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满意地刷新了一下自己的持仓页面。
原本就已经数量惊人的“沪东重机”持仓股数，此刻后面又增加了一个更加庞大的数字。
总持仓数量达到了300万股！
他又点开了资产总览。
随着这500万全部转化为股票，可用资金瞬间变成了可怜的几十块钱（是账户里的零钱）。
而总资产的市值，随着刚才那一笔巨额买入，稳稳地站上了2400万元人民币的关口！
“啧啧，2400万……”明朗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总资产数字，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美滋滋的笑容。
他转动椅子，面向已经完全呆住的季方语。
“看明白了吗？季大掌柜。”明朗的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自信：“300万股沪东重机，成本摊薄下来，依然低得惊人。现在，我们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着它……开花结果。”
季方语的脑子还在努力处理刚才发生的一切。
五百万现金，那么沉重、那么实在的两麻袋钱，经过银行清点、转账，现在又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变成了电脑屏幕上的一串数字，一串代表着一家名为“沪东重机”的公司的股票数量的数字。
这种形态的转换，这种财富的跃迁和沉淀方式，对她这个习惯了和实体账本、现金、票据打交道的财务人员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她看着明朗那副轻松写意、仿佛只是花了几块钱买了瓶饮料的样子，再想到这笔钱背后的意义——几乎是他们目前能动用的全部机动资金，甚至关系到玻璃厂未来的运作和偿还银行贷款的计划——她不由得感到一阵眩晕和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就……全没了？五百万……全都变成股票了？”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明朗看着她那副仿佛世界观被重塑了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
他当然知道季方语在担心什么，在困惑什么。
但对于深知未来十几年中国股市发展脉络，尤其是对“沪东重机”（即将蜕变为中国船舶）那场惊世骇俗的暴涨记忆深刻的他来说，现在的所有波动，都只是未来那座金山脚下微不足道的碎石。
他关掉交易软件，又随手关了电脑主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不然呢？留在账户里等着通货膨胀把它稀释掉吗？或者存银行吃那点跑不赢cpI的利息？钱只有在流动中，在正确的地方，才能创造最大的价值。”
他拍了拍那台刚刚吞掉了500万的电脑显示器，语气笃定：“这里，就是现在最能下金蛋的鹅。”
季方语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咂咂嘴，似乎想品味一下五百万瞬间消失的滋味，最终却只尝到空气里的咖啡残香。
她实在想不通，也无法完全认同：“可是……小明，这……这也太……太快了！都不需要再研究研究吗？不用听听分析师的意见？周行长刚才还说可以推荐……”
“研究？我已经研究得足够透彻了。”明朗打断她，自信地笑了笑：“至于别人的意见，听听就好，最终决策要靠自己。相信我的判断，小语。”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大户室的门，示意季方语该离开了。
季方语跟着他走出房间，脑子里依然是一团乱麻。
跟着楼梯下行，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在只有两人的台阶上，问出了那个她最纠结的问题：“小明，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们就这样……就这样子……嚯嚯了刚刚得到的五百万现金？就像……就像买了一堆看不见摸不着的代码？万一……我是说万一……”
她没好意思把“万一跌了”说完，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这笔钱来得“惊险”，用得“刺激”，她心脏有点受不了。
明朗来到1楼，看着大屏幕数字跳动，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小语同学，你记住今天的感觉。这就是资本市场的效率，也是它的残酷和魅力所在。决策可以很快，但支撑决策的思考和研判，必须放在事前。我们不是嚯嚯钱，我们是在播种。用这500万，买下的是一个未来无比确定的、巨大的成长空间。你现在觉得是冒险，很快你就会明白，今天看似大胆的这一步，其实是未来所有计划里，最稳健、回报最丰厚的一步。”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烁着季方语还无法完全读懂的光芒：“至于沪东重机的厉害之处……你现在不明白很正常。但或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亲眼见证，这支股票如何一飞冲天，如何创造奇迹。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们今天不是在挥霍，而是在建造通往财务自由的火箭。”
“财务自由？”季方语对这个2005年还略显超前的词汇感到新奇。
“嗯，就是以后可以完全不用为钱发愁，只做自己喜欢和认为有价值的事情。”明朗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准备离开喧闹的一楼营业大厅。
那个大堂经理又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明总，办完事了？这么快？”
“嗯，办完了。”明朗点点头，恢复了平常那种略带疏离的客气：“走了。”
“好嘞！明总您慢走！欢迎常来！”经理一路将他们送到门口。
走出营业厅，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季方语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气派的建筑，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五百万现金进去，不到半小时，变成了一串股票代码和明朗口中那个叫做“财务自由”的遥远承诺。
明朗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看着还在发愣的季方语，笑道：“还愣着干嘛？上车啊！接下来，咱们得回去好好琢磨怎么尽快把玻璃厂地皮的抵押贷款办下来，那才是眼前的要紧事。股市这边，暂时……让它自己飞一会儿。”
季方语深吸一口气，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她看着明朗轻松自如地发动汽车，驶离VIp车位，汇入车流，心中虽然仍有万千疑虑和震撼，但一种奇特的、对身边这个年轻老板的信任感和对未来的隐约期待，开始慢慢压过了不安。
也许……他真的能创造奇迹？
她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参与到一个或许远超自己想象的故事当中。
而故事的序幕，刚刚以一种极其震撼的方式，在她面前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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