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佳抱怨道：“真是的，神明大人要是能多降些福泽就好了，这样我们也不用卖这么贵......”
派蒙有点懵。
“这......这好像不太对吧？”
荧摇了摇头，在她的记忆中，祈鸢的人民提起神明时，语气中应该是充满敬畏与感激才对。
而现在，她分明听出了抱怨的味道......
“时间点变了，我们去别处看看！”
越向前走，异样的感觉越发明显......
路上的纠纷很多，除去正常的民事纠纷以外，他们好像更多的把责任推向了自己的神明？
路过一家铁匠铺时，荧看到几个工匠正聚在一起喝酒。
“我儿子昨天又去神殿祈祷了。”
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灌了口酒：“那小子想当骑士想疯了，我跟他说，现在谁还信那套？”
“神明大人连我铺子里生锈的剑都懒得帮忙净化，当骑士有什么前途？”
“就是......”
另一个工匠附和道，“要我说，神明赐福还不如多给点实际的东西。”
“你看隔壁武器店，一把被祝福的剑能卖天价，我们累死累活打十把普通剑都抵不上。”
荧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
这种想法不对......人们不应该自食其力吗？他们为什么......
派蒙扯了扯荧的衣服，眼睛里满是疑惑：“荧......我怎么感觉怪怪的？他们的态度是不是有点......”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是一股奇怪的危机感好像萦绕在这个世界......
“这不都是神明的恩赐吗？他们这是在嫌弃神明的恩赐不够多？”
工匠听到了派蒙的话，他不屑的看了派蒙一眼。
“装什么装？这么虔诚不就是想得到神明的祝福吗？告诉你，这个国度已经很久没有被赐福的人出现了！”
“有没有可能是......是你们不够......”
“不够虔诚？”工匠嗤笑道，“太天真了！要是真诚能换来祝福，就不会有人为了温饱拼命了！”
派蒙愣了愣。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荧把派蒙护在身后，反驳道：“解决温饱不应该凭你们自己的努力吗？事事寻求神明的帮助，神哪有那么闲？！”
“祂不帮我们凭什么叫神明？”
纷扰和争吵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像是戳中了心思，破口大骂。
“就是个骗子！说什么「光之神垂怜世人」，我女儿病了三个月，每天祈祷，为什么得不到救治？”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为什么对苦难视而不见？”
“但是神明他......”
“又一个被洗脑的傻瓜！”
男人转向她，眼中布满血丝，“你见过真正的苦难吗？你知道等待永远不会到来的救赎是什么滋味吗？”
周围聚集起人群越来越多，令荧和派蒙心惊的是，大多数人看向神像的眼神中都带着类似的怨愤。
就好像是有人刻意在引导一般......
“他说得没错，”一个老妇人喃喃道，“我孙子出生时就没有得到祝福，现在体弱多病......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依我看啊，神明就是越来越自视清高了。”
“我家的田地今年收成很差，”另一个农民模样的人也加入抱怨，“祈祷了那么多次，连一点雨都没降下。”
指责声越来越多，渐渐演变成一场对神明的集体控诉。
荧和派蒙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一声呵斥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背后妄议神明......”昭野眯起眸子，冷冷的看着众人。
有人试图争辩：“大人，您也是人类，您该理解我们的才对......”
昭野啧了一声。
“最近城中有瘟疫出现，神明大人和神使正在想办法解决。”
“若是祂费尽心思解决之后，看到的是这幅光景......”昭野嗤笑一声。
“有时候我真替神明大人感到不值......”
“都散了吧，若是再让我看到这个场景......”昭野的手指出现了一柄暗色的长剑。
“我不介意替大人清理门户！”
看着一哄而散的人群，昭野低骂了一声，然后转头朝着神殿走去。
他扶了一下墙壁，疲惫的按了按眉心。
忽然一道凉意传到他的眉心，帮助他缓解了疲惫的身心。
他睁开眼，微微一愣。
“大人......”
白末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辛苦了。”
“不辛苦的......我只是......尽我分内之事。”
白末嗯了一声。
“瘟疫的事情，找到根源了，大概再过几天就能研制出解药。”
昭野垂下眸子：“您......是否对他们过于纵容了......”
白末啊了一声，轻轻笑道：“没关系的。”
“没关系没关系......您总在说没关系，到底什么才是有关......等等......别看！”
昭野余光看到神像的位置，下意识直接捂住了白末的眼睛。
远处，数不胜数的人跪倒在神像之下，哭喊声......求饶声......
“神明大人......求求您......”
“您不是怜悯众生吗？您能不能再怜悯我们一次......？”
“饶恕我......我还想活......下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这些声音嘶哑，带着恐惧，好像在哀求......又好像在......
人群中，有人突然站起，面目狰狞地指着神像吼道：“为什么不回应我们？！您不是神明吗？！您不是慈悲的吗？！”
“是啊！我们虔诚的信仰您这么多年，您就这样看着我们死？！”
“赐福啊！给我们赐福啊！！”
石块砸向神像，在神像上留下裂痕。
昭野的身体气得发抖，指尖都有些发凉。
被捂住眼睛的神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祂微微一顿，轻声说道。
“我看到了......”
......
祝各位高考生高考顺利，都超常发挥，考出好成绩，高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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