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尧。”
朱墨的语气稍微放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身为强者的威严。
“你的任务很重，白队长以及另外两名队员，他们的安全和你能力的持续性，是‘暗线’成败的关键。
另外，会议结束后，你跟我来一趟。”
晓尧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白枫。
“啊？”
朱墨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
“我要亲自评估一下你目前的精神力状态和稳定度。这是必要程序。”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顺便，有些边境环境下保持气息平稳的小技巧，或许对你有用。”
白枫眉头微动，看向朱墨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晓尧，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握了握晓尧的手。
“没事，放心跟朱队长去吧。”
秦子轩和赵文昊交换了一个眼神。
哦哟哟哟，看来传闻是真的啊~~~
秦子轩用尾巴轻轻扫了赵文昊一下，两人对视一眼，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作战计划，就此定下。
双线并进，明暗交织。
作战室的紧张气氛随着方案确立稍缓，开始分头准备。
朱雀小队的众人自行解散，各自整理着所需物品。
麒麟小队的白枫与秦子轩、赵文昊围则是在沙盘另一侧，低声推演着潜入路线和几种突发状况的应对预案。
秦子轩的神色格外严肃，指尖无意识地在沙盘边缘敲击，目光死死锁定了那个代表“鼹鼠”的红点。
会议结束之后，晓尧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那位气场强大的朱雀队长朝自己走来。
朱墨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的沉稳，火红的翎羽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发梢的赤焰收敛成温顺的火星。
“跟我来。”
朱墨在晓尧面前站定，熔金色的眸子自上而下扫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她说完便转身，朝着作战室侧后方一扇不起眼的金属门走去。
晓尧下意识地看向白枫。
白枫对他微微颔首，眼神传递着“去吧，没事”的意思，晓尧这才深吸一口气，小跑着跟了上去。
金属门后是一条短走廊，连接着几个独立的静室。
朱墨推开其中一扇门，里面是一间布置简洁的房间，像是冥想间或是什么紧急治疗室。
房间内的光线柔和，墙壁似乎有吸音和稳定灵力的材质。
“关门。”
朱墨走到房间中央，背对着晓尧说道。
晓尧依言关上门，金属门闭合的轻微嗡鸣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安静得晓尧甚至能听到自己有些加速的心跳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类似檀香与硝烟混合的淡淡气味，大概是朱墨身上常年沾染的。
朱墨转过身，双手抱臂，目光再次落在晓尧身上。
这次没有旁人，她的审视更加直接，但似乎少了几分在作战室里的那种压迫感，多了点别的什么。
“别紧张。”
朱墨开口，声音比刚才平缓了些。
“黑松林不是学院训练场，边境的环境和人员都更复杂，和温室中不一样，这里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死人，哪怕是我们龙国的军人也不例外，心态，在这里尤为重要。”
她走到一旁的储物柜，取出两个如同黑色鹅卵石般的东西，抛给晓尧一个。
“拿着。”
晓尧手忙脚乱地接住。
石头入手微凉，触感奇特，似乎能隐隐感觉到内部有极其缓慢的灵力脉动。
“边境特制的‘镇灵石’。”
朱墨解释道，自己也握着一枚在掌心。
“不是什么法宝，就是个辅助的小玩意儿，里面封存了一点异能的余韵。
当你感觉周围灵气紊乱，或者自身心浮气躁、灵力流动不稳的时候，握紧它，把注意力集中在它传递的这股‘沉’的韵律上，配合呼吸调整。”
朱墨一边说，一边做了个示范。
只见她握着镇灵石的手自然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轻轻按在自己胸腹之间，闭上眼睛，深深吸气，缓慢而绵长，随即以更慢的速度吐出。
一吸一吐之间，她周身那原本就极其内敛的澎湃灵压，似乎变得更加沉静、稳固，仿佛与脚下的大地连成了一体。
“看到了吗？”
朱墨睁开眼看向晓尧。
“关键不在吸得多深，而在吐得够慢、够稳。
把躁动的灵力，连同杂念，一起‘沉’下去。
我们常年待在边境，对付各种环境干扰和心灵侵蚀，这是最基础也最有效的法子之一。
你的能力依赖‘心念’，所以心态稳了，能力才稳。”
晓尧学着朱墨的样子将镇灵石握在掌心，试着调整呼吸，起初还有些不得要领，气息短而急促。
“别急。”
朱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依旧没什么起伏，却意外地有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忘掉你在‘调节’，就当是累了，长长地叹一口气。对，就这样，再慢一点......想象你的灵力像水一样，随着呼气，慢慢沉到脚底，渗进脚下的土地里。”
在朱墨的指导下，晓尧尝试了几次，渐渐摸到一点门道。
当他真正放缓呼吸节奏，将意念与掌心的镇灵石那微弱的沉厚韵律同步时，确实感觉因为紧张和思虑过多而有些浮躁的精神海，略微平复了一些。
“有点感觉了......”
晓尧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记住这个感觉，到了地方，如果觉得环境让你心理压力大，或者维持异能开始吃力的时候就这么做，哪怕只是几个呼吸的调整，也能帮你缓一口气。”
朱墨将手中的镇灵石收了起来，继续说道。
“但这毕竟只是辅助，真正的压力还得靠你自己的意志力和对能力的掌控，明白吗？”
“明白了，谢谢朱队长！”
晓尧握紧手中的小石头，认真点头，愉悦的晃了晃尾巴尖儿。
他确实感受到了这位...前辈僵硬外表下的别样情感。
朱墨“嗯”了一声，算是接受道谢。
她的目光在晓尧依旧带着些许紧绷的小脸蛋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又掠过他那对因为专注听讲而微微前倾、时不时抖两下的雪白毛绒绒小耳朵。
房间里似乎有那么一刹那极其短暂的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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