，以后也是能控制的。可以说他不是最优解，也是相对优了。
可如果我们推老方不成，就算他替我们试水了。后面会让黄书记无条件跟我们走在一起，这样一来第二选项还是能够派上用场的。一旦到了博弈环节，任何可能都会出现，我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不败。”
李默的话如果换一个角度理解，那就是他推老方，是因为老方不一定行。他不推冯科文，是因为冯科文真的能成。
卫香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李默比谁都有主意。
两人一路走到了卫香的小区门口，由于这么一路走过来，李默也不好将卫香送回家，只能在小区门口分别。
却没有想到，正在此时，一个意外身影出现：“不好意思李主任，你跟我走一趟。”
李默皱眉看过去，来的人正是孙胜。
“什么事？到我小区门口来抓人，戳我脸？”
卫香当即就要翻脸，县纪委这个事情干的，简直就是扫她的脸。
孙胜恭敬说道：“卫县长，我们是知道您与李主任在一起吃饭，不好在饭店里面请人。所以这才在这个地方等着，而且就我一个人还带个同事。同事在车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李主任是我调查组的领导，就当我请他去叙叙旧。”
卫香脸色仍然难看，她甚至想要孙晓前或者秦春亲自打电话过来。
但是李默却拦住了她：“卫县长，别置气。我跟小孙的关系不错，他来请我，应该就是叙叙旧。”
李默瞬间分析清楚了情况，安抚住了卫香。
卫香看着孙胜冷冷地说道：“让孙晓前明天来我办公室，不然我就去市纪委要个说法。”
丢下这句话，卫香转身就离开。
李默对孙胜微微一笑：“车在哪，我们一起过去。”
孙胜靠近他，这才低声说了一句：“李主任跟你关系不大。”
李默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已经猜到这些人找到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了。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些人速度这么快。
坐车去了一个宾馆，这个小型宾馆已经被包了，这也说明有人掌握了一些实证，而且是真的朝着抓人的角度来办的。
李默进入房间之后，第一时间就见到了秦春。
秦春见面就说道：“房间里面装了监控，还请李主任放心，一切都是正规手续。”
房间的窗帘是拉着的，角落里面或许就有隐藏监控。
秦春一见面就点明，这是明人不说暗话，也能说明不是针对自己的。
李默想来，既然不是针对自己的，那一定是针对方振的。
李默之前就想过，他要提出来的人，别人肯定会想办法搞他。但是李默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通过纪委来办这件事。
在李默看来，最多就是抓个问题，在常委会上开会的时候暴雷。这样一来，方振想要如愿前往投资公司担任负责人的计划就泡汤了。
这些都在李默的设想之中，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出手就是下死手。
李默苦笑了一声：“秦书记，我这两年跟你们打交道还真不少。放心吧，我这个人主打一个老实真诚。”
秦春也缓缓说道：“我知道李主任向来对组织真诚，而且你也是经过几轮体检的，具体情况我们也掌握了不少，绝对是咱们老山县未来之星。特别是这一次调查的事情，跟你关系不大，大晚上请你过来，心里过意不去。要不要吃点夜宵？”
“给支香烟吧。”
李默没有打算在这个地方吃夜宵，干脆要一支香烟。
秦春摇了摇头：“香烟你就自己拿，我可没有。我特别讨厌烟味，但是李主任抽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李默也不管对方讨不讨厌，从口袋拿出香烟就点了一支。
秦春果然将座位往后挪了挪，这才问道：“我现在问你的问题，基本上都是与水沙乡有关。”
水沙乡？李默只觉得一愣，这似乎有点颠覆他的认知了。
方振如果出问题的话，应该是跟科技局有关系。水沙乡到哪有什么科技，能够跟科技局挂钩的？
而现在的水沙乡一把手是吴玲，难不成有人是要对吴玲动手？
李默想到这里，只觉得有点恐怖了。难道有人知道自己的计划，明面推方振，实际上是想要推吴玲，所以他们精准打击，直接对付吴玲？
可是李默自己清楚，他的计划只有卫香知道，卫香不可能出卖自己的。除非是自己电话被窃听了，但是老山县这个地方，犯不着搞这样的高精尖科技吧。
李默心里一边疑惑，一边将上一次水沙乡的调查经过和结果，都跟秦春复述了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秦春再度换了一个角度问道：“水沙乡之前的一把手洪玉跟黎甘同志是同学，这件事你知道么？在你调查期间，黎甘县长有跟你打招呼么？”
随着秦春问出这个问题，李默才敢确认，原来他们真正要调查的人，正是常务副县长黎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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