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昌盯着那名中年女子，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确实记得，当年李慧茹嫁入安平侯府时，身边确实有个叫翠喜的陪嫁丫鬟，自己还见过她几面。
但后来，李慧茹便说她已将翠喜放出去配了良人。
可现在林瑞昌仔细一看眼前这个女子，确实能看出，她就是当年李慧茹身边的那个侍女！
“你不是说翠喜早就出府了吗？”
林瑞昌手掌紧紧攥着座椅扶手，目光锁定李慧茹，神色激动地开口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慧茹面对林瑞昌的质问，心中一阵慌乱，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强装镇定地说道。
“老爷定是认错了，翠喜早就被我放出府，让她自己找个良人，现在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顾逸轩见李慧茹还在狡辩，冷笑一声，目光落在翠喜身上，语气淡漠地开口道。
“你来说。”
翠喜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听到顾逸轩的话，猛然抬起头看向李慧茹，见她正神色冰冷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阵惶恐。
但翠喜想起千机卫将她从江南菜地里揪出来时的情形，想起他们在将自己带到安平侯府时说过，自己要是不老实交代，她在江南的丈夫和儿子就会小命不保。
想到这些，翠喜缓缓低下头，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我、我就是翠喜……”
“住口！”
翠喜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李慧茹大吼一声，看着翠喜的眼神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她没想到，这个跟随自己一起长大，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女，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
翠喜被李慧茹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眼泪簌簌往下掉，但想起江南的丈夫和儿子，还是咬牙开口道。
“是夫人让我去的江南，让我在暗中将柳若萱处死。”
说着翠喜转头指了指旁边那个瑟瑟发抖的老者。
“柳若萱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要经常吃药，我去到江南后，便买通了为柳若萱配药的王大夫，让他在柳若萱的药材中加入毒药。”
翠喜说完后，她身旁的王大夫扑通磕了个响头，额头渗出鲜血，语气颤抖地说道。
“小人有罪！小人当年收了一百两银子，在给柳大小姐的药里掺了慢性毒药……”
听到翠喜和王大夫的话，林子昂踉跄着后退半步，望向李慧茹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而后猛然转头看向顾逸轩。
“不可能！母亲怎么会……一定是你们屈打成招！”
顾逸轩听到林子昂的话，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眼神淡漠地看着林瑞昌，看他要怎么处理此事。
“够了！”
只见林瑞昌猛地拍案而起，眼睛紧紧地盯着李慧茹，手指颤抖着指向她，语气颤抖地说道。
“你、你为什么要派人去害若萱！”
林瑞昌是真的没想到，李慧茹居然真的是害死林诗雪母亲的凶手！
李慧茹见瞒不住了，索性也不再装了，她直起身子看着林瑞昌，眼中闪过一抹怨毒。
“没错，是我派人毒死了柳若萱！”
“你以为我不知道？成亲后你天天捧着她送的玉佩，连书房都挂着她画的山水画！我李慧茹哪点不如那个贱人？！”
李慧茹说着，眼神中的怨毒之色更甚，当年她一眼就相中了，还是安平侯府大公子的林瑞昌。
但李家只是京城中的一个小家族，根本高攀不起安平侯府，但事情很快便迎来了转机。
自己的妹妹在一次宴会时，被端王看中成功进了端王府，让原本只是一个小家族的李家，地位瞬间水涨船高。
这也让李慧茹看到了希望，便让妹妹为自己和林瑞昌牵桥搭线。
当时的林瑞昌刚从江南回来，心中还满是柳若萱，对于她的心意根本不做理睬。
但当时林瑞昌的父亲，上一任安平侯却知道，自己要是死了，凭林瑞昌根本无法守住安平侯的爵位。
便想着在自己死前，为安平侯府找个靠山，得知李慧茹对林瑞昌有意后。
便直接下令让林瑞昌娶了李慧茹，不顾林瑞昌的反对，直接向李家送去了聘礼。
面对父亲的命令，林瑞昌心中虽万般不愿，但也只得无奈遵从，娶李慧茹为妻。
虽然已经娶了李慧茹，但林瑞昌还是放不下身在江南的柳若萱。
可是碍于父亲和正处于鼎盛时期的李家，林瑞昌也不敢去江南找柳若萱。
加上李慧茹在成婚后，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还将安平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林瑞昌也逐渐淡忘了柳若萱。
只会在闲暇时间，拿出自己从江南回来时，柳若萱给自己的东西睹物思人，没想到这居然会让李慧茹升起妒忌之心，直接派人去江南害死了柳若萱！
“若萱……”
林瑞昌踉跄着扶住桌案，眼前阵阵发黑，口中呢喃着柳若萱的名字。
“呵呵。”
李慧茹见林瑞昌口中念着柳若萱的名字，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冷笑一声道，
“我让她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让人看着她慢慢咽气，临死前她还念叨着你的名字，真是恶心！”
听到李慧茹的话，林诗雪攥紧了帕子，指甲刺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顾逸轩见状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不至于瘫软在地。
“你、你这么做就不怕报应吗？！”
林瑞昌缓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李慧茹，语气颤抖地说道。
听到林瑞昌的话，李慧茹突然笑出声来，但笑着笑着，眼泪却不自觉顺着脸颊流下。
“报应？我和你成婚那么多年，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还为你诞下子昂和菲瑶，可你呢？！”
李慧茹看着林瑞昌，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起来。
“你心里还是忘不了柳若萱那个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拿出你们的定情信物来睹物思人吗？！”
说完这些后，李慧茹转头将目光落在林诗雪身上，语气讥讽道。
“柳若萱还真是命好啊，就算死了，女儿还能勾搭上武安侯！”
听到李慧茹的话，顾逸轩眼神冰冷，没有理会已经陷入癫狂的李慧茹，转头看向林瑞昌，语气淡漠地开口道。
“安平侯，此事已有决断，该怎么做，不用本侯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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